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崩坏的决意

梦已经醒了吗……？

但是，却感觉到了有些不安。这是为什么呢……？

听得到吗？那遥远的黄昏时的战歌。

古老的神祗舞动着他们不断蜕变的宽大羽翼。

感到悲伤吗？感到痛苦吗……闭上双眼吧。

当你从恶梦中醒来，发现迎来的将是一片宛如幻像的存在。

而你重要的伙伴，亦在哪里，悄悄地等待着你

――现在：奥斯卡

第十七章：崩坏的决意

奥斯卡缓缓地睁开双眼。

窗外很亮，从窗户上透进来的光有些刺眼。奥斯卡揉揉自己的眼睛，缓慢地从床上坐来。忽然他发现自己的身上很重，低下头，他发现巴斯和雅格正四仰入叉地睡在自己的身上，还在打呼。

奥斯卡顿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他掩嘴悄悄地笑起来。

“看来我的后辈雅格和你哥哥已经从梦里把你叫回来了。一切都很顺利。”耶尔库的声音从房间的尽头响起。奥斯卡连忙抬头，只见耶尔库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房间那头的阴暗角里。他那双深遂的蓝眼睛正散发着一种淡淡的青色光芒：

“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创生之法的所在了吧……以及它的真实面目。”

“是的。这些……都是你计划好的吗？”奥斯卡微微眯起眼睛。

“很遗憾，这次我站在路西法那边，所以在之后的战斗中，我不会出手帮你。”

“站在路西法那边……？”

“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路西法正在为拉普它上的机械种族寻找一条可行的出路，使用创生之法。”耶尔库淡淡地笑道：“这是机械种族的机会。”

“但我不允许……他伤害我的伙伴，我的哥哥……”奥斯卡这么说着。

“相信我，在你们灵魂的最深处，最终将会殊途同归。做你觉得正确的事吧，不要愤怒，也不要仇恨。但是，请坚持你的信念。”

耶尔库低下头去，他的身体渐渐地隐入黑暗之中：“你怎么决定，就看你自己了。”

白雪覆盖了遗迹之都。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换了一个面貌。这个面貌是奥斯卡从来没有见过的。

但这里的一切，却一如往常。遗迹之都的人们仍然进行着他们日常的生活。街上来往的人们仍然很多。从他们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担忧和顾虑。

也难怪，他们已经离死亡大远了，甚至忘记了死亡究竟是什么。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能做的是什么呢？

奥斯卡望着窗外的景像，他忽然又再度想起了耶尔库对自己所说的话。

“殊途同归……？”

“奥斯卡？奥斯卡你醒了吗？巴斯？巴斯你在里面吗？雅格？！”

耶尔库刚刚消失，房间的门上就传来了敲门声，同时娜蒂亚的声音传了进来。

“奥斯卡……巴斯？我进来啦！”

门被推开了，娜蒂亚和维斯克走了进来，正好和坐在床上的奥斯卡打了个照面。奥斯卡汗了一下，对着娜蒂亚和维斯克笑着招招手：“哎……早上好！”

娜蒂亚和维斯克意外地睁大了眼睛，但他们定了定神，却一下子大喊起来：“前哨来报了，路西法带着他们的军队，已经来了。”

“……？！”

原本还四仰八叉睡着的雅格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巴斯也被他的大动作惊醒，从床上爬了起来。雅格看着娜蒂亚：“你说什么？”

“前哨士兵和总理事官罗伯特正在到处找你，路西法已经进入原本云之障壁的地带了。这是原话。”维斯克单手叉腰，对着雅格说。

雅格的表情猛地一变，他转头扭了一眼奥斯卡：“你们给我呆在这里，哪也不许去……终于要开始了！！

他喃喃着，神情变得非常紧张，而带着一丝淡淡的兴奋。

这种表情在奥斯卡看来似乎有点奇怪。他有点搞不太懂雅格此刻的心情。

“要我们等在这里？！”娜蒂亚想说什么，可是雅格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娜蒂亚不管他，大声地抗议到：

“我们不帮手可以吗？我们也必须加入战斗，这是哈尔布特派我们来的原因！”

巴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刚刚苏醒的奥斯卡，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

“你们不用担心，只要创生之法还在，我们遗迹之都的军队就是坚不可催的，就算是神，也奈何不得拥有不死之身的军队。”

“可是如果路西法破坏了遗迹之塔，拿到了创生之法呢？”维斯克大声问。

“他不可能拿到创生之法，因为那个东西，只有一个人可以伸手触碰，而在那个人拿到的时候，拜占庭千年的恶梦和机械种族的愿望，都将同时化解……”

雅格淡淡地一笑，他对奥斯卡转头，使了个眼色。

“梦想成真。”

奥斯卡愣了一下：“梦想成真……？”

