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上说着,却是有了一丝停顿。
因为在之前她告知师父这件事情的时候,师父并不是很赞成,而且……面色有些冷漠。但是这终究已经成为事实,既然如此,不如大方的介绍。
安临尧面无表情地冲着楚慕良点了点头。
苏沉央继续说:“帝师大人,这位就是我之前同你提起的,我的师父。”
简短的介绍,省过了很多繁杂的过去,她只需知道,这两个人,都定是她生命中必不可缺的人,足矣。
她的话语落地,楚慕良面色淡然地看向安临尧,也朝着他微微颔首,没有多少冷漠,也没有多少亲昵。
二人之间的疏离感,她看在眼里,却默不作声。
“你可觉得好些了?”
安临尧走进苏沉央的身边,关心地询问道。
只见苏沉央笑着点了点头:“虽然方才觉得身上灼热疼痛,可如今缓解下来,竟是不觉得太过疲惫。”
“你所中的乃是灵蛊,那蛊虫经过几年方可炼成一枚。发作之时便会像方才一样,没有发作之时便同常人并无区别。这蛊毒的发作,来的快去的也快。只是……”
安临尧欲言又止,微微垂着眸子,脸色看起来并不是很好。
苏沉央看安临尧欲言又止,心下一惊。她知道,若是师父有把握的事情,定不会露出这种神情。
看来,倒是她太过自信了。
“只是什么?”
问话的人自然是楚慕良。他缓步走向苏沉央身边,与安临尧对视,眼中尽是紧张之色。
只见安临尧深吸一口气:“只是灵蛊并不似常见的蛊毒那么容易解。若是不解,你从十天发作一次,慢慢会变成七天,再者四天,以此类推。而且每次发作的时间都会逐渐延长,那时候想必会痛苦不堪。”
安临尧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些话来的。
这些话无疑让楚慕良与苏沉央心下又是狠狠地一惊。
若是师父没办法解,那她以后岂不是要痛苦而死?
楚慕良到来之时,苏沉央的疼痛已经逐渐缓解。他并没有看到这蛊毒发作之时苏沉央会是什么样子,可即便不问也知道,定然是十分痛苦的。
“我有一疑问,那日我被苗疆君王劫持在城楼之上,我们分明可以借势让他拿出解药,可你为何却是一箭射穿了他的脑袋呢?你可是……看出了什么?”
这件事情苏沉央心中早有疑问,可却也是一闪而过,便没有询问过楚慕良。
如今问出,她也丝毫没有怪罪的意思,只是突然想起,想问一问楚慕良可是看出了其中什么关巧。
楚慕良却是眼神深沉,语气沉稳道:“你可怕死?”
“并不。”
苏沉央想都不想便脱口而出。
若是怕死,自己便不会在战场上厮杀多年。在战场上的每一刻,或许都会丢掉性命。可她,从来没有畏惧过。
“你虽是不怕死,可我却看出那君王并非只是想利用你要挟我军退兵,而是想置你于死地。只要我们一退兵,他便会即刻杀了你,不留活口!”
果然,楚慕良的一双凤眸观人入微。这等事情,是她万万没有想过的,也没有察觉到的。
如此想来,幸好当时楚慕良一箭射穿了那君王的脑袋,她才得以保命。否则……恐怕回京的,便是她这一具冷冰冰地尸体了。
苏沉央明了的点了点头,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唇角噙了一抹笑。
倒的确是帝师大人会想出来的法子,冒险,却又值得一试。
楚慕良看向安临尧,现在问医,当下只有他了,“安公子可有解这灵蛊的办法?”
