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犹如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讲述了一个青春恋爱的喜剧,梦中有着最美好的事物,抛弃了最残酷的现实。
不料喜剧突然变成了噩梦,我挣扎的从梦中醒来,接着我空虚一人的坐在床上回忆着梦中所经历的事。
眼角边似乎有什么东西流了下去,不过很快止住了。
我把头埋在被子里,闷声的呐喊了出来,一边向所谓宇宙中的神明祈祷让自己不要忘却它,一边仔细的理清所发生的故事,想要用文字将它记录下来。
我摸黑打开房间的灯,只是在光芒照亮房间的那一刻,我忘却了那梦境。
压抑不住内心痛苦的我倒在床上,这种感觉就如同在无法挽回的分别之后。
胸口沉闷无比,我喘息着,但喘息声很快被夜深人静时秋蝉的鸣叫所压制,水珠落在檐篷上发出的清脆声响也一同传来。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都门帐饮无绪……”
那词忽然倒映在我的脑海中。
也不知是不是情绪波动过大造成的幻觉,我竟听到一女子用充满磁性的声音在我耳旁低语道。
“回想起那一天了,你还记得吗?”
2.
天籁市的秋冬季雨格外的多一点,也不比夏季的暴雨差劲,在以往介绍过了秋冬季的雨是连绵不绝,一直下个不停,少则几天多则半个月,使原本白昼时间不多的季节又添上一团阴云。
如果在天籁市的城区街道呆过,那么你就会知道,原来高楼大厦与灯红酒绿是为了给黑夜与阴云添加对比,黑暗与孤独才是这座城市的主角。
正处深秋季节,这时一般傍晚下班的人们可能会选择在商务区外围的咖啡厅里坐下半个小时,来一杯浓郁温暖的咖啡,对于在这家名为“格里芬之家”的私人咖啡店打工四五天的我来讲这些我已经了如指掌。
问我为什么要打工,看看我的家庭状况就知道了,父母在国庆假期时去了遥远的新西兰,说是商务外出,其实是抛下我与妹妹们度假去了。
温暖的南半球,夏日、阳光和沙滩,呵。他们留下的银行卡里面的存款全部交给了优璇保管,我连碰的资格都没有,平时在钱方面最不容易让人省心的优璇反倒成了“家主”,然后她实行了堪比“战时共产主义”的严格分配制度,之后的事便不多言了。
现在我决定要自己养活自己,用伪造的年龄和身份在这里打工,事实上是比我的年龄大一岁,这是一份收银员的工作,怎么说呢?这家咖啡店的主人是一名小萝莉般的硕士毕业生名叫……额……店长叫什么来着?
“陈凌枫!快,快点帮我把那个保温壶取下来,我够不到。”刚忘记她的名字,就见她吃力的想用跳跃将柜台上的保温壶取下来,我想说你还是省省吧,一米六以上的地方就放弃吧,非得每次让我拿下东西又拎个小凳子放上去,简直害死人。
我从容的走向木制柜台,将上面的一个红色保温壶取了下来,递给了她,她抱着保温壶一蹦一跳的去装热水了,真怀疑她到底是不是一个大学生,还有一种强行装嫩的感觉。
“叮”的一声,店门受到红外热感应自动打开了,走进来一位身着我们学校校服的女生。乌黑亮丽,水晶般亮泽的头发是她最显著的标志,此外柳腰和丰盈的身体以及长腿只能用魔鬼身材来形容,还无时无刻的散发出一股强大的高雅气质,感觉自己无法轻易接近。
“欢迎光临。”我礼貌的对她鞠了一躬,她挎着黑色的小包,腋下夹着蓝色的文件夹,手持着细长透明的塑料伞,端详的这所冷清的私人咖啡店。说实话,在她来之前仅有七八名客人光顾过,而现在也仅有一两名脸熟的常客坐在这里。
这所咖啡店是这样子的——从正门进来,左手边是收银台和厨房,两者仅隔了一个架台,右手边是朴素的就饮区,有沙发,有临窗,再普通不过了,天花板和墙壁是用古朴优雅的橡木板,门口的地毯是用金纹红毯铺成的,收银台的柜台是大理石,厨房则是刷了930(白色漆)的墙壁。
除此之外店里还有一些点缀用的小玩意儿,例如墙壁上的挂钟与假树枝藤蔓和系在上面的彩纸小星星与铜铃铛,硬是要说像什么的话,小女孩的房间倒是能用来形容。