雅格说完，大踏步地走出门外。而门同时碰地一声关了起来。

房间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深深的死寂之中。娜蒂亚、维斯克还有巴斯以及奥斯卡都被锁在了房间里。

“哎呀，这下糟了。”

维斯克轻松地吹了一下口哨。他呼了口气。娜蒂亚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这家伙，怎么可以这么轻松？”

“你为什么要替遗迹之都的人着急？他们都是不死者，死亡是他们的追求。”维斯克这么说道，他摆了摆手：“如果可能，我们最好不要去淌这滩混水。”

“……这是不可能的……这是我和路西法之间的战争……”奥斯卡忽然这么说道。

维斯克、娜蒂亚和巴斯同时望向奥斯卡。

“……奥斯卡……你打算说出来……？”维斯克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忽然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不安。

娜蒂亚和巴斯不太明白奥斯卡的意思。他们不解地看着奥斯卡。一时间，房间里的气氛就像快要凝固了一般。

“我必须说出来。”

奥斯卡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种略带悲伤的微笑，他伦到床上，将自己的左手举到面前。

梦之徽章的光芒一明一暗地悄悄闪动着。看上去就像一盏小小的灯。

“你要说什么……？”娜蒂亚看着奥斯卡，皱了皱眉头问道。

“其实……其实我呢……”奥斯卡的心里酸酸地。

维斯克想要说些什么阻止奥斯卡。但他刚要张嘴，却被一只手悄悄地按住了。他转头，只见巴斯正默默地看着自己。

无论奥斯卡说些什么……巴斯都不会感到惊讶。因为自己已经意识到了。

发生在奥斯卡身上的事，是自己无法想像的。这并不单纯，但却是毫无办法的……

“你说吧，奥斯卡……我永远都和你站在一起。”巴斯想到这里，对奥斯卡淡淡地笑道。

“其实，我跟路西法，曾经是同一个人。”奥斯卡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他抬头望着大家。

“在千年前，一个名叫艾尔蒂文的天使的孩子死去了。艾尔蒂文是拉普它上最伟大的机械师。她把自己死去孩子的灵魂取出来，灌注到世界上第一个机械种族，路西法的身上，而之后……”

奥斯卡的声音很平静，他对大家讲述了一个自己亲身经历，同时也是亲眼所见的故事。这个故事里包含着路西法、同时也包含着自己，包含着艾尔蒂文的愿望，同时也包含着机械种族的梦想。这个故事很长，甚至跨越了千年，但却又很短，在自言自信中，竟然也就悄然释怀。

奥斯卡在讲述这个故事的时候，感到自己忽然理解了路西法。理解了他强烈到令人费解的愿望。

天论如何，都想作为生命存在下去的愿望。

这也是那些被路西法复活的人们的愿望。他们也像自己一样，曾经是人类，但后来变成了机械人。在他们的心中，仇恨已经变得无足轻重。

重要的是，他们想要取得再次作为生命存在的希望。

故事很快就讲完了。奥斯卡静静地吐出了最后一个字。如释重负。

这么久以来压在自己身上的重担，终于被完全地解放了。他淡淡地微笑着注视着自己的哥哥和娜蒂亚；

“所以……就这些。”

“……”

巴斯和娜蒂亚感到惊愕。虽然巴斯在之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他却还是一时半会难以反应过来。

“就是说……你和路西法原来是同一灵魂……后来，耶尔库把那个灵魂一分为二，一半留在路西法的身体里，另一半转世成了人类的你……？”

娜蒂亚睁大眼睛盯着奥斯卡。

奥斯卡点了点头。

“……真是太疯狂了……你要我怎么相信你啊……？？”

娜蒂亚觉得头疼。

“奥斯卡说的是真的，我知道……虽然的确很难相信。”巴斯忽然开口道。他看着奥斯卡：“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这是我和路西法之间的事情。创生之法不能被破坏，现在只有一个办法……”

奥斯卡思考了片刻：“我会实现机械种族的愿望……用创生之法的力量。”

“你是说……”巴斯看着奥斯卡：“这么危险的事情……不行，太危险了。”

“哥……你放心……我可以的。”奥斯卡说道，他对巴斯淡淡笑道。

而在这时，一种强烈的扑翼声传进了他们的耳朵里，强烈的风从天边袭卷而来，直扑进房间内。娜蒂亚转身扑到窗前，往窗外望去。

“你们看那个！”

娜蒂亚大喊到。话音未落，大家都挤了上来。

只见在远处平原的地平线上出现一片黑云，正以非常快的速度向这里涌来。

那片黑云已经能够依稀的辨认出来，那片黑云是由无数的人影组成的――穿着黑色战甲的黑色身影……无数的黑色告死人偶飞快地向这边赶来。

在他们的头顶上同样是一片深色的云，那是无数扇动着翅膀的狄奥尔，他们身后的蝴蝶翅膀散发着异常华美的光芒，在天穹之中，联成了一片。

“那么多……”巴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在这个时候，奥斯卡忽然感觉到面前的大地正在震动。一下、两下、三下……

