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如果想要的话

她是在一个雨夜远远逃开的。

远离着、远离着。

深渊一样，没有希望的所在。

但是又能逃向哪里呢？

没有希望的话，无处可去的。

身上的伤口在隐隐作痛，但是从名为‘心脏’之处传来的苦楚却在此之上，那比之切断令咒还要强烈。

鲜血飞溅。红色和灰色的泥浆混在了一起。

虚弱的身躯无力的倒在了地上，但很快，她又再次的爬了起来。

“一个两个..你也是，他也是...”

咬牙切齿？但是似乎也没有那种程度的力气，憎恨？更多的是下意识的反驳。

“就这么想要如此称呼我吗？”

“魔女...”

无比的憎恨着这个字眼，但是事实如此，无论她是否对此有着抗拒，她终究没办法去拒绝这个称谓。

尽力的撑起了这个身体，她贴在了背后的树上。

想要再次迈开自己逃离的脚步，却再一次的被重力拖曳到了泥坑之中，这与她之前的经历可以说是如出一辙。看上去无比的讽刺。

深蓝色的发丝浑浊着污秽，就和她背负的一切一样。

命运使然。

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了，这对身为英灵的她绝对不是个好兆头，这意味着支撑着这个身体存在的魔力已经开始无法进行维持了。

穷途末路，在那样肮脏的作为之后堕入阴湿的泥坑之中，独自死去。

这便是她的下场。

发笑着，大声的嘲笑。

嘲笑着一切可以嘲笑的东西，包括她自己。

躺在地面，她无神的看着天空。

浑浊的眼映射着浑浊的天空，看着落下的浑浊雨水浑浊着她的视线，直到浑浊化为一体，两者不分彼此。

那样的话，也不会痛苦了吧？

“结果还是这样的下场啊。”

仿佛是在叙述另一个人的下场一般。

“被人随意的驱逐，受人利用，轻蔑为叛徒，我明明只是想...”

如同活尸一般抬起了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但想必，那东西早就和眼前这雨一样顺着指缝无情的溜走了吧。

回光返照的力量让她看到了过去的种种，那难以言语的情感伴随着某种热切顺着她已经浑浊的眼角渗了出来。那是不会被理解，不会被认同，被讳莫如深，如同诅咒一般束缚着她前世今生的愿望。

“——回到自己的故乡而已。”

如此说了出来。

想要逃离，逃离宿命，逃离过去，却又是如此的想要回到那被诅咒的过去。

话语随着雨声和雷声远去。

被世界吞没为无。

[这一次，果然还是不行吗？]

她轻阖上了眼。

这就是最后的别离。

她是如此以为的。

“啪...啪...”

轻微但在雨中却依稀可见的声响。

似乎是脚步声，因为不断的接近，所以她能听得出来。

这让她再一次的睁开了双眼。

黑暗中很快就出现了那个人的影子。

毕竟比较空旷的山路上，他还是比较显眼。

一个看上去很年轻...或许用年轻来算都有些过头的少年。

仿佛挣扎一般的朝着她这里走来，双目虚无的投向了远方。

她敢打赌对方绝对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也就说只是一次巧合吗？

慌不择路的她恰好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可以的话，实际上，她并不想现身在普通人面前。

只能祈祷着对方就这么无视她离开吧。

远处说不定还有那个寻觅着自己的渴血猎犬。

但是她很快便发现，对方在某种程度上似乎比现在的自己还要更糟糕。

魔力几乎在对方的身体里绝迹了，就好像刚刚被某种东西强行抽干了魔力，这种异变对普通人来说绝对是毁灭级的，休克和昏迷后的折寿都是最幸运的下场了。还能抱有意识进行活动简直闻所未闻。

这种惊人的发现，让她呆滞了一会，也正是这个缘故，她失去了最后的退避可能。

“咚。”

被绊倒的某人直接和她撞了个满怀。

而这也终于让这个冒失的来客注意到了她的存在。

......