“有,自然是有的。只是这些要等明日再说了。现下央儿虽是觉得体力正在逐渐恢复,可也却是恢复的极为缓慢。今日,便先歇下,等明日,我们再从长计议。”
听到安临尧说有解灵蛊的办法,苏沉央与楚慕良相互对视一眼,心下都松了一口气。
“今日师父也劳累了,便在我府中歇下吧。帝师大人您……”
她欲言又止,看向楚慕良。
不知为何,自己的心中竟然是有一分希望楚慕良留在这里的。
可是她也很清楚的知道,楚慕良是帝师,他们两个人在未成婚之前便留宿在自己府中,传出去并不好听。干脆不在说下去,等楚慕良自己回答。
只见楚慕良淡淡地看了安临尧一眼,复又将头转向苏沉央,嘴角带着一抹淡然地微笑:“在你灵蛊未解之前,我自然是放心不下的。我便也一同住下,以免在有事情发生,来回波折。”
听闻楚慕良此言,苏沉央倒是有了松一口气的感觉。
“既然帝师大人想要如此,那我便也不推脱了。青儿,带着两位贵客去客房休息罢。”
她说着,招来了门外的一个小侍女。
那小侍女领命,便带着楚慕良与安临尧走了出去。
红烛高照,苏沉央看着那晃眼的烛光,只觉得心下疲惫不堪。缓缓走到床榻边为自己脱下换上睡袍,吹熄蜡烛,便睡了过去……
可此时的萧府,却是仍然灯火通明,恍如白日。
萧弘兮坐在正殿之中,看着于逸逐渐远去的背影,心思深沉。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桌上那杯还在冒着热气的茶,却是一点也没有想喝的心情。
苏沉央于他,不过是一枚还没有利用完的棋子罢了。可为何于逸带来苏沉央身中蛊毒,痛苦不堪的消息,他的心中没有一点平静的感觉?反而,是有了一抹异样的感觉。
无论怎样,他此刻的心就只能在光复齐国上。任凭是谁都不能扰乱了他此时想要光复齐国的心。
苏沉央,他于你,到底是怎样的心思?如今就连他自己,都已经开始看不懂自己了。
想着,一双暗淡地眸子望向窗外高挂的月亮,心中微沉。
翌日。
苏沉央醒来之时,坐在床榻之上,下意识地就叫了辛月的名字,想让她进来伺候她梳洗。
可是当青儿端了一盆水笑盈盈地走进来的时候,她才想起,自己昨日叫辛月去闭门思过三日了。
坐在床榻边的苏沉央不由的自嘲一般地冷笑一声……
她竟然对辛月有了依赖感?她竟然对一个前世如此折磨她的人,有了依赖?呵,苏沉央啊苏沉央,你真是无可救药!
想着,只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青儿将手帕浸湿,递给了苏沉央。
“小姐,您感觉可好一些了?昨日您那样,可吓坏咱们这些奴婢了。”
青儿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语气听起来却很是真诚。
苏沉央抬起头看了看青儿,一时半刻竟是不知她是真心还是假意。
如今的她已经被萧弘兮和辛月吓怕了。
她仿佛对任何人都已经不再似从前那般信任。
可突然想起了与她同住在一个府中的楚慕良和安临尧,心下却是更填了一分安心。
半晌后,苏沉央对着青儿莞尔一笑:“你们放心,我没事。很快……就会没事的。”
他们三人同在一桌上用着早膳,都很安静,没人率先开口说话。
苏沉央现下觉得身体大好,就仿佛昨日的事情都是一场梦一般。可是眼前的两个人,让她意识到,昨日她是真的灵蛊发作了。
“你们昨日,住的可还习惯?”
虽然这样同在一桌上都不说话,也不觉得有多尴尬。可苏沉央下意识地就想说些什么,来缓解一下这样的气氛。“还好。”
“习惯。”
两个人异口同声,皆是对视了一眼。接着便跟方才并没有说过此话一样,继续低着头吃东西。
这种莫名尴尬的气氛,让苏沉央都没有了吃下去的兴致,只得左边看一眼,右边看一眼,埋头吃饭。
吃过了早膳,三个人挪到了后花园中的凉亭里。
品茶,晒着太阳。
苏沉央只觉得自己的心好久没有如此平静过了。
刚刚升起温暖的阳光,一杯香味四溢的茶,还有两个她最信任,也叫她最安心的人。
想着,只觉得生活甚是美好,嘴角洋溢起了一抹动人的微笑。
“在笑什么?”
当楚慕良侧过头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苏沉央眯着一双眼眸,莞尔一笑的样子。只觉得这副画面,很是动人。
苏沉央缓过神来,看向楚慕良,嘴角的笑容并未逝去:“只是觉得,很舒服,很安心。”
她并不掩饰自己心中的想法,用“舒服”和“安心”两个字,将自己心中所想表达出来。
“如此,我们也是该谈一谈关于央儿体内中灵蛊之事了。”
安临尧也并非是想打破这份宁静祥和,只是苏沉央的灵蛊所在一天,他便是不安一天。
听到安临尧谈起了这个话题,苏沉央和楚慕良四目对视了一眼,便将目光都移向了安临尧,静静地等待着安临尧下面的一番话……
而安临尧面色却有了些波动,停顿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想要解央儿的灵蛊,就只有一个方法。那便是将她体内的蛊毒排出去。至于怎么排……就只有一个办法。那便是我喝下这医治央儿的汤药,与央儿二人皆是赤身,用我体内蕴含的药力将这蛊毒排出央儿体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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