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乐具课该不会是我的装逼时间？

……

川音附中，校长室。

“这种事情你怎么不汇报？！”声音苍老但雄壮有力。

“那小子，是个人才。”高校长站在一旁，恭敬道。事实上他只能说是这所学校的副校长，真正的校长是他面前的这位白发老人。

“人才怎样？这世上差人才吗？！”

“他用的乐曲我完全没有见过。”

“你没见过的乐曲多了去。”老者冷冷地回应道。

“洪校长，他来自达州，二级，水乐音师。”高校长特意把“二级”与“水乐”两词区分开来，好让坐在校长座的老人听得更清晰。

“……达州？李家吗？”

“不……我调查了一下，是一个中等收入家庭，父母都是自由职业。”

“查得到所用乐曲的来源不？”

“这个……”

“快说。”

“……他觉醒水乐后的第三天，第一次使用了期末考试时所用的乐曲。”

“三天？！”洪校长再也坐不住了，“你确定他之前没有觉醒？！”

“我可以确定，给他做觉醒的人是他的班主任，我仔细打听过。”

“还有，今早的最新消息，石教授的泥匠意外失控，在学校附近的草地上横冲直撞，据目击者称，被他用一个乐曲给干掉了”

“……你丫的在唬我？二级音师能杀死三级巅峰的【乐音】？”

“我去现场看过了，”高校长说着翻开了下一张资料，“用的是【川流叹】，属于中国音会用曲。”

“那小子和音会有关系？”

“这个我正准备查。”高校长紧张地开口道：“但能不能先让他入学？”

“……我要看到半期成绩，不合格就给我踢出去。”洪校长想了想又道：“挂个借读吧，半期达到优秀直接转正。”

“让他去S班。”这是洪校长的最后一句话，随后便摆摆手，示意高校长可以出去了。

高校长无奈地笑了笑。他很清楚洪校长的性格，外峻内和——S班是这所学校最好的班。

“想不到，这么久了，又有一个二胡天才要横空出世了吗？”洪校长感叹道。

“哦洪校长，你提醒了我。”高校长闻声转过身来：“他的水乐乐器……是小提琴。”

“……啊？”

……

而另一边，泰豪已经换好校服准备出院了。

他不由得震撼，这学校居然会修一家医院在校区里。

当然，这不是他现在的首要问题。

“这……我现在该往哪走来着？”

泰豪想了想，决定先找教学楼，看看里面哪一层是瀚川系的教室。

他找了大概十分钟，没有得到一丝线索，无奈之下找到了学校的平面地图。

“这……没有‘教学楼’这三个字啊？！”

最后，泰豪发现了“科教楼”三字，感觉这两者仿佛有异曲同工之妙，便顺着地图的显示匆忙跑去。

“就是这里了吧？”泰豪望着一栋造型独特的大楼墙上方正地摆着三个大字。

泰豪一脚踏进楼时，广播内突然传来了播报上课的声音。他便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

“这位同学，上课了，你还在楼道上干嘛呢？”一个老师不知从何地钻出，把泰豪吓得寒毛一竖。

“呃……我……”

“快去上课！”老师催促道。

泰豪无奈，只好挑了一个就近的教室走了进去，然后找了里面最靠后的位置坐了下来。

这是一个阶梯教室，而这间教室的前几排都是挤满了人，于是孤零零坐在最后一排的泰豪便显得格外的引人注目。

一个身穿褐色西服的秃顶中年人步伐矫健地走进了教室门，而整个教室便是一阵椅子移动的摩擦声。泰豪见所有学生都齐刷刷地站了起来，才赶忙起立。

“老师好。”众人说道。

“坐下吧。”秃顶中年人摆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坐下。

“我性田，是你们乐具学科的老师。废话我就不多说了，我们直接切入正题。”田老师推了推眼镜：“上学期我们讲了八音盒的构造以及基本用途……”

啊？上学期讲过……吗？

泰豪在心中给王乐比了个中指。

“郗蕤，请你把八音盒的构造给说一遍。”

泰豪正撑着脑袋，已经做好了听天书的准备，而眼神一晃，目光分明落在了第三排那个站立起来的少女身上。

泰豪不知该如何形容，是天使加百列，还是奔月的嫦娥——都不是。

婀娜清雅的身姿分明未动，但泰豪却感觉她在翩翩飞舞，迷人的倩姿，是元素也重塑不了的身形，量子也勾勒不出的轮廓。

泰豪只看见了她模糊的侧脸，但从她头侧飘落而下的稀疏的黑发看去，已经可以鉴定她的绝世美容。

“是个小美女。”泰豪有些后悔浪费那些在语文课上睡觉的时间，他只能用最粗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看法。