看着眼前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存在，幻神柩确实迷茫了很久。

良久，他才从他脑海中已经快枯竭了的，过去的记忆中找出了对方的名字。

不过...现在，还是先这样称呼她吧...

“Caster？”

对方那本来痛苦的嘴角咧开了，想必在那靛色的帽兜下是惊讶的表情吧。

幻神柩稍微有些安心的笑了。

迷茫甚至也驱散了一些。

不管自己现在的处境是怎样。

但至少，他还存在于自己熟悉的世界之中。

哪怕有关的记忆早已在过去的岁月中被模糊的只剩下人名与大致的轨迹。

他还在型月世界中。

清楚了这一点，他的心里也悄悄做出了决意。

因此...他朝着面前倒在泥泞中的女人伸出了自己手，然后如此问道。

“你...是Servert之一的Caster吧...”

“呐...要不要和我缔结契约？”

“你...”

她的心中只剩下了惊讶还有...可笑。

“你，是相关者啊...但是你真的明白吗？我的处境，还有你的处境。”

魔力虚无的想要成为Master的濒死之人还有一个同样因为魔力的缺乏快要溃散的英灵。

荒诞的仿佛开玩笑一般的组合。

她注视着对方认真的眼神，那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的，充满了意志的眼神。但...

那又如何呢？

空有决意而无力量。

这样的勇气和鲁莽无异。

若是答应了对方，进行契约的话，自己虽然暂时可以再一次恢复力量。但对方绝对会因为魔力透支而死。

这样的结局，毫无意义，不过是重复一次自己之前遭遇的事情罢了。

她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突兀的接纳自己作为Servant，不过...

“我拒绝...”

她已经累了。

不过少年却并没有离开。

“那么能够帮我吗，就当是请求，哪怕是恳求好了。”

幻神柩此时迫切的需要着Caster。

他想要去确认，想要去求证，他...

为了那个目的，所以。

以前所未有的卑微姿态，他跪着朝Caster低下了头。

刺眼...

有些刺眼了...污秽、泥泞、雨水、阴云...在这之下——是如同阳光一般刻在了被称为魔女的某人心中的少年。

哪怕身上同样也沾染着污泥，但他却是和自己不一样的。

居然...会信任着她这个无人敢于接近的...背叛的魔女？

她有种预感，对方是清楚自己的事情，清楚她的真名之后做出了思考才如此说的...

但是...其中依据呢？他有什么理由恳求自己？需要着她，并且给予她信任？

只是初次见面，她并不了解面前的少年的一切，他的过去，他的理由，他的愿望，他又是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这些各种各样从一开始就充斥在她脑海中的问题，全部不知道。

可是她却依旧如同一个真正的魔女一般，将这一瞬间的感动隐藏到了心底。她不想骗对方，算是对于这份信任的回馈，所以她要拒绝。

于是她笑着，露出了恶意的锋芒。

“你真的理解Servant吗？尤其是我这样恶性的Servant。我可是魔女啊，担任了Caster职介的魔女。而且你很不幸啊，在我刚好处在魔力不足的时候出现...”

手臂如同绞索一般抓住了幻神柩的脖子，微不可察的魔力在其中涌动，Caster如同蛇一般巧妙的制压住了幻神柩。

她看着露出了始料未及表情的幻神柩，心底泛起了一分笑意。

只要稍微反抗一下，她就会放开的，但是在此之前，她可是真的打算要了这个少年的命。

这样的话就可以了。

因为杀意，打消原本的念头，认为有着威胁的自己无法交流。

所以恐惧吧，离开吧。

“没什么，反正也没剩下多少了，如果可以的话，就尽管拿去吧。”

然后接着，

幻神柩这样说道。

PS1——

XXX：你真的理解读者吗？尤其是我这样恶性的读者。我可是中二啊，担任了黑龙炎印（亿万真理屠戮）右腕的中二。而且你很不幸啊，在我刚好处在节操不足的时候...

“没什么，反正也没剩下多少了，如果可以的话，就尽管拿去吧。”

然后接着

随便这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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