“请,请问需要些什么吗?”我正准备向她介绍到我们招牌咖啡——“小格里芬”但她的发言让我哭笑不得。
“有热水吗?来一杯。”这句话着实让我进了一条,但考虑到不能让顾客留下差评,我只好跟店长说了。
我离开收银台走往后方的厨房,向正在往打磨机里放咖啡豆的店长询问道,是否向客人提供免费的热水。
她吃力的将盖子盖好,接下来按下开关反过头来说:“当然行,以后我看可以在店门挂上‘免费热水’的牌子了,啍啍,就算坐在这,我也不信不被咖啡的香味吸引!”这句话说的好有道理!接下来我捧着装有白开水的玻璃杯去往了前台。那名女生正对我这边,左手撑着脸,右手攥着圆珠笔,在桌上放着一个蓝色文件侠,里面装有许多档案室的纸张。
我将白开水放在托盘上,并出了收银台,将杯子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抱着盘子紧张的离开了,在此之前,我偷瞄了一眼文件夹里的纸,上面是一些人的名字什么的,我似乎还看见了“创作社”三个大字。
回到收银台后,外部世界的寒冷气息又涌入了“格里芬之家”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门口站着一名少年,他的头发是纯粹浓厚的深褐色,手上拿着一把黑色的长雨伞,但是裤腿和大衣末端依旧被雨水打湿了,似乎是跑过来的。
他迟迟不进来,而进入内部的只有无尽的寒意,我的身体冷得直哆嗦。
“欢迎光临。”我向他献上一名受寒者的敬意,用的是口吃的语气,就是想提醒他,但他的脸色和表情都是死如尘灰,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一个人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一直站在开着暖气空调的咖啡店门前,我有些生气了。
终于那名少年有所行动了,他迈入了咖啡店,踩上了金纹红毯,太好了!
他转身就径直走向靠窗的『那个座位』和那名女生聊了会儿。莫非他俩认识?这个想法可以再提升一些,莫非他俩是朋友?在提升一些也行,大概。
介于那天晚上见他们一同主持过文化祭前,我的想法也不全无道理。
接着少年将伞放在墙壁的角落,整顿衣领后潇洒的向我走来,从外貌和行走的气质上看定是一个见识多广的文艺才子。
“欢,欢迎光临,请问需要点什么吗?”说实话吧,“欢迎光临”这些最基础的敬语我可是学了两三天才学会的,而最先开始工作时我都不屑开口。
少年手扶着柜台瞟了一眼上面的菜单,又看了看我头顶上的LED菜单说:“来一杯雨之邂逅。”
说老实话这名字是店长取的,其实就是意式黑咖啡,但味道独特也算是招牌之一。我给他点了单,并通知后方的店长,让她尽快做出来。
随后他将将巨额的钱递给我,我也给他打印了取餐票并递给他。每次打开收银机内部时自己便会产生无尽的遐想,觉得自己有钱包并能装这么多零花钱该多好。
我说过我最能面对的便是残酷的现实,得不到的便是得不到的,即便有幻想也很快会被自己扼杀在脑子中,以防止生根发芽而变得不可收拾。
少年坐到那边女生的对座,自然而然的说起了话,可隔了这么远的距离加上店内自带背景音乐我是无法听清的,而那名女生嘴角边惬意的微笑大致是可以让我觉得他们是在说情侣间的话。
厨房里传出翻箱倒柜的声音,感觉店长不是在做咖啡而是在拆房子,意识到不对劲的我走去厨房询问到她发生了什么。
“没找到那个原料,那个‘雨之邂逅’用的是非洲原产的咖啡豆,上周忘记进货了,不知道还没有没有存货了,哎哟,磕到头了。”店长趴在铺着毯子的地上将个身子来到装有未开封餐具的橱柜里翻来翻去,袋子的摩擦声和陶瓷与玻璃的碰撞声接踵而来。
“咳咳……店长你好像找错地方了,这是放厨具的柜子。”我清清桑子提醒她,被撞到头的她捂着脑袋扭过头来用一幅可怜楚楚的样子看着我。
“哦哦,好像也是的呢,我看看隔壁那个柜子。”说完她恍然大悟的合上柜子,我也走出了厨房回到收银台。
