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昏君!”张思顺骂道。
几分钟之前,就在梅零刚刚从床上挣扎着坐起时,他就来了。
为什么不阻止她?为什么不上去扶她?你他吗的又怕了吗,席慕全?你这个懦夫!我把她都让给你了,你还有什么理由害怕?你还有什么理由迷茫?你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十六岁的小孩子了!你已经不能再怕了,你已经有她了啊!还有什么不敢?啊!啊!
心中的愤怒并没有因为说出了一句宣泄情绪的话而平息,相反的,将真正想骂出的话咽回肚里倒使得他更为不悦了。
这样想着,他突然抡起拳头,朝席慕全砸去。
“砰!”伴随着一个朴实无华的响声,席慕全倒退几步,坐倒在身后的椅子上。
这时,几名侍卫才反应过来,上前来想将张思顺拿下。
“住手!”
听到这声号令,侍卫们也不由得一愣,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下意识地望向声音的主人:席慕全。
席慕全在挨了一拳之后,似乎终于清醒过来,下令阻止了侍卫们。
但还是有点,有点怕啊……没有她的世界里,又该怎么办呢?
强忍住还在心中的战栗,席慕全站起,看了眼还在剧烈喘息的梅零,以及愤愤不平的张思顺。
还是没长大啊!席慕全这样想着,必须得抛弃对辨认的依赖才行吗?或许,这就是身为王的责任吧。
将所有的伤痛,愤恨留在自己肩头,不能稍稍的依靠任何人。那我,到底有没有那样的胸襟呢?怕是没有吧。
“放心,”梅零终于捋平了自己的呼吸,稍稍喘口气后,她这样说道,“别忘了,还有万民在呢。”安慰人的语气温柔的在房间荡开。
“嗯。”席慕全微笑着应着,眼里却不自觉地闪出泪光,“当然了,他可是我们的孩子……”
张思顺看着脸上还残留着红晕的梅零,别过头来,微微泪光从眼角消逝。
都快五十岁的人了,却还会为这些小事在意,果然长不大啊。
“好了,”虽是这么想的,但张思顺还是挺起了腰,高声道,“陛下,刚刚是臣鲁莽了。还望陛下原谅。”说着,向席慕全鞠躬。
“免礼免礼,张爱卿这就见外了。”虽然这会并不想演戏,但也只能顺着张思顺的思路把戏演全,不然以后他的威信怕是会大减。
“陛下,臣如今诚惶诚恐,如若你不责罚臣下,恐怕微臣以后怕是难以入睡啊。”正说着,张思顺就跪下了,“还望陛下责罚!”
“罢了罢了,”席慕全无奈的摆摆手,“那就这样好了,今后,你就住在芸堡里,随时供我差遣,如何?”
“谢陛下责罚。”张思顺叩首道。
“免礼免礼。”席慕全刚忙上前扶起张思顺,望向一旁的几个侍卫太监,“快为张阁主准备一间房,不过既然是责罚,就不用布置太好了。明白了吗?”
“是。”侍卫、太监们答应一声,匆匆走出了房间。
“王后的情况怎么样?”席慕全询问医生道。
医生迟疑了一下,看了眼王后,又看了看张思顺。
“你随我来。”席慕全说道,接着走出了房间,来到了走廊,医生匆忙的跟了上来。
“你们也先下去吧。”医生走后,梅零向这些护士下令道。
护士们颔首应道:“是。”便从侧门离开了房间,走进一条女仆专用的小道里。
“娘娘的情况很不乐观。”医生摘下口罩,说道,“这种神经性疾病与第六感息息相关,我们临床上还没有治愈与第六感相关疾病的先例。”
“你就直说吧,娘娘还有多久。”
“嗯,保险估计,最少五个月,最多十个月。在这之后,娘娘会丧失对身体所有肌肉的控制,无法呼吸,心脏也无法跳动,经管可以通过仪器强行维持生命,但其实也与死无异了。到那时候,最人道的方法怕就是实行安乐死了。”
“嗯,谢谢医生。那她维持现在的状况的时间还有多久?”
“两三个月吧,大概是在今年入秋后,就没法下床活动了吧。”
“小张,抱歉了。”梅零有气无力地说着,似乎在张思顺面前,她再也不用强撑着了,“我晕倒前就猜到他会这样,只能找你帮忙了。”
“小事。”张思顺走到窗前看到了对面的房间里,正认真跟着李君学习的万民。
“平时没事的时候,就在这里看看他。”梅零似乎猜到了张思顺看到了什么,解释道。
张思顺静静的看着正在认真读书的万民,没有搭理梅零。梅零半卧在床上,没有多说话。
“下次如果可以的话,”良久的沉默后,张思顺终于开口说话了,“不要再找他了,直接找我会好些。鬼知道那家伙下次会变成什么样。”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没人注意到,张思顺没能忍住的泪,被窗台上的玫瑰收在了自己的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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