明日方舟之龙门守墓人
超小超大

第十六章 答案

看到遗像的刹那,我的大脑仿佛卡壳一般。

直至后背传来剧痛我才猛地回过神来,源珠中储存的能量迅速在体表形成晶壁,避免刀刃深入肌体。我在猝不及防之下整个人扑倒在地上。

追进大厅的整合运动成员将我团团围住,其中一人将刀架在我的后颈处,另外两人则死死压住了我的胳膊。

似乎是听到这边的动静,有人从阁楼的楼梯上走下来,是一位身穿玄色大氅气质华贵的中年男子,我一眼便认出这人正是龙门行政使布雷·维尔茨。他此时双目红肿,下巴上的胡茬看起来久未打理,甚至领襟上还残留着一些酒渍,全然不似常常出现在新闻中的游刃有余的模样。

我满腔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宣泄口,青色的火焰猛地从我掌中蹿起,按住我胳膊的两人猝不及防被火焰逼得向后退开半步,我则趁机向布雷身前猛扑过去,背后几人挥来的刀刃砍在我张开的源石晶壁上,发出叮叮铛铛的响声。

布雷显然没想到我会突然暴起,未及反应便被我扼住了咽喉,我对此人没有半点好感,怒声问道,「你的女儿是怎么死的?你为什么不救她?是不是为了你那该死的名声?」

我话音刚落,布雷背后却蓦地挥出一柄刀刃,侧劈向我头部,我下意识张开源石晶壁,却不料那刀刃未曾劈下,我反被从布雷身侧闪出的一人踢中腰身,整个人倒飞了出去。

我重重摔在地上,又被那帮整合运动的成员围住,但这次他们却不敢靠得太近。

布雷弯腰咳嗽,一时说不出话。

我起身看向布雷身侧那人,那是一名眼神凌厉的红发女子,她身穿黑色夹克,高高的衣领挡住了大半个面庞,给人一股阴冷的感觉。

「我会在你下次动手之前杀了你。」她冷冰冰地说道。

此刻我胸腔内的愤怒压倒了恐惧,我不再使用源珠,而是调动起更为强大的天灾之心的能量。但是还不等我身周数十支短矛凝聚成形,那红发女子脚一蹬地已经闪身冲至我眼前,右腿侧踢直奔我面门。我只得改为凝结源石晶壁挡在身前,却不料眼前一花,那红发女子已不见了踪影。好在这次我有了防备,层层源石结晶覆盖在周身皮肤外侧,堪堪挡住了背后的重击,虽未受伤整个人却再次飞了出去。

红发女子见我未受重创,沉默地拔出了绑在左臂的匕首,她意识到劈砍很难破开我的防御,便要改为刺击。我却不打算再给她靠近的机会,随着源石能量汇聚,我的掌心骤然蹿起青色的火焰。

大厅中突然响起另一位女子冰冷的声音,「难道康德教给你技艺是为了对付整合运动的吗?」

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一名银发黑眸斜挎长剑的龙族女子正从阁楼上走下来,她一身黑色束腰洋裙,黑白相间的裙褶花边显得高贵而典雅,但她素白的面庞上却透着倨傲和冷漠。

她朝红发女子说道,「弑君者,他交给我来处理,你该动身了。」

被称作弑君者的红发女子回应一声后,便带着剩余那些整合运动成员出门而去。

布雷行政使此时已止住了咳嗽,他站在那名龙女的身侧皱眉问道,「他是什么人?」

即使是怒火攻心,我也察觉到眼前情势不太对劲,我原本以为整合运动来此是为了报复布雷·维尔茨,但从此时的情形来看,眼前两人似乎并非敌对关系。

那名龙女没有回答布雷的话,反而开口向我问道,「你是不是很好奇整合运动与布雷的关系?」,语带戏谑。

「我只想知道是谁害死了莱薇·维尔茨?」

「就算你知道了又如何?」龙女问道。

我盯着她身侧的布雷一字一顿道,「我会杀了他。」

布雷听到我的威胁后,表情却缓和了下来,他离开龙女身侧,走到大厅的桌椅处坐了下来,然后开口说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你说的没错,是我害死了薇儿。」他坐下后脸上透露出疲惫的神态,然后接着说道,「薇儿的母亲生下她后就病死了,我便只有这一个女儿。所以无论她提什么样的要求,我都会答应。但是薇儿感染矿石病后,要我撤消赫顿玛尔法案,否则便不肯接受治疗。这个我却办不到。」

「所以你就任由她病死?」我满腔的怒火再次被点燃,数十根源石短矛朝着布雷激射而出。

就在此时,那位龙女双手握住剑柄,将剑尖轻轻拄地,剑身上闪现出一道火焰裂痕,紧接着射向布雷的数十根源石短矛便消散在空中。

龙女手中的长剑散发出难以置信的庞大能量,我体内的天灾之心也受其牵引变得狂暴起来,若非有导师留下的禁锢压制,似乎马上就会脱离我的掌控。这种感觉就像我曾控制矿山中的天灾之心一样,不过这次我却成了被控制的一方。我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整合运动攻陷切城时天灾出现的时机恰到好处,简直就如同受人控制一般,想及此处我顿时不寒而栗。

此时耳中传来龙女平淡的声音,「库赛德,你真是天真又愚蠢,空有强大的力量,却无法看清真相。」

我一边苦苦压制体内狂暴的能量,一边咬牙回道,「真相就是你们将善良之人当作复仇的工具,将切尔诺伯格变成废墟!」

龙女并不理会我的反驳,接着说道,「莱薇·维尔茨感染的是急性矿石病,扩散极快,根本无法医治。况且也并非是布雷行政使不愿意撤消赫顿玛尔法案,事实上,自从布雷行政使屈从于康德的胁迫,为反抗军提供物资之后,他就再难脱离整合运动的控制了。」

坐在一旁的布雷听到龙女的话后,面色更显灰败。

龙女继续道,「但我没有让他直接阻止法案推行,是因为真正推动法案的并非他本人,而是那些高高在上的龙门高层,还有在法案公议时投出高达95%赞成票的普通民众。表面上是布雷行政使扛起了赫顿玛尔法案的大旗,但法案背后代表的却是整个龙门的意志。」

直到此时我才知道康德在龙门做的事情远比我了解的要多,他胁迫最不受怀疑的布雷行政使成为整合运动安插在龙门的钉子,为整合运动未来进攻龙门做准备,恐怕康德那支反抗军的武器装备也都是维尔茨家提供的,而我却还天真地以为杀死布雷就能够阻止法案推行。

「库赛德,你是想和莱薇、康德一样为感染者抗争,还是想毫无作为地看着感染者在地狱里挣扎?」

此时体内天灾之心的汹涌能量和脑中纷乱的思绪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过了良久我才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我不知道。」

「你不行动,就永远找不到答案。莱薇和康德为了改变感染者的处境付出了生命,而你又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我战栗着反复呢喃这句话。

「你什么都没有做!」龙女向我靠近一步,紧盯着我的眼睛,声音凛冽不容抗拒,「我是整合运动的领袖——塔露拉。现在,我要你成为我手中的剑,成为我们中的一员,而我会带你找到你要的答案。我保证!」

我羞愧地无地自容,在我右膝触碰到地面的一刹那,体内狂暴的天灾之心倏然安静,脑海中纠缠的思绪也开始沉寂,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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