窗外的雨从未间断过,我心烦意乱的将身子倾倒在柜台上用手撑着脸凝望着街道发呆。
灯光、音乐、咖啡与雨,能和女朋友一起在临窗的桌上享受着憩息的黄昏时间,这种知性的约会,恐怕这是很多男生所期望的,特别还是和成熟稳重的女性面对面……
“陈凌枫,做好了,端过去吧。”店长将装有浓郁的黑咖啡的托盘从厨房端到了柜台,黑色的咖啡表面如清澈的瞳孔与亮泽的黑发般反射着光芒,是那么的迷人,但无法触及。
由于自己过于陶醉原汁原味的黑咖啡,从不放牛奶和糖以及炼乳等调味品,我下意识的直接端着不放调料杯能让人苦到吐血的“雨之邂逅”前往了他们的位置。
一靠近桌边,女生将自己的文案收了起来,合上文件夹后,将它放在膝盖上。我便将咖啡摆在了少年的面前,他拿起杯子对稍烫的咖啡表面吹了一口气说:“总之,从角色刻画等各方面来考虑《霞恋》这篇小说还是太大众化了,很多地方都需要精炼一下。”
说完,少年不加思索的抬起咖啡杯丝毫没有想到缺少了什么。
在咖啡进入他口中的那一瞬,我就能预料到他能被其苦涩的咖啡给呛到,只是不知道他的反应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浅棕色的咖啡基本上都喷到了地上,将橡木板都染成了深色橡木板。
“你这是中药吗?调料品呢?这么苦是给人喝的吗?。”他生气的放下咖啡杯,抬起头用犀利的眼神看着我说。
怼什么不好,偏偏怼我最喜欢的原汁原味黑咖啡,耐不住内心愤怒的我激动的与他争论道。
“哦,你懂什么?有些东西就是要保持它原来的状态才算作是完美的,添加所谓的调料,不过就是在进行虚伪的掩盖。雨果认为美与丑共存,同样的道理,缺点也与优点共存,一旦掩盖住了缺点那它的优点也不会显现出来,而咖啡的醇香往往就隐藏在它的苦涩当中。如果你不懂得欣赏这些,也不配喝咖啡!”
虽然话说得理直气壮,但我内心的担忧便是无尽的,要是因此店子被打上差评,且店长知道了我的所作所为会不会把我开除呢?
腿不合时宜的颤抖起来。但既然已经做出了那样的选择,我也不能因为这种事而退缩,我单手拽紧了手上的托盘又将眉头皱得如倒“V”字怒视着他。
“哼。”可能是不想引起争端又可能是无法反驳我的话,他冷哼一声就抓起伞匆匆的离开了“格里芬之家”,整个过程中没有多余的动作,而那女生则侧过头一直在盯着窗户,由于窗户上方没有屋檐,雨水能一阵一阵的打在上面。
“切。”我收起桌子上的杯子就回到了厨房拿抹布,还好店长在清理厨房并没有看到刚才所发生的事,想到这里,我暂时性地舒了一口气。
拿起抹布再回到那座位上时,那名女生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半杯热水静静的躺在那里,我用抹布将桌子上东张的地方给擦干净后就换下了工作服准备离开。
“陈凌枫,下班喽,我去拖地,你可以走了哦。”在店长充许我离开之后我才敢动身。
走出咖啡厅大门,站在屋檐下,夜幕已吞噬了整个城市,当然也少不了雨的狂欢。
雨在什么时候下都可以,只要不是我忘带伞的那天就行,可是墨菲定律常常喜欢玩弄世人,你最不希望发生的事偏偏最可能会发生。
车辆一辆接一辆的驶过充斥着雨水的街道,车内的人可以返回温暖的家中吃一顿热腾腾的晚餐,而我连此地都不能踏出离开,我想这是莫大的反衬。
少女突然出现在我的身边与我仅有咫尺之隔,雨在屋檐上滑下形成一道透明的帘,霓虹灯光透过那雨帘照在她秀丽的黑发之上栩栩生辉着。
少女左手握着伞,腋下别着文件夹,右手伸向滑落下的雨水,手心朝上,水华溅在上面并绽放开来如一朵朵被风吹散的蒲公英。
她的眼神既忧郁又彷徨,再也没有了那令人惬意的微笑,但表情的平静恐怕连贝加尔湖的湖水和打磨过的水晶镜都无法匹敌。
“刚才……”
“抱歉,我是一时激动说出的那些话。”
“没事。”少女对我回眸一笑像是明白了我的意思,“他只是我的副手而已,别在意。你口才还不错嘛。”
有什么东西,仿佛就像阴云后躲藏着的霞光正在面向着我,多想要鼓起勇气去抓住它,但又认识到它如彩虹一般虚无缥缈和稍转即逝,我还是选择了退却。