他把目光转向下方。

只见广场上原本繁华的人群忽然之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沉静地空旷。

而那声声震动仍然连绵不断地传来。

终于，一个巨大的龙形阴影划破了天空。

那是巨大的红鹦鹉号。它扇动着巨大的翼浮向天空中的传死人偶大军，而在它的身后，是上百条比红鹦鹉号还要巨大的龙形飞船。它们在天空中一字排开，巨大的船体几乎将整片天空完全覆盖住。

而在地面上，此刻亦出现了一支令人难以想像的军队。

一个个身披巨大机甲的机械战士出现了。他们身高两米有余，在地面上整齐地排成了一道看上去坚不可催的工事，它们充满了整片大地。每向前踏出一步，大地都会随之震动。

“看来我们的担心是……多余的。”维斯克目睹此情此景，喃喃道，接着，他看了一眼奥斯卡：

“那么，我们是不是要做我们该做的事……？”

“……”奥斯卡犹豫了一下，他看看娜蒂亚和巴斯，接着他转身跑向房间的大门，他用力拧门把手，但拧不开。

“拧不开，反锁了！”

“要在路西法之前拿到创生之法吗……？”巴斯忽然上前一步，他按住了奥斯卡的肩膀：

“奥斯卡，等一下，这太危险了！”

“哥，我必须去！能阻止得了路西法的，只有我。”奥斯卡看着巴斯的眼睛：

“就算是想寻死的拜占庭人，我也不会让他们去死的！”

“那你就这样去送死吗？！太危险了！对方可是路西法！”

巴斯用力摇摇头，他一下子紧紧地搂住了奥斯卡：这次……我绝不准你去……”

“那，我们这次，一起去阻止路西法吧……”

奥斯卡轻轻地推开巴斯：“哥，我们一起去吧。”

“乘现在还有时间……如果要做，这是最后的机会。我赞成奥斯卡的提议。”

娜蒂亚忽然这么说道。她环视了大家一周，接着望向窗外：“否则，等会就来不及了。”

奥斯卡惊喜地望着娜蒂亚。

巴斯苦笑了一下。

奥斯卡去意已决。

那么自己除了跟他一起走，还有什么其他的选择吗……？

想到这里，他用力地拍拍奥斯卡的肩膀。

“好！即然大家达成了共识，我们开路啦！”维斯克兴奋地笑道，他对着被反锁的门举起了他巨大的钢手：

“要——走——咯——！！”

“等离子大炮准备，转轮发射器准备！”

雅格站在红鹦鹉号了望台上，他的面前，便是那如同黑云般滚滚压来的告死人偶和狄奥尔。

无数炮筒和发射器，对准了黑色告死人偶和狄奥尔。地面上的那些谜样的巨型机体，它们的头壳向上翻起，伸出了一根长长的钉枪。钉枪的枪尖积蕴起着一点发光的能量。

红鹦鹉号的舰首，也像其他的战舰一样聚集着耀眼的光芒。

天空中的黑色云朵见状停止了向前推进。狄奥尔和告死人偶们扇动着翅膀，在天空中纷乱地飞舞。

雅格扬起了手，紧接着他的手猛地放下。

异常整齐地，整片天空之中传遍了那轰地一声巨响。数万道强烈而耀眼的离子光束从战舰的前端和地面上身披重甲的机械士兵头顶上同时射出，那片光束在天空中划出了无数道华丽的弧，最终在空中联为一体，扑向飞舞的狄奥尔和告死人偶。

耀眼的光芒顿时在天空中漫延开来。整片天空之中顿时充满了狄奥尔和告死人偶的怒吼和惨叫。

红鹦鹉号上的雅格表情严肃地注视着眼前的这一切……虽然可以看到如同黑云一般的狄奥尔和告死人偶，但却看不到路西法的影子。

轰地一声，房间的木门被维斯克一下子砸开了。奥斯卡他们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刚刚等离子炮齐发的巨响声震得他们耳膜翁翁作响，可刹那间之后的现在，这里……走廊里却一片死寂，一个人都没有。

奥斯卡感到奇怪，忽然他觉得自己的脚下猛然晃动一下，他看了看脚下的石制地板，又看了看身边的娜蒂亚他们。这次震动比前几次要强烈得多，奥斯卡险些被晃得倒在地上。

“地震……？”

