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I do

“小哥，和这个人类待下去，兴许你以后能找到最初的自己。“小白用机械臂不停地摇晃呆立斯提亚。

“最初的，我？”斯提亚看着自己的手，就连躯壳都换过无数次的自己，依旧维持着少年模样。既然这副躯体还在，那自己究竟找的是什么？

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的桃乐芙乖巧地点头头：“桃乐芙，想和天使在一起。”

这时一则消息从斯提亚眼前弹出，署名是雅典娜。

正陷入自嗨的小白不禁再度发出啧啧称奇的声音：“消息居然是占用独立的信息涵道发过来的，小哥你这位心上人受到的关注可不小啊。”

“她.......又变强了吗......她成长得好快。”

斯提亚眼前浮现出与那名少女第一次相见时，那张阳光的笑脸。

”嗯，事实上你们已经一起经历了三场会战，二十余场小规模冲突。你们的关系比你想象中要好。“小白在他的脸上糊出一张张他与她拍摄的日常生活照，斯提亚别扭的姿势和雅典娜紧贴的亲昵，皆是真真切切地再次出现在斯提亚自己眼前。

看着这些照片，他有了一丝微笑：”真好。“

“我将之前的记录上传给你，回忆是很珍贵的东西，你还是给我悠着点。”

斯提亚的胸前的人理之律闪过一阵光芒，于是他的脑海多了许多如同视频一样的片段。

“看来这场宴会是不得不去了啊。”回过神来的斯提亚，终于有了一丝消失许久的神采。

“那就动起来，我们得马上去吃它个爽！”

处于角落里的一只类人型清洁机器人忽然抖了抖机械臂，轰隆隆地溜达出来。

“天使，就这样直接参加宴会吗？”桃乐芙拉了拉斯提亚的衣袖。

“啊？”斯提亚和小白化作的机器人面面相觑。

“我去，还得准备礼服！”小白手忙脚乱地冲向补给终端，噼里啪啦地一阵狂按。

“去宴会还需要这么麻烦的吗......”斯提亚看了看自己贴身的战斗服：“这样不也挺好的。”

“你个从来没有参加过任何社交聚会的家伙，是不是打算自闭到死？！”没空调解他的小白不断地搜索着漂亮的服饰，快速的动作几乎达到了机器人的极限。

“怎么全是一堆Ｘ宝广告！”机器人眼里迸发出一阵光芒，于是整个房间的电器都开始了嗡鸣。

“我说．．．．．你能别再我房间里开过载模式吗？！＂斯提亚隐隐看到了大量的信用点正在离去。

＂能让我试试吗．．．．．．？”桃乐芙弱弱地踮起脚举手请示。

小白号机器人愣了一晌，忽然伸出两只机械爪搭上桃乐芙的肩膀：＂女士，靠你了！”

桃乐芙紧张地握紧拳头：“我，我会努力的！”

斯提亚的嘴角都在抽搐：“小白，你是打算让这个人类，来给我选衣服？”

没想到小白更加激动：“闭嘴，死宅真是难交流，为了你的人生幸福，本机可是赌上机器人所有的原则在给你助攻！”

斯提亚眼神毫无波动：“你不是机器人，所以你没有什么原则。”

小白不怒反笑：“呵呵，抱歉，有权限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感觉到危险降临的斯提亚想要躲避，但拥有更长抓勾的小白将他吊了起来。

“天使大人的话，穿这件或者这件也许会更好。”

“哦哦哦，但本机认为这几件可能更具备时尚感呢。”

“住，住手！这样一点都不高效！”

．．．．．．

当一头冷汗的斯提亚从衣橱后现身时，小白十分满足地拍起了手。

“哎呀呀，这才是设计界的Ｘ迪生，穿搭界的达·Ｘ奇！”

“这衣服实在是很不舒服．．．．．．”尽管嘴上这样说，站在镜子面前的斯提亚，其实自己也傻了。

剪裁得极为优雅的外套，辅以贵族感十足的流线型修身设计完美滴提升了斯提亚原本死鱼眼的气质。独特的领口设计和整体的收束使得他看起来高挑而挺拔，原本显得偏瘦的人工躯体更是匀称而充满肌肉感。黑白色的经典配色和领结更是让斯提亚有了一丝儒雅的风范。

“女士，我敢保证，那些大小姐们肯定会为他尖叫的。”小白冲着坐在它身上的桃乐芙比出一个大拇指。

“嗯．．．．．．”听到表扬的桃乐芙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你是从哪知道这么多的。”一边感叹着人靠衣装，斯提亚一边好奇地问道。

桃乐芙捂着脸说道：“以前爸爸妈妈不停地要我学这些，所以渐渐就明白了。虽然很无聊，但是能帮上天使也不赖。”

说完她偷偷撬开一根手指去观察斯提亚的反应。

斯提亚并没有表现出惊喜，他面色难看地盯着桃乐芙：”人类是不允许获取这些无用知识的，你的父母是从哪得到这些的？”

