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一个人可以否定世界之外的存在,但毕竟还是活在这个世界之内的包围中。世界之外那只是心的渴望,现实的一切永远存在于眼前。
接下来便是无聊的等待时间,一天是日光很快便黯淡下去了,山外远处的炮鸣也渐渐息止,虫蝉窸窣的热闹起来。
晚饭的时刻,法米娜乘坐在保持倒立姿势的Nemesis中,从舱室的备用箱中取出一枚针剂,并褪去了她紧身的黑色皮衣,袒露出她有肩杏色雪白的肌肤,然后便把那针剂按压在她的肌肤上,短暂的注射停留后,她微微的叹了口气,那一直冰冷坚韧的眼眸中难得流露出几分悲戚。
“我还算是人类吗?”
一个人的时候,不知不觉间,她总是如此自问。
那一天从天而降的天谴光柱,摧毁了太多人对未来美好的盼望,纵使有人对眼前一切不如意,但这巨大的改变连同希冀也一并吞没了。
“即使天空再暗淡,也挡不住展翅飞翔的白鸽。”
“就算白鸽是和平的代表,象征,也无法阻止整片天空的暗淡。”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荒唐,虽然我也无法逃脱着荒唐的命运,我也一并的在其中迂腐,但这就是我的情感,我选择活下去的目的便是亲手撕碎你们的肮脏!”
仓库外渐渐传来奔跑急促的脚步,同时伴随着稚嫩孩童嬉戏的声音。
法米娜皱了皱眉头,快速的把衣服穿好,连忙的跳出机甲的驾驶室,待她落地的那一刻,仓库的门也恰好被推开,几名年弱的孩子皆是瞪大了眼睛,惊讶的看向法米娜:在他们推门而入的那一刻,法米娜从倒立的机甲中头部朝下的后空翻落地的动作,华丽四射,正好让这帮孩子瞧见,使他们惊叹不已。
这些村中的孩子都是不惧生的,常年在山内的生活,让他们对外来的人事皆是充满了好奇,短暂的唏嘘惊叹后,他们立刻涌上前去包围住法米娜,向她问个不停,期盼能从她的口中得知外面世界更多的故事。
可是语言的不通,致使他们所有的好奇疑问虽能表达出来,却无法让法米娜明白,她只能有些尴尬的不停对这帮稚嫩孩子微笑。
在这样尴尬间,仓库外再次传来了脚步,除了急促外,更多了几分成熟的厚重。
接下来被围布包裹的由米西出现在了仓库的门口,并用法米娜听不懂的语言,对着这帮孩子呵斥命令着什么。
在被由米西呵斥后,这帮热闹的孩子才安静下来,并有些不舍的退身在一旁。
由米西来到法米娜身前,对她微微躬身歉意,“对不起,这帮孩子总是这样对外来人好奇,请你不要介意。”
“没有什么的,这帮孩子来这里……”
“晚饭后,便是每日的文化课时间了。”
“这样啊,不过我听乌达顿将军介绍的是这里是校舍,只有仓库被额外使用,正常的教室……”
“法米娜小姐你可能想象的有些简单了,这里虽然依旧被称为校舍,但校舍的设施都早已被拆除了,并且就这么几个孩子,并不需要太大的空间的。”说着,由米西扭头朝那些孩子示意,接下来,那些孩子陆续的来到仓库的一角,扯掉那一角落处覆盖的苫布,一个个小凳子裸漏出来,孩子们纷纷上前拿起小凳子,然后有序列的坐在那墙角的正对面。
“法米娜小姐,接下来我要上课,你请便。”言罢,由米西来到这角落处的墙前,丛杂堆的物品箱后扯出一块一米大小的木头面板,并把它悬挂在墙上定钉处,然后再次俯下腰,从破旧的纸盒中,双指夹起一只粉笔,便开始对下面的孩子讲义起来。
在语言的障碍下,法米娜只能看着他们比划的动作,而完全不知晓讲义的内容。纵是如此,法米娜看着这安逸的一幕,心中也开始涌出几分暖意。
战火改变了所有,却永远无法阻止孩子们的笑脸,或许是因为他们的无知与天真,但这却远比知晓这一切后,而痛苦的挣扎在战争中的悲怆中要美满。
山间的日落总是早来的,不觉间昏黄的红日已经沉寂在喳喳塔姆山地的众丘陵之后,失去了直接的照明,被群山包围的村子立刻便暗了下来,灰蒙蒙的天空上,开始闪耀起稀疏的星光。
既然一切存在于这个世界之内,就算是抛然于这世界之外,可还是要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中的,那么就注定脱离不开这个世界之内的矛盾与命运。
突兀的炮鸣声霎时在这个村中炸起,连带的光火的闪烁,还有大地的颤动在告诉人们这并不是远处回响而来的声音,而是真正降临到此处的在灾难。
在懵惊错愕的村民还没有反应过来时,铺天盖地的炮火已经彻底的席卷了整个村落,村中那泥土稻草堆建起来的房屋,根本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在炮火的洗礼中彻底坍塌或是粉碎成齑粉,短暂的炮击结束后, 整个村落陷入了无边的火海之中,除去了柴木建筑“噼里啪啦”的断续燃烧声外,没有任何呼喊求援的声音。