娜蒂亚骂了一声，她也感受到了刚才那强烈的震动，现在只能紧紧地靠在墙边。

奥斯卡忽然感到自己宿着梦之徽章的手背一阵灼热，与此同时地面又剧烈地震动了一下。紧接着猛然间脚下开始剧烈的晃动起来。

奇怪……这种感觉……这种奇怪的感觉……

是……路西法……？？

整个大地正在被一种异常强大的力量晃动着。而且抖动得越来越厉害，就像真的地震了一样。

“路西法来了！！”维斯克大喊道。

奥斯卡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他不顾脚下剧烈的抖动，一把拉住身边的巴斯和娜蒂亚向前跑去。维斯克一个前空翻跑到了奥斯卡的前面。

他们跑出了宾馆，来到了议政厅前现在已经站满了机械装甲士兵的广场旁边。

遗迹之都的广场地板上忽然发出了断裂的咔咔声。机械装甲士兵听到这个声音，本能地向两边闪开。忽然，地面上忽然随着一声巨响，断裂出一道巨大的口子！

这个口子还在继续扩大。似乎有一种非常强大的力量正要从这个钢铁城墙的地下破土而出，似乎生硬地将这个巨大的广场从中间撕裂。

奥斯卡、巴斯、维斯克和娜蒂亚目瞪口呆地注视着眼前混乱的一切。

大地继续破裂着，断裂处附近的士兵们根本无瑕过问正在越来越近的路西法大军，他们此刻都惊恐地呆望着这个断裂的地方，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预感到在这个断裂处的地下，一定有什么力量正在出现，而且他们深知这是一股非常强大的力量……

那种力量，强大得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奥斯卡感觉自己宿着徽章的手臂更加强烈地灼热起来。

猛然，一对铅灰色的触角从广场下方的断裂处的土中狂乱钻地了出来，那尖尖的利刃立刻穿透了旁边一个士兵的身体，那巨大的触角直径将近一米，一下就把这个可怜的机械士兵撕成了两半。

那个机械士兵惨叫着，被触角甩到了半空中，在半空中他恢复了自己真正的面貌。那是一个少年……他穿着机械装甲……？！

被拦腰截断的那个穿着战甲的小孩子似乎并不在意他受到的伤害。他被截断的下体在刹那间幻化为纷飞的粉尘，而一个新的下体在他还没落地时就完全重新生成。在落地的刹那，他的下体上就已经再度覆盖了机械的战甲。

拜占庭人是不死的。

奥斯卡的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了这句话……

他睁大了双眼，再次目睹了这一事实的他忽然感受到一种强烈的悲哀。

“触角……？！”娜蒂亚惊愕地大叫。

话音未落，一个非常巨大的身形从土中猛然钻了出来。

所有士兵都在同一时刻瞠目结舌，在他们的目光中，出现了一个从未见过，甚至从未听过的巨大怪物。

这是一只上百米高，身形巨大的蝴蝶，黄褐色泛绿的身体，和巨大的身体相比，略显纤细的腰，椭圆形的腹部，在它的头部有一对红色的巨大眼睛盯着众人，眼睛上方一对铅灰色的触角轻轻摆动着，怪物的背后是一双非常巨大的腥红色翅膀。

他的身上连着无数铅色的管线，现在，那些管线正像巨大的蛇一样在巨型蝴蝶的身体周围蠕动、交织起来。

红色的翅膀扇动起来，掀起的巨大的气流，几乎要将所有广场上的士兵们掀翻。他们在巨大的路西法面前显得实在是过于微小。

“这……这就是路西法……？”

巴斯和娜蒂亚呆呆地望着这个巨大的怪物，他们忽然感到身为人类的自己原来是这么的渺小，这个怪物全身所散发的威慑力量，让人胆怯。

维斯克的表情变得悲哀。他静静地打量着眼前的路西法。

“路西法……你终于……”

奥斯卡曾经在梦境中见到过路西法的真正面目，他没有感到震惊。莫名地……从他的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种奇怪的平和感，这种感觉……是因为……

自己曾经也是他一部份……？

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路西法从地面上完全挣脱出来，飞沙走石，烟雾遍地。他猛地一抖翅膀升到了高高的空中。

黑色告死人偶兵团和狄奥尔组成的黑色浪潮顿时围绕在了路西法的身边，刚才的等离子炮攻击并没有对这支强大的机械军团造成太大伤害。他们像黑色的旋风一般从空中袭卷而夹

身穿铅灰色战斗装甲的遗迹士兵和黑色告死人偶的大军终于碰撞在一起，顷刻间喊声震天，刀剑的碰撞，震天的呐喊，还有凄厉的惨叫，各种声音混在一起如潮水般蜂拥而来。鲜红色的血液和半透明的体液在黑色、墨绿色和铅灰色中不停地绽放。