“在恩菲利亚的时候．．．．．．”桃乐芙还没有说完，就惊恐地看着斯提亚捂住了自己的嘴。

“小心你的言辞，人类。”斯提亚死鱼眼一般的眼神第一次有了波动。

“恩菲利亚在数年前就已经沦为生者的地狱，你到底在说什么！”

桃乐芙被他捂住嘴说不出话来，只能害怕地摇头。

“小哥，你特么给我住手！”小白啪地一下将斯提亚提溜起来扔在沙发，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桃乐芙扶起来。

“没吓到吧，我的小女士，这家伙在那个地方受了点刺激。听不得那边的消息，你以后也别再告诉他这些。”

“对不起．．．．．．”桃乐芙低着头，斯提亚也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双方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见面以前。

小白没好气地走过去敲斯提亚的头：“喂，吃电池的，赶紧道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桃乐芙却先于斯提亚在他面前跪下：“对不起，天使大人，我不该惹你生气．．．．．．”

斯提亚无语地看着桃乐芙，桃乐芙的面影隐隐在他面前浮现出另一个模样。隆隆的炮火似乎再一次将他包围。

最终他把一只手搭在了桃乐芙头上：“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不该那样激动。但是，你必须答应我，跟着我以后，不许再这样随便跪着！“

“嗯！”桃乐芙使劲地点头。

“以防万一，我必须说一句，桃乐芙要和你这家伙一起去！”小白将桃乐芙的手放在斯提亚手上。

“唔？”

“哈？”斯提亚的脸部很快过热了：“你让这个人类跟着我去高级宴会？！你疯了！”

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桃乐芙隐隐感觉到事情重大：“我．．．．．．要和天使去天堂吗？”

但是没有人理她，两个人已经吵得不可开交。

“吃电池的，你们瞒得了多久？先不说机关长肯定已经知道了一切，那些铁卫，可没有咱们这么好心眼！”

“这不是玩笑！桃乐芙一旦被指定归属，她接下来只能失去自由！”

“自由．．．．．吗．．．．．．．”桃乐芙的微微一笑。

小白气愤地挥舞手臂：“你真是蠢到家了！雅典娜考虑了桃乐芙的处境，你却只考虑你自己！”

”我没有．．．．．．“斯提亚被这一句话堵住了嘴。

小白靠近斯提亚耳边，音响模块发出嘶哑的低吼：”你还真把失忆当做挡箭牌了？说到底，桃乐芙，可是雅典娜为你准备的啊！”

“可是我．．．．．．”斯提亚看了一眼已经恢复乖巧模式的桃乐芙，一万个不愿意也说不出口了。

“退一万步，雅典娜去认作桃乐芙的归属，那么之后这个人类就会和她们近战系一起去面对最残忍的一幕，你希望看到吗？”机器人的手臂终于达到了过载的极限，两只手臂无力的垂下。

“至少跟着你，她还有得活。”说完这一句，小白指着胸口，静静等待着斯提亚的答复。

斯提亚想起片段里自己离开时雅典娜对自己说的话，他有一丝欣慰，但更多的是怅然。

少女的心思是他永远猜不透的，喜欢？还是仅仅是关心？这和自己的关系？必要性？高效？他想起自己与桃乐芙之间生出的奇妙感应，想起她吐出的那个词语代表的含义。身为人类的桃乐芙身体是如此纤细，弱小，任何一只异种都能轻易地夺去她脆弱的生命。

“我的……归属……啊……”

错综复杂的思绪将他身体的温度无限提高，他甚至想不起冷静下来的操作，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他下意识地说：“对于人类来说，这就像历史当中的奴隶一样，她是绝对不会．．．．．．”

“我愿意，天使大人。”桃乐芙抬起柔嫩的手臂，轻轻抱住斯提亚。

“请让一无所有的我，一直待在您身边吧。”

“女生都这么主动了！”小白不着痕迹地从背后踹了斯提亚一脚。

“唔！”

“那么，把你手伸出来。”

桃乐芙依言将手搭在斯提亚宽厚的手掌上。

”接下来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嗯。”桃乐芙紧张地点头。

斯提亚闭眼，人类手臂的内部构造立即出现在他眼前。

只是一瞬间，桃乐芙感受到一股揪心的疼痛，但看着斯提亚认真的样子，她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叫出来。

片刻之后，桃乐芙的耳边忽然张开一个小洞，一截造型精致的耳环，从耳洞里渐渐舒展开来。

”真漂亮，这是——？“桃乐芙惊奇地抚摸着这对耳环，他们似乎不单单是耳环那样简单。

“这是我刚刚给你注射的纳米机器人，而那对耳环会成为你今后在这里生活的凭证。”斯提亚不自然地别过脸去，就在刚刚，系统数据告诉他自己的心跳忽然中断了一会。

“完了？”小白忽然出现在他眼前。

“嗯？”

斯提亚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小白推出房间。

“外面凉快去，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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