“你没带伞吧,和我一起回去怎么样?”她提起手上的伞按下开关撑在了自己的头顶。
面对这样一位女神的帮助请求当然是无法选择回绝的。
说完话她向我靠近同时迈开步子向雨中走去,我也随着她一起走上了街道,两个人默默无语的来到了学校的大门前。
雨渐渐的小了,最后,那一丝雨,也消失殆尽。
见此状我便向她道别,一个人快步走进学校,在此之前她竟询问了我的名字和班级,作为交换她也告诉了我自已的名字和身份。
路雅静……
人们说在人的一辈子当中会遇到千千万万的过客,而总会有少数几人会让你印象深刻。
但想要遇见的对的人,往往不在其列,他们多半会与自己擦肩而过,不经意间的流失掉。
我天真的希望她能与我再次相遇,不过这只是个梦,一个想法,我知道啊,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它不堪一击。
所以说,只能自己去争取机会了。
但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了呢?
2.
体育课上的自由活动时间,人们不是去借活动器材玩就是聚集在枫树林下闲谈。
而我远离群体,一个人独自徘徊着,能够随时随地的出现在操场周围任何地方。
比如说,体艺馆附近的广场上。
不断挥舞的羽毛球和网球拍以及飞来飞去的两种球在我眼前穿梭着,看着别人打球来打发时间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抱歉啦,该到我们了吧。”
“是啊,场地就这么多,说好的轮流打呢,莉雅同学也一起过来吧。”我们班的两名女生拿着三把羽毛球拍在一旁制止了那两名正打球打得火热朝天的男生。
“那个,我就算了吧,你们两个打吧。”金发妹站在路灯下用左手紧抓住右臂,貌似是向她们投以满不自信的目光,实则,一直是心事重重的在瞟着我看。
“咦,莉雅同学是不会打羽毛球吗?”一名女生直率的询问到她,话说,这种问法很不礼貌的好吧,倘若是我的话,早就被人给揍死了,还好,她只是一名长相可爱的女孩子。
“只是不想打而已啦,把多余的球拍放一边吧,到时候我会给你们还回去的。”
“好吧,好吧。”拿着球拍的女生把拍子放到了台阶边的矮墙上。
“嘿嘿,我明白了,他们两个正在闹冷战进行对峙呢呢,难怪放假之前那家伙把座位换了,按照现在来看,双方都在等待着对方先解体。”另一名女生半捂着脸笑着大声说。
冷战……事情超出了我的预料之外。
听完她的话之后我才恍然大悟,之前我想尽办法远离金发妹的措施在旁人看来只不过是情侣之间闹脾气,我的所作所为就毫无意义。
旁人看来我们的关系不仅暧昧,更难以龋齿,甚至可能已经成为了……
我拉回远方的目光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不料此时却与那人的眼光紧紧的拼在一起,而她眼神当中包含的信息与我出奇的相似。
在旁人看来我们可能真的是。
恋人。
真是个令人讨厌又恶心的词汇。
再者,前些日子家里的叛徒将我根本就没有女友的真相告诉了那人,当时只是将自己在学校调换座位的事不小心说漏嘴给了叛徒,之后她便向我抛出了和堆得泰山一样高的疑问,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更为可恶的是,她还使用了“撒娇”这种无耻的逼问方法,让我将真相一吞而出。
她还天真的说“莉雅姐姐那么好的人,你为什么就不能和她做朋友呢。”“只要你和她做朋友,别人就不会误会你们了。”
原本是想打着“自己有女朋友”的幌子让那家伙离我远一点,结果到头来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但怎么说她也始终没有靠近我以及和我交谈,也算履行了之前把我当做陌生人的约定。
可我到底要用什么做证明我和她不是那种的关系呢?