两支不会死亡的军队开始了战斗。拜占庭人是不死的，只要拥有创生之法，这一切便不会改变。

黑色告死人偶的钢铁躯体在眨眼间就在缺口处堆积成一个小山丘。

但对他们而言这并不代表死亡。

看着这混乱的场面，奥斯卡的心在颤抖着，他转头望向广场旁边那座巨大的塔。

现在，是最后的机会……！

奥斯卡一行人开始绕着混乱的广场朝前跑去，闪过身边混战的狄奥尔和拜占庭士兵，他们向那座黑色的塔奔而去。

路西法扇动着他巨大的翅膀那铅灰色的巨大触角上正挂着一个士兵的尸体，锋利的触角连同士兵的身体和他的战甲一起刺穿。路西法轻轻一甩，那个可怜士兵的身体便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摔在了钢铁城墙脚下混乱的人群中。紧接着，路西法猛地一抖翅膀，朝奥斯卡这边猛冲过来。

奥斯卡手上的梦之徽章绽放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耀眼光芒。这光芒迅速将奥斯卡包围，然后在这个光中出现了一个非常高大纤瘦的身影。

路西法抖动着红色的巨大翅膀缓缓地降下来，他对着奥斯卡和巴斯、娜蒂亚以及维斯克挥动着锋利的触角，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紧接着，那两只无比巨大的触角朝他们猛地袭来。

忽然，一个青蓝色的身影在路西法的眼前闪过。那个迅猛的青蓝色身影的手中闪过一道银白色的光芒，只听“当”的一声巨响，一下将路西法巨大的触角弹开！

路西法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他猛地一抖巨大的翅膀，再度升上天空。

青蓝色的身影悬浮在路西法的面前，这是一个纤瘦的身影，浑身包裹在青蓝色的战甲中，战甲上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身影的脚下踏着一个不停摇拽的幽蓝色火焰，身影的双手是两个非常锋利的巨爪，他的身后是一双舞动的蓝色光翼。瑕疵爪手，正是他挡住了路西法的攻击。

青蓝色身影的脚下，奥斯卡、巴斯、维斯克和娜蒂亚正手持各自的武器坚定地站立在那里。他们的眼睛注视着空中的路西法，目光中丝毫没有惧怕。

“够了，路西法！你不是这样的人！一定有其他的解决办法！”奥斯卡仰着头，对着空中的路西法，大声地喊道。

“……你们……为什么要杀死妈妈……为什么……要抢走妈妈……！”

这时，从这个巨大的蝴蝶怪物身体中传来一声放大了很多倍的声音，那是一个跟奥斯卡一模一样的声音，让人怎么也不能将这个声音和这只巨大的怪物联系到一起。

“赶快停止吧！那些事情早就结束了！！我是奥斯卡！我们是是一样……！你还记得吗……？！你说过……我要代替你得到幸福的……”

奥斯卡试图对面前的路西法沟通，可是话没讲完，路西法的声音就打断了他：

“已经来不及了，没有办法……已经……晚了。”

话音未落，路西法的触角便向奥斯卡他们直谢过来，奥斯卡，头顶上的瑕疵爪手立刻扑向路西法，一道蓝炎闪过，瑕疵爪手的身边出现了十个分身，一起向巨大的路西法扑了过去。

奥斯卡的心中充满了悲哀。他闪过正在和瑕疵爪手缠斗的路西法，和大家一起奔向不远处的见证之塔。

雅格站在红鹦鹉号的了望台之上。他的红鹦鹉号和其他的战舰一起在见证之塔周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网。没有任何人能靠近见证之塔。

很快，就会见分晓，只要创生之法没事，拜占庭的军队就不会有任何的伤亡。

眼底全是一会混乱……而在这时，一个瘦小纤弱的阴影忽然投在了雅的面前。

雅格抬起头。

天空中悬浮着一个少女，有着一头紫色的长发，穿着一件带羽毛的白色长袍。她的身后是一双长长的黑色羽翼。

雅格微微皱起眉头，他盯着那名悬空的少女，因为少女背对着天空，他无法看清她的脸庞。

“偷盗创生之法的人们，现在是将它归还到我们伟大的机械种族之王，路西法大人手中的时候了！”

雅格微微眯起眼睛，他从了望台上探出身体。而刹那之间，他的身上披上了金色的金属装甲：

“我们会将创生之法归过给他的主人。机械种族的少女啊……你们可曾想过拜占庭存在的意义？我们早已是死人，而这一切，都是为了机械种族而准备的啊！”

“是吗……？我的名字叫娜米蒂亚。愿请教。”紫发少女的身影猛地一晃，她的手中出现了一把巨大的黑色长镰。

“那么……就由我来告诉你拜占庭的心愿吧！拜占庭希望得到的，是机械种族的理解与最终的……”

两把巨剑从雅格幻化而成的机械装甲中伸出，雅格对着娜米蒂丝举起手中的巨剑：

“共存！”

“拜占庭人啊，在漫长的生存中，你们应该已经了解到了吧，我所希望教会人类的事情。”