钢金混凝土的校舍是唯一苟存下来的建筑,很明显这并不是巧合,而是人为的故意。
在铺天盖地炮火降临后的那一个瞬间,正在对着孩子讲义的由米西霎时的止住了声音,然后不在理会他眼下的孩子,立刻便朝仓库门外奔跑而去,同时放声大喊,法米娜虽然听不懂他在呼喊什么,但能从那关切担忧的声音中隐约的可以猜测出,那是某个人的名字。
只是听人讲起而没有亲身体会到战争灾难的孩子,依然不觉的恐慌,对他们来说,对战争的悲剧更多的是好奇,在这好奇的指引下,他们便想走出这仓库的房门而一探外面世界的究竟。
“不要出去!”法米娜惊呼起来,而那些孩子在听到法米娜的声音后只是扭头奇怪的朝她看去,但却不知晓她在呼喊这什么。
法米娜立即大步上前紧闭起仓库的房门,并随手从旁边拿起不知装载了什么的木箱堆积在门后,彻底阻断这出路。
完全失去了外部的采光后,没有窗户的仓库内,彻底暗淡了下来,在那墙角处昏黄的油灯是此刻唯一的照明。
孩子们天生对黑暗的恐惧让他们包成一团紧紧的守候在这唯一的光亮之下。
炮击停止后,外面开始时时的传来枪鸣还有男人的咒骂声。
接下来仓库的门被突突的撞响起来,这让房内的人有几分惊恐。但法米娜短暂的思考后,便确定来人是自己人,便要上前移开门后的阻碍物,可她刚来到门旁,便被随之而来的爆破冲击波推开。烟尘之后,被炸裂的房门处,独眼乌达顿静静的倒在那里,他用力的抬起头伸出手想要对法米娜说些什么,可是爆裂的轰炸近在他的身旁,虽没有直接命中在他的身上,但在剧烈的冲击波下,他已经耗尽了全部的力气,而昏了过去。
原本闭合的仓库有了缺口,外面的火光缭绕的照射进来,使这明暗的油灯被攀比下去。
孩子们虽然不懂世事,但是看到村中平日最健硕的乌达顿将军都昏倒在地,这一刻他们才真正的恐慌起来,全部老老实实的蜗缩在仓库内最深的角落处,纵使这角落黑暗,但也远要比那外面缭绕摇曳的火光安逸。
“你还在等什么,法米娜小姐!!”门外处,一个身影出现在那里并对摔倒在地的法米娜呼喊起来。他的脸苍白的没有任何一丝血色,宛如恶魔幽灵一般,唯有那眼眸的瞳仁是确实的黑色,在他的怀中紧抱着一名少女的躯体,那少女的眼睛完全的闭合如诺入睡的安详,但是其胸口处的不停涌溢的鲜血,在诉说着事实。
法米娜微微懵然后,立刻认出了来人是由米西,祛除了围布的包裹,由米西的样子远比想象中的要恐怖,但此刻她没有时间再做惊讶犹豫,她立刻爬起身来,朝身后的机甲舱室中跑去。
“开启最大功率的引擎推动!加大燃烧缸的进气!!现在我们需要你的拯救!!”由米西歇斯底里的继续呼喊道,在他的白如石灰的脸庞上,那清澈的泪水是与这个世界人类一模一样的,,他并不是怪物。在那泪水中无法言语的悲戚,愤怒全部的蕴含其中。
Nemesis的外部进气孔开始快速的吸入空气,连带起的风开始剧烈的吹舞在仓库内,细琐的杂物在这强风下纷乱起来,在Nemesis已经连续的倒立了快三个小时了,由米西的理论办法终于得到了实践的证实,在数次急剧的鼓气进风后,Nemesis的粒子输液管奇迹般的被打通了,一直处于压抑状态下的推进引擎开始遽然起来,白色的粒子火焰穿透出机甲外七八米的距离,在强大推力的带动下,倒立姿势的机甲快速的突奔出去,在法米娜的操控下,巨大机甲的身躯在半空中便伸展开而正直,完全伸展后的机甲立刻顶破了这仓库的天花板,建筑的碎石纷纷脱落,已经有近一个世纪寿命的建筑再也承受不住这破碎的外力,而开始局部大面积的坍塌。
而此时Nemesis已经突飞在半空中,其背后一直闭合的钢铁羽翼此时彻底的舒展开,并从其中泛出苍白的粒子颗粒。如从远处看去,此时的Nemesis便如黑翼天使一般。在其下燃烧的焦土,更像是它创造出来的噩梦。
“我原以为使徒军团中只有一台机甲可以飞而已,原来你这台也可以做到,敢问阁下便是击杀蓝龙机甲的强者吗?”在Nemesis稍远处的丘陵上,一台周身漆色银亮的机甲开放着外部语音讲道。
而停留在半空中的Nemesis开始把其右手的盾剑剑锋直指向对方,并开始俯身加速的冲击过去。
“一直以来我都认为我的存在是为了自己心中的仇恨,今天的我才知道,我的存在不止寄载了我的仇恨,还有这个世界上所有抛然世界之外的人的憎恶!!我不只要为自己而战,还要为所有希冀世界之内幸福的人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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