此时神机妙算的孔明要是赠与我三个锦囊该多好。
又或者说,家里叛徒的办法是最好的吗?向世人澄清我和她的关系界限,使其不再模糊,让人无法去猜测,最终达到预期目标。
有些东西理论上和实际有着一定的偏差,使用起来说不定还达到了完全相反的效果,因而我也不能冒这个风险。
心情复杂的我看着那两名女生活力四射的打起了羽毛球,两人每挥一次球拍击飞羽毛球时金发妹就会斜视我一眼,久而久之就成了节奏。
“陈凌枫,那个,你要的杂志我给你带来了。”拿着浅绿色杂志向我跑来的沈梦露打破了这种预期而至的旋律,那家伙终于不再瞄我了,而是将目光拉向了远方的天空凝望着。
“谢谢了。”我接过杂志向她道谢,自由活动时间前我同她询问过一些创作社社长的事,听她说那个社长发表过很多文章和小说并且都载在本市出版的文艺类杂志上,恰巧她有很多本,所以就向她借过来看看了,但我针对的是最新一期的。
杂志的封面设计透露着满满的人文主义气息,当然不是指像文艺复兴时期的那些艺术画,封面将自然与人物和谐的统一到一起,表现出了一种别致的宁静美。此外杂志的出版社名字被显眼的艺术黑体字烙印在了杂志封面上——天籁出版社。
“这可是我们学校女生除了《火花》那种纯言情小说杂志之外少数会买的文艺类杂志。对了,怎么你会突然对学姐和她写的文章感兴趣啊,莫非你……”
我将她的话放到一边,快速的翻阅着杂志,查看目录之后找到了那一篇叫《霞恋》的文章,随便打量了几眼。
“别乱猜了,你不是说她在学校里因为才华横溢而富有名气吗?不瞒你说,我猛然之间想做一名文艺少年,想加入文学社一样的创作社和结识一群同样有文艺梦想的人,不过首先还是要了解他们社长究竟有多厉害,对吧。”我合上杂志说,“还有啊,其实待会体育课下课我回去你把杂志拿给我就行了,不用到处找我还跑这么远的吧。”
“我今天有点小烧,待会要到医务室去打吊瓶所以下课没有时间给你,又担心你要急用……”她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就用袖子捂住口鼻打了一个喷嚏,脸色也瞬间变差起来。
“还有,学姐写得最好的一篇文章不是载在这里的,你要的话我……”任何人在说话的同时突然打喷嚏都会有这种极差感受,我很清楚。
“到时再给我也没问题的,我先拿这个看看,你快去医务室吧,小烧变成高烧就很棘手的。”不经意间我竟说出了关心的话语,刚出口时,我脑子里有一万个敢相信。
“嗯。”她表情平静地点点头做出正要离开的样子,但我磨磨牙补充了一句话后她才面带笑容的真正远去。
“记得多加件衣服,这天气是很容易着凉的。”
之后,场地上打球的两人换成了男生,原本矗立在不远处的金发妹也已悄然离去,还有那把拍子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手握着杂志的我也该回教室了呢。
走着走着,一个喷嚏突如其来,我用手揉揉鼻子,又用手按着额头大致的测量着温度,却发现并无异常。
3.