耶尔库站在见证之塔的海棠花之下，海棠花纷乱的花瓣在他的身边旋转，他自言自语地说着：

“相对的，机械种族也必须学会理解。其实……只要安静地听，就会发现，事情……远比你们想的要简单。”

战斗依旧惨烈地进行着，相对拜占庭的士兵，机械种族的伤亡要更加惨重。他们坏掉的残破的躯体堆积在地面上，几乎可以用堆积如山来形容。

空中，路西法正和瑕疵爪手纠缠着。

奥斯卡手中紧握的黑色战刀上已经沾满了机械人半透明的紫色体液。他拼命地和自己的伙伴们奔向见证之塔，近了，更近了。

打掉所有试图妨碍自己前进的机械种族。他们已经来到了塔的下方。那堵包围着见证之塔的围塔在混乱中已经倒塌。从这里已经可以看到见证之塔的入口。

奥斯卡心中忽然涌现一丝不安和愧疚。

我这样做对吗？我在杀戮自己的族人……奥斯卡的脑海中不知为什么出现了这样的念头，忽然陷入了矛盾之中。

巴斯哥哥就在自己的不远处，和维斯克、娜蒂亚一起奋力杀敌，他们的脸上没有愧疚，只有坚定和刚毅。

路西法的嘶吼忽然从头顶上空传来，奥斯卡急忙抬起了头。

瑕疵爪手切下了路西法的一根触角，那根巨大的触角就好像一个巨大的铁块一样坠落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了“轰隆”的一声巨响。

巴斯身上已经溅满了机械人半透明的体液，他悄悄地看了一眼奥斯卡，他的弟弟，那个在三年前还总是需要他照顾的小男孩……现在他已经长大了，长成了一个勇敢而坚定的男子汉。

他是我的弟弟……

而在这个时候，一个告死人偶忽然一闪影出现在了众人的上空，他收起了翅膀，在一阵红光中，一个漂亮的翻身，然后稳稳地落在奥斯卡面前的地面上。

那个告死人偶在红光中蜕去了他身上的装甲，显现出了他真正的容貌。

一张有些苍白的脸，褐色的短发，蓝色的眼睛。他的身上，还穿着少年兵团的军服。

所有人看清这张脸的时候，一下愣住了。

“依鲁吉……？”

娜蒂亚念出了眼前这个少年的名字，她缓缓地睁大了眼睛。

“好久不见了……娜蒂亚大人，巴斯队长。”

依鲁吉抬头，微笑地对他们打着招呼。

娜蒂亚依旧呆呆地望着这个依鲁吉，依鲁吉脸上的笑容使她感到异常悲哀。

“娜蒂亚大人，巴斯队长，我也来了喔！”

这时，巴斯的身边又传来另外的声音。

巴斯和娜蒂亚有些颤抖地扭过头去，只见在他们身边站着别外一个少年。

“修尔……”

娜蒂亚猛然间觉得自己有些不知所措。

“我们必须为了自已而努力，因为路西法大人说过，他会给我们再次生命的机会，我们可以再次变成人类。”

依鲁吉这么说着，对娜蒂亚和巴斯淡淡一笑：“所以，对不起了。”

说完，依鲁吉猛地一闪身，举起弯刀向巴斯砍来，巴斯本能的用回旋镖挡开了依鲁吉的战刀，依鲁吉一个后空翻：

“我们想活下去。”

“那么……就一起活下去吧。”

奥斯卡忽然这么说道，他上前一步对依鲁吉和修尔说：

“这场战斗是不会有结果的，创生之法已经把拜占庭人变成了永远不死的存在，即然你们都不想死，那么就让我们打破这即定的规则！我们走……一起去找创生之法，一定会有使机械种族和人类共存的方式！”

奥斯卡诚恳地望着修尔和依鲁吉，接着他对他们伸出了左手：

“再次成为我们的伙伴吧，好吗？不要再为无意义的事情争斗！”

依鲁吉和修尔愣住了。他们呆呆地望着奥斯卡。过了几秒钟，他们这么说道。

“……可是，我们……已经不是人类了……”

“我也不是人类，但是我们都活着！不信，你问问他们，我是巴斯的弟弟，我的名字，叫奥斯卡！”

奥斯卡笑了，他对依鲁吉和修尔这么说道。

依鲁吉和修尔从来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们望着眼前的奥斯卡，又看了看巴斯、维斯克和娜蒂亚。

真的可以，再次成为伙伴吗……

就算是那样，已经不是人类的话……

依鲁吉和修尔摇摇头。

奥斯卡愣了一下，皱起眉头：“为…什么……？”

依鲁吉和修尔举起手中的弯刀，他们看了一眼奥斯卡，沙地一声伸出了身后的金属羽翼。

“你小子，干的不错……如果是你的话，也许可以改变路西法大人的命运。”依鲁吉这么说着。

“所以赶快进塔里去吧！快点！时间不多了！”

