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深海潜航

“长官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斯提亚的沉默令尤衣不禁产生好奇。

“不，没什么。”他只是别过头去。

半圆形的晶翼在蝎人之王的上方轻轻旋转，整块肉团的表面立即泛起肉眼可见的颤动。

安娜的眼睛一眨不眨：“好神奇啊，铁疙瘩居然也长了个到处飞的翅膀诶。”

“当然，RTH可是长官们的力量来源！”W23目光灼热的看着斯提亚半空中的晶翼：“而由RTH延展出来的晶翼数量，直接象征着长官的实力等级。”

“一根，两根，三根.....”

安娜仔仔细细数过去：“什么嘛，铁疙瘩只是三阶灵能？跟我差不多嘛！”

W23不可置否地一挑眉：“但是依然改变不了长官能把你吊起来打的事实。

”女巨人还记得在斯提亚的身份报告上，清清楚楚写着的“全系三阶”几个字。

“你！”安娜顿时一急，作势就要扑向嘲笑她的合成人。

“W23？我的身体就拜托你了。”眼前两人又有闹起来的迹象，斯提亚不得不出声将话题拖向正规。

面对严肃的情况，W23也不敢怠慢：“是！”

看着手捧人理之律，与崩坏肉团站在晶翼之下的斯提亚，站得笔直的安娜悄声向W23问道：“呐，我们真的不需要帮洛奇阻止他吗？”

“不需要。”W23看向斯提亚背影的眼未曾有一刻动摇：“这是长官的选择，我们只需要为他骄傲。”

并不知道后面两人心理活动的斯提亚向尤衣提醒：“注意，观测将在三秒后开始，请做好准备。”

比起斯提亚沉静的声音，尤衣的信号显得十分紧张：“诶诶诶？！准备什么，我需不需要闭上眼睛啊？？？！”

“如果你觉得有效，请自便。”他没想到自己本来想要稳定她心态的意图，反而造成了反效果。

此刻的斯提亚也来不及腾出更多的时间为尤衣调整。他全身的散热装置全部**在外，灵能供给结构尽情释放出强烈灼眼的光路。远远望去，就像旧时代人类绘画上某一位涂满发光纹身的土著战士。

“斯提亚，即将开始意识观测，目标异种感染体——蝎人。以太灵能引导准备......3......2......1......”

闭紧双眼的尤衣只感觉全身一轻，虽然身为意识体的她并没有身体，但她实实在在感受到了。重力和方向感在呼啸声中变得飘忽不定，就在她即将晕过去的时候，一只从不知从何处伸出的手将她重新稳定下来。

“没事吧？”

还是那低沉难听的沉重男声，尤衣不禁暗叹。

“我们......已经到了？”尤衣挣扎着从斯提亚怀里站起，却不小心一伸手碰到了什么东西。

“好黏......”尤衣厌恶地在斯提亚身上擦去手中的污渍。

她很快一下子愣住：“等等......手？”

尤衣惊讶地看着眼前的手掌，毫无疑问，这就是从自己身体延伸出的一部分，但这双手粗糙而又苍白，宽厚的手背长满了细密的绒毛。

毫无疑问，这是一双男人的手。

尤衣想到了什么，她惊恐地抚摸自己的脸颊，扎手的触感令她彻底崩溃。

“斯提亚长官，救......救命——！”

然而她一抬头，就看见一名陌生男子正关心地看着他。

“怎么了？”男人朝她伸出手。

“不要过来！！！”对成年男性强烈的抵触感令尤衣尖叫着打掉男人伸来的手。可是对方依旧不依不饶地摁住她的肩膀。

“不要！”尤衣不停地挣扎着，手脚并用向男人拳打脚踢。

“冷静点，尤衣铁卫，是我。”陌生男子的话让尤衣一愣。

她忐忑地自下而上看去，男人配合着停止了动作。很快，她就与一双死鱼眼四目相对。

“尤衣铁卫，我从你的眼神里感受到了侮辱。”斯提亚认真地向尤衣说道。

尤衣不服气地仰头：“这全部都是长官的错，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这些？”

斯提亚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我有让你做好准备，而且，保持冷静应该是一名铁卫最基本的素质。”

“这不是一码事！！！”尤衣愤怒的呐喊令斯提亚默然。

这明明就是一码事......

但斯提亚识趣地闭上了嘴。

看着自己难看的手，尤衣不禁泪目：“那么，请长官解释一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你先看看周围。”斯提亚指了指身后。

“嗯？”

尤衣环顾四周，两人似乎身处在一个密闭的客厅里，雨夜将每个角落洒满嘈杂和黑暗，令原本奢华的室内装潢显得低沉而神秘。一台合成人清洁工正在高大的落地窗前孜孜不倦地擦拭着渗进来的雨水。房间没有开灯，唯有时而划过的闪电在大理石地板上刻下惊心的惨白。

就在尤衣疑惑之际，她忽然发现客厅中央的沙发上正倚靠着一个人，他醉醺醺地呢喃着什么，手上还拿着半瓶未喝光的酒。

“仔细看。”由斯提亚幻化做的陌生男子提醒道。

尤衣的眼睛慢慢地瞪大：“跟你......一模一样......”

“不止是我。”斯提亚补充道，他随意从地上拿过一个空酒瓶：“还有你。”

“这......”看着白色玻璃上映照出的容颜，尤衣越来越害怕。

她担忧地拉住斯提亚的手：“什么意思，我们变成了那个醉汉的样子？”

“冷静——别忘了，我们是在别人的意识中。”斯提亚指指自己的脑袋，“在观测生物的记忆时，也只会是以那个生物的视角进行。这是它的大脑，所以也只会有他一个主人公。”

“可是现在又多出来了两个......”尤衣指了指她和斯提亚：“那到底谁是主人公呢？”

斯提亚弹了一下尤衣的额头：“我们不需要成为主人公，我们只需要跟着这个他不断观测，就总能找到他开始崩坏的原因。”

尤衣的脸上洋溢着一丝兴奋：“具体应该怎么做，要悄悄地跟着他吗？”

“不，时间不多，我们这次就玩大点。”

斯提亚瞥了尤衣一眼，他决定以后要是看见这个女人总跟在不认识的小男孩身后，他就立马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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