“叮咚。”
我的思考被打断,就在这时我记起来唐吉柯德是怎么死的以及店长叫什么名字,地球又开始自转,天狼星的伴星也围绕天狼星开始相互作用,银河系向仙女系相对移动了一厘米。
“欢迎光临。”我高兴的向拿着伞走进来的学姐打到招呼并鞠了一躬,她对我微笑了一番并向我走来,对我说:“很高兴再次见面。”我回答道:“我也是。”总感觉她的微笑很特殊,就像哭泣的纸娃娃笑起来一般,哦,说错了那是诡异的笑。
“需要点什么吗?”我对她说道,她一只手提着包,点着头望着LED灯菜单,我连忙给他递过去纸菜单,省得让她抬头了,只是我动作十分紊乱像是害怕又像说不出的滋味。
果然店长弄得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缭乱的菜单,确实十分难选择,路雅静将双面菜单翻来翻去,仍没有找到想要的饮品,这时只有向她推荐店里的招牌——“小格里芬”了。
这道饮品是用什么原料制成的我也不太清楚,但它色香味俱全,有着“香飘十五里”的美誉,是米其林都给了五星推评的,听说喝下去有一股牛奶与咖啡不混合的特有浓郁,又有茶那般回味无穷的感觉。
“那就‘小格里芬’吧,虽然我从来没尝过,但米其林五星推评的东西绝对不会太差,只是没有拿到六七星说明它还是有不足之处的,所以又不能怀着过高的期望,以避免对它的失望。”
“来一杯试试吧,嗯,价格还算实惠,好喝的话我还可以推荐给其他人也算照顾一下店里的生意。”路雅静微笑着打开自己的挎包从一大堆卡和钱中翻出了一张二十元递给我。
“那个,学姐。”我一边操作收银机一边挠着头说。
“嗯?”
“你们创作社是怎么招新的?写申请单还是什么?”
“写申请单的,今晚会每个班级发上一些,到时候可以找各班班长要,哦,你是对创作是感兴趣吗?”
“差……”被女孩子用那种眼神盯着看也真的是无法用语言描绘出内心的感觉。
“对我而言说对创作社感兴趣还是太牵强的,只是……对一个女孩感兴趣而已……”我的大脑闷热得犹如快烧坏的电脑CPU一般,在思索许久后我才完整的回答到学姐的话并向她递出了打印好的取餐票和取出的零钱。
“哼哼,喜欢上学姐了吗?”
“啊,没有没有,只是……”她莫名其妙的忽然坦言出这种疑问实在是难让我当场回答是或者不是,果然,学姐这种角色都是比较劲爆的吗?
“咦?那就奇怪了……”听完我的话她满脸疑惑的仰起头用右手捏住下巴沉思着说,“难道你是要准备这次招新进入创作社之后才准备告白的吗?”
这已经不能叫做劲爆了,这摆明着就是间接向我投诚啊,如果放弃这种机会的话,恐怕往后我会十分后悔和懊恼的。
如今内心的激动一直压抑不住,我不断的攥紧拳头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结果发现那无济于事。
人总是会被某些东西冲昏头脑,比如说权力金钱,也可能是对某种事物或人的急剧关切和占有之心。
我张开原本紧闭着的嘴唇,想让它说出那些话,可惜学姐的话让我打消了这个念头,那一刻,我才发现我们聊的根本不是同一个东西。
“对于恋爱这方面,我想我还是很懂的。我劝你还是别表白了吧,如果你不想成为这方面的输家的话。”
“此,此话怎讲?”我松开了自己的拳头。
“想要加入我们创作社的人,肯定是做好了觉悟的,要知道我们的门槛指标是很高的,这说明她也是具有能力的人才会有这种自信,但她的这种能力并没有现在就显现出来,若她加入了创作社,她的能力也会随之表现出来。要知道恋爱当中互有输赢方,如果你在此时主动向她表白,在旁人和她自己看来,你是折服于她的魅力之下,人是有虚荣心的生物,日后和她相处,你必顺要维持自己对她的仰慕之心她才肯继续和你在一起,否则很有可能会跟你主动分手,因而你就是恋爱的输家。”
她的长篇大论深深的吸引了我,以至于连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的我往下继续问了。
“那我要怎么做才能成为所谓的赢家呢?”