修尔笑道：“我们会帮你们守好入口的！”

奥斯卡、巴斯和娜蒂亚还有维斯克同时一愣。几秒钟后，奥斯卡清醒过来，用力点了点头，冲进了见塔之塔的入口。巴斯和维斯克紧随其后。

娜蒂亚向前跑了几步，她回头望望依鲁吉和修尔。接着她转回身去。

“对不起！！”娜蒂亚用她能发出的最大的声音对他们的背影喊道：

“真的……对不起！！”

依鲁吉和修尔扭头对着娜蒂亚会心地一笑。

娜蒂亚的泪水决堤而出。她迅速的扭回头去，跟着奥斯卡他们奔上了见证之塔黑暗的台阶，生怕别人看到她的泪水。

“生命是不可以和机械种族共存的！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像机械一样永恒存在……所以，所有的生命都惧怕着我们机械种族……从香格里拉的原住民，到现在的你们，没有人能够机械种族的愿望！！”

娜米蒂斯一抖黑色的羽翼浮到半空中，举起手中的黑色长镰对着下方雅格变成的机械战土猛砍下去。雅格纵身一跃，两把长剑紧紧地押住娜米蒂斯的黑色长镰，他一个闪身，将娜米蒂亚啪地一声重重地在在红鹦鹉号的天台上。

“机械种族的少女啊！很快你就会明白我们拜占庭存在的含意了。我们的存在之道，正是为了你们而敞开的啊。”

“别开玩笑了！人类怎么可能……”

娜米蒂亚大吼道：“失去了钢铁之徽章的力量，机械种族已经快走向消亡了……我们……”

“那么你看看我们，你认为我们拜占庭的遗迹之都用这么长的时间，学会的是什么……？！”雅格微微松动了双剑，娜米蒂斯一愣，猛地一撑手中的长镰，抖动长长的羽毛滑到半空中。雅格对着空中的娜米蒂斯举起手中的剑，大声说

“我们是为了学会与机械种族共存而存在的啊！解除拜占庭不死诅咒的方法，便是接纳你们，让你们得到重生啊！我们没有仇恨，也没有悲哀，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们再次得到作为人类的证明啊！”

“……胡说……什么重生……你们怎么可能知道……”

娜米蒂斯咬着牙：“你们怎么能知道，我们这些死而复生的机械种族的想法？”

“你是从何得知，他们无法理解的……？”

耶尔库的声音忽然从娜米蒂亚的身后传来。他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同时，从后面紧紧地锁住了娜米蒂斯的双臂：

“看吧……很快，你们就将得到解脱，在这片大地上，你们将开始新的生活……”

“时间的守望者…？”

娜米蒂斯放弃了抵抗，狂风吹拂着她的紫色长发，忽然，她冷漠的眼眸中出浮出了一丝悲切的光芒：

“新的……生活……？”

“是啊，使用创生之法，和拜占庭的人们一起。”耶尔库把嘴巴贴到了娜米蒂斯的耳边，说道：

“路西法……你也应该苏醒了吧……”

路西法化成的巨大蝴蝶在天空之中猛地一颤，忽然，他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哀鸣。

青蓝色的瑕疵爪手和他的分身们再次跃起，在路面法的身边迅速地跃动着，任路西法的身体再庞大，也奈何不得那些讨厌的如同蚂蚁一般的瑕疵爪手的分身。路西法向上猛地一展他已经被瑕疵爪手撕得七零八落的翅膀，周身散发出无数道白色的火花。

那片白色的火花之中，路西法身后那四只鲜红的蝴翅膀破碎了，他倒头栽向大地。

“路西法大人……！”娜米蒂斯望着巨大的蝴蝶栽向大地，她惊愕得睁大了眼睛。

“奥斯卡……为什么你要妨碍我？！”

一个尖利的声音忽然之间闪过奥斯卡的脑海。奥斯卡猛地在旋转台阶上停下了脚步。

那是路西法的声音。

手中的微章闪耀着焦灼的光芒，奥斯卡忽然间感到自己心乱如麻，而头也疼了起来。

好像……快要炸开了一样……？！

“不……我……我是不会就这样结束的……我不会原谅你的！奥斯卡！！”

路西法的声音在奥斯卡的身体里刹那之间漫延开来，奥斯卡全身一震，几乎被那种别人听不到的声音震倒。

“奥斯卡……？！”巴斯一把扶住奥斯卡，担心地问。

“路西法……他来了……。”

奥斯卡定了定神，对巴斯说：“哥，我们得快点……”

路西法坠向大地，可是就在这时，他的身上再度绽放出了一片耀眼的红光。在他庞大的身躯将要接触大地的时候，从他的身后，猛地伸出了四只修长的红色羽翼。那四只红的羽翼猛地一颤，往下猛地一挥，巨大的蝴蝶再次升上了天空。他就像一枚闪光的流星，刹那之间再度复苏。

