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射击

枪是一种罪恶的工具。它从设计之初就是为了夺人性命的。

作为一个有着丰富经验的前杀手，斯维塔相信无论什么稀奇古怪的枪自己都能很快上手。这完全不是什么问题。但是，这么快就要再拿起枪了吗？过去的每一次举枪，他都有准确的目标。但这一次可能是她第一次举起枪来保护自己。

斯维塔，不要骗自己了，你是天生的杀手，所有人都曾这么和你说，你一旦再一次拿起枪就停不下来了。

斯维塔摇了摇头。她回过神来，把关于为什么要举枪的问题从脑海中赶走。

她面前摆着一只看起来非常普通的苏制马卡洛夫手枪。之所以说它看起来普通，是因为斯维塔明白这是一种改进的型号。

马卡洛夫手枪是一种普及度非常广的手枪，苏联曾大量生产这种手枪并配装，后来逐渐被淘汰，但在民间应用仍非常广泛。

他当然用过这种手枪——认识各种各样的武器是杀手必备的课程之一，但认识仅限于枪械的标准型号。改装枪他当然也用过，但样式就太多了，像这种经过改装的马卡洛夫手枪，她还是第一次用。

不过这也不影响什么。十五米的距离，一枪命中靶心可能有些夸张，但她最多需要再补一枪。

“斯维塔，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

他们一行三人是在一家武器设计试验所的靶场上。除了父女二人外，陪同的人叫米哈伊尔·伊万诺维奇·列柳申科，是这家武器设计试验所的所长，和安德烈·米尔诺夫是老朋友，他的设计试验所有许多“来路无从查证”的枪支，因此他偶尔会出售一些试验品来赚外快，至于枪到了哪里，又干了什么事，他就不管了。

“我要开始了。”斯维塔这句话不仅是给身旁的两个人说的，也是给自己说的。她深吸一口气，拿起这把手枪。

“安德烈，你女儿真的会用枪？”

“她说她会用。”

“砰！”

双动手枪的第一发射击需要比较大的力气，她出手的时候就知道这枪打歪了。她再一次感受到了身体跟不上灵魂的无力感，相对瘦弱的胳膊在击发稳定性方面只能帮倒忙。

“砰！”

正中靶心。

斯维塔把手枪小心地放回木台子上。“这回相信我能用了吧？”

“这……斯维塔，那些人究竟教了你多少？”安德烈显得有些难以置信，一旁的列柳申科也是长大了嘴巴。

“他们说我天生适合做杀手。”斯维塔显得非常开心，她感觉血液里的某种东西又回来了，她再一次拿起手枪，瞄准了三十米开外的另一个靶子，然后连续击发两枪。

子弹都打在了靶子上，而且似乎没有偏离靶心太多，但她还是自顾自地摇了摇头。

“老兄，你的女儿可真有两下子。”列柳申科的眉毛要变成一条直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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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枪结束之后，一行人回到了列柳申科的办公室里面。斯维塔的手里依然握着那把枪——此刻它已经关上了保险，枪口也凉了下来。

“米沙，开个价吧。”

“一把马卡洛夫，1000美金，我再给你们两个弹夹。”

“1000美金，太贵了吧老兄。”

“得了吧，谁不知道你最近发财了，1000美金你还出不起？老兄，这东西黑市可不止这个价，我的东西还是改装过的，这还贵？嘿嘿，老兄，什么时候你能造一架飞机出来给我，这所里的东西随便挑。”

“行行行，一千就一千，我早就失业了，”安德烈从钱包里翻出1000美元交给列柳申科。“斯维塔，枪可以给你，但我警告你，不允许再和那些人有接触了。”

“所以它现在是我的了？”斯维塔虽然像是在询问，手里却没停下。她把弹夹退了出来。“所以你们的改装是把8发的弹容扩大到了10发？结果枪身重了这么多？”

“不，不是这样的。”列柳申科紧紧攥住手里的1000美元，“我们还改进了枪口，对，枪口。”

斯维塔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把弹夹默默安了回去。

“米沙，那我和斯维塔先走了。”安德烈看出了气氛不太对劲，决定直接离开这里，“再见。”

“再见，老兄。”

从办公室到上车的几分钟路程里，斯维塔始终低着头，枪和另外的弹夹都在走在前面的父亲手里。

“斯维塔，你后来怎么了？”上了车，安德烈把枪重新交还给斯维塔。

“没什么，”斯维塔把玩着手里的枪，“只是觉得那个列柳申科看起来不太靠谱。你和他认识多少年了？”

“至少也有十五六年了吧。斯维塔，他是半路出家的，他之前是造桥的，后来才调任过来的。”

“像他这种卖半成品的行为，和车臣人自制土手枪没什么区别。”斯维塔的语气里透着一丝嫌弃，“而且他也不完全了解那些枪械参数，至少还没我了解。”

“不得不说，斯维塔，你今天很让我惊讶，我也相信你能用好这把枪。不过我还是要和你强调，不能再和那些人有接触了。另外，也不要擅自跑去报仇。”

报仇？斯维塔的眼角微微上翘，“放心，我知道，我不会擅自去的。”

“另外，斯维塔，”安德烈操控着汽车拐上另一条公路，“我在此以一个父亲和丈夫的名义请求你，保护好家人们的安全。”

“噗哧，”斯维塔险些笑出了声，“真有人要杀我的话，光有一把枪是没用的。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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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这几章半年前写的东西真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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