“很简单,让对方喜欢上你,让她跟你表白,那你就能掌握更多的主动权,比如提出分手时她会极力挽留你。不过在我看来也许对你有些难,当然还是有可能的吧,女孩子最渴望恋爱的时候会忽略掉部分颜值,部分哦,然后只会看男方的性格,加上我们还是高中生,家境这种东西是可以忽略掉的。”她走上前手撑在柜台上一边观摩着我后方的厨房一边说着。
“意思就是让我讨喜欢的人好这么简单?”身体的闷热感消散开来,我似乎已经沉寂到了与她的对话当中,忘掉了她本人散发的魅力。
“不,你这么做只能成为女生口中的好人,你不仅要表现出自己优良的性格以及对她的关心,还要掌握攻略大法。”
“攻略大法?”
“你店长有点慢呢。”到这里时,她终止了我们之间的对话。
“店长,‘小格里芬’做好了吗?”整整几分钟都没做出来,往常平均都不消耗40秒的,我也有些嫌慢了,便朝厨房大喊道。
“啊——!”的尖叫声从厨房传来,打断了我的思考,随之而来的是一堆东西摔落的声音,店长好像出了什么事。我猛的回头走进了后方的厨房,发现店长倒在小凳子旁,地上有一堆保温壶和包装袋,一股热气从地上腾起——一堆咖啡洒在地上。
我很担心店长是否被咖啡烫到了,吓得我急忙用公主抱的方式将她放到了就饮区的沙发上,然后查看了她的衣服,并没有发现任何湿掉的地方。
“怎么了?”学姐凑了过来,她弯着腰看着店长。
“昏过去了,不过没有被咖啡烫到,情况还算好吧。”我不知道她为何昏过去,有些干着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店长还没有醒过来,我在店门挂了一个“已打烊”的牌子,并准备用柜台里的固定电话打给医院让他们叫救护车来,而学姐将手放在店长的额头上,摸了一小会儿后,对我平静地说:“她应该是没睡好,还有些感冒。”
我挂掉电话放下手上的话筒走过去发现店长正发出着细小的呼噜声,谢天谢地只是睡着了,店长孩子般的睡相让我松了一口气。
“真抱歉啊,‘小格里芬’没有做出来。”我问学姐道歉道。
“没事,下次再来就行了。”路雅静似乎不在意这些,十几块钱打水漂竟然毫不心痛!真为自己感到悲哀,怎么我就不能像她那么大度呢?
“还有什么要整理的吗?时间不早了,马上上晚自习了。”
“还要拖地呢,你先走吧,不用等我了。”我看了一眼时钟就去拿拖把。
“那再见。”学姐向我挥挥手就离开了店内,在我将拖把从厨房里拿出来之际,店长似乎在说梦话:“别闹了,好痒,哈哈哈。”
我突然记起什么,停下手上的活看向窗外,可外面空无一人,唯有城市中车流与灯光的孤独交响乐……
“再见。”
自己告别的话语只能被晶亮的玻璃板聆听着也算作是一种无奈吧。
出于某种不安心,我找到了干净备用抹布把它弄湿盖在了店长的额头上。
4.
迟迟担心的差评终于来了,店长那块挂在墙上用假花装饰着的评价小黑板上贴着写满了密密麻麻差评的纸单,看到这,我的脸色都阴沉了下去,连精神都变得恍惚了,上面全是些关于服务态度的东西,还指明我进行人身攻击。
“陈凌枫!”店长从店内走了出来,并大喊道我的名字,她怎么知道我在这?我想我已经做好了觉悟,我对她说:“我已经想好了,我马上就走。”说完我正准备转身离开,却被她娇小的手扯住了衣服。
“你知道吗?有好多人往店里刷网评,全是五星,都说你……”
我没听错吧,在敲击了一下自己脑袋之后确定这不是幻觉。店长瞄了一眼小黑板就把它取了下来,并高兴的拉着我进入了店内让我换上衣服,继续在这儿工作,至于那块黑板,它被整理的干干净净,又重新放回了原位。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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