天空中的狄奥尔们像接到了指令一般，飞一般地扑向闪光的路西法，他们在天空中与路西法闪光的身躯融合，最终，完全消失……

长着巨大鲜红鸟状羽翼的蝴蝶朝天空中飞去，穿过云端，轰地一声，它庞大的身体射穿了带领着众多战舰包围着见证之塔的红鹦鹉号，浮上了最高的高空。

红鹦鹉号震动着，冒起了滚滚的浓烟，接着，火光四射，在强烈的震动中，红鹦鹉号开始向地面陷落。

雅格无畏地站在红鹦鹉号倾斜的天台上，似乎并不为刚才的震动和爆炸所影响，他望着天空中的路西法，喃喃道：“快结束了吗……？”

路西法震动他巨大的羽翼，朝见证之塔的塔顶砸去。

奥斯卡他们奔上了长长的台阶，终于，他们再度登上了见证之塔高高的塔顶花园。

前一天在这里的战斗造成的影响已经看不出来了，所有的花草树木早已在创生之法的力量下恢复了原样。

海棠花盛开着绯色的花朵，花瓣在风中缓缓地飘落。树干上的蓝色宝石仍然散发着平静而醉人的光芒。

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

还没等奥斯卡他们站稳脚跟，一个巨大的阴影就从见证之塔的上方猛地砸了下来。顿时，地动山摇。

玻璃碎片一块一块纷纷地反射着天空中的光芒重重地落在苔藓地板上，路西法破碎的肢体和甲壳也在碰撞中破裂。紫色的体液和管腺从他破裂的胸腔和腹腔之中涌了出来……这一切，让忘却之塔和整片大地都为之震撼。

路西法身后的红色羽翼在碰撞中折断了，红色的羽毛在空中纷扬地飞散，化为无数红色的光尘悄悄地消失。

路面法倒伏在花园里，身上插着无数破碎的玻璃碎片，他不动了。

奥斯卡、巴斯、维斯克和娜蒂亚目睹着面前的惨状，不禁被震憾得呆住了。

“结束了吗……路西法……”

奥斯卡自言自语。

瑕疵爪手巨大的身影这个时候沙地一晃，在了奥斯卡的身体后猛地出现，接着，瞬间消失。在瑕疵爪手消失的瞬间，奥斯卡全身一紧。

奥斯卡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忽然变得异常沉重。身上的力量完全用尽的那种沉重和空虚感已经充满了自己的身体。

身体……怎么了……？？

这个身体……是因为使用了太多徽章的力量吗……？

身体的每一个关节都在疼痛，得自己的这个机械身体的能源已经枯竭。他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地挪向倒在前方的路西法。他对着面前巨大的机械蝴蝶伸出左手。

路西法巨大的机械身体碎片散落一地，蝴蝶，红色的眼睛已经黯淡无光，仅剩一条的铅青色触角也无力地耷拉在地上。从头部断裂的地方还在不停的扇动着蓝色的火花。体液将地上的苔藓都染成了鲜艳的紫色。

“路西法……”

奥斯卡喃喃地叫着路西法的名字，他的心中一阵绞痛。

他就是自己，路西法就是奥斯卡，奥斯卡就是路西法。

路西法身体的碎片发出了红色的光芒，然后和狄奥尔一样，在红色的光芒中，这些碎片开始瓦解，破碎，也变成了无数的红色粉末，向空中飘散。

“奥斯卡……终于，见面了呢……”

而这时，从那纷飞的红色粉末之中，渐渐出现了一个人影。

奥斯卡猛地跪倒在地。巴斯、维斯克和娜蒂亚惊愕地张大了嘴。

红光渐渐散去，那个身影也变得清晰起来。大家看到那是一个少年，一头银灰色的头发随风摇拽，他有着和奥斯卡几乎一模一样的外貌，白皙的皮肤，清秀的面庞，连身上的衣服也跟奥斯卡的几乎一无二致。

“他是……”

巴斯冲上前去，搀住了虚弱的奥斯卡。他望着眼前的少年，一时哑然。

少年仰起头，对着面前的奥斯卡和包斯，以及维斯克和娜蒂亚轻轻地一笑。他那双红色的眼睛中，忽然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哀伤：

“奥斯卡，我做了很过份的事，对不起。”

娜蒂亚的心中涌上了一丝不安，紧张地握紧手中的回旋镖。

少年猛然挺直身体，他的身体忽然发出一阵红色的光芒，在这光芒中，少年的背后一对修长的翅膀爆裂而出，那是一双由金属支架联接起来的，长着苍蓝色羽毛的翅膀。

“路西法……”

奥斯卡的心情一下子却变得非常平静，他静静地望着眼前的路西法：

“已经该结束了……”

第十七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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