而少女话语一出，泰豪立刻吃了一惊：

“嗯，八音盒由八块【噪音】的内核，一个反应装置，还有……”

“是她？”泰豪向来是闻声识人的。少女话音一出的瞬间，泰豪便立刻知道了她的身份——赫然是今早与他共同对抗泥匠的那个少女。

泰豪心中惊叹，看起来如此柔弱的少女是如何将自己抱起来跳这么远的？

他的目光又扫向下面一排又一排的一副痴汉模样的男同学们，摇了摇头，为他们的把持力感到堪忧。

“回答的很好。”田老师满意地示意郗蕤坐下，整个教室霎时间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上学期，我们重在理论。但既然我们把理论给弄扎实了，现在就要开始实践。”

……我TM听都没听过好吗？

泰豪脸上就差写上“无辜”二字。

“看好了各位同学，我只示范一次，”田老师举起了一个有八个槽孔的长方形装载器，“这是一个最简单的八孔反应装置，上面这几个洞是载孔。这是所有八音盒的基本模型，其他任何形态的八音盒都是由这个装置来变形而成的。”他又放下反应装置，然后举起了一颗晶莹剔透的圆球，说：“这个是我们实验用的低阶内核，一个反应装置的能量所在，放置在反应装置里面便能让它工作。”

“但是，放置内核绝对不是随便摆放就行的。”田老师将夹在两指中间的低阶内核紧握在手上，“注意听，听仔细一点。”

内核一开始本是嗡嗡作响，随后又突然安静了下来，然后发出一声清晰的甘音。

泰豪本已是昏昏欲睡，被久违的音符突然给惊醒过来。

“听清楚没有？”田老师问：“谁能告诉我刚才发出的声音属于那一个音符？”

“d4。”泰豪脱口而出。虽然这里的音符叫法与原世界有所诧异，但也只是叫法而已。

反正自己也没怎么学过乐理。

前排的学生闻声纷纷转过头去，齐刷刷地望着坐在最后一排的那个陌生同学。

“……非常好。”田老师愣了会儿，缓缓道。并没有想到会有人这么快能答上。

“我去，居然还对了？”

“肯定是猜的啊！只有一个音，七分之一的概率而已。”

“我也觉得是猜的。”

讨论声瞬间挤满了整间教室，田老师面带不悦，大吼道：“安静！！”

田老师在这所学校是一个很有威严的老师，教室里的同学听见吼声迅速安静了下来。

隔了会儿，田老师才继续说：“正如大家所听到的这样，每一个内核都能发出声音，这便是我们平时奏响脑海中的乐器才能听到的音符。”

“我们这里有八颗内核，每颗内核都能发出不同的音符。注意，八音盒一定要八个不同音符的内核，不然八音盒便无法发动，也可能爆炸。”田老师郑重道。

而最后一句话显然将几个跃跃欲试的学生给吓到了。

“接下来便教大家组合。”田老师拿出一只粉笔，转向黑板：“请各位拿出你们的笔记本，把组合的几种常用公式给记录下来。”

“呃……”

泰豪表示以前上课从来不需要笔记本这种东西。

“刚才的回答问题的那个同学愣着干嘛？还不快抄？！”田老师转过身来见泰豪像根木头一样立那里吼道。

“那个……我没带笔记本啊。”泰豪尴尬道。

“上课不带笔记本？！你读什么书？！给我站在门口来！”田老师大怒道。

“呃……”泰豪便苦笑着站了起来，朝门口走去。

“其他人看什么看？！接着给我抄！也想被罚站吗？！”

田老师大骂一顿后，又若无其事地板书起来。

过了三分钟，他抄完后，估量了下时间，觉得所有人应该都抄完了，说：“好，接下来我来给大家示范一下。”

田老师一下子捏响了七个低阶内核，加上他第一个捏的内核，便凑齐了八个。

“谁能把刚才我捏响的几个音符给说出来？”田老师打趣道。一副“不抱希望”又蓄势装逼的样子，嘴角都忍不住上扬。

“d3，m4，s2，f5，降x4，l4，还有一个降m4。”门旁一个声音幽幽地传来。

“呵，又瞎答吧，以为每一次都能猜对吗？”

“就是，这也太自以为是了吧？

学生们开始各种冷嘲热讽，甚至已经想好段子座位日后笑谈。

知道终于有人发现田老师的脸色不太正常。

“不会……对了吧。”

田老师瞪大了他的双眼，仿佛在看什么怪物一般，死死地盯着泰豪。

“完全正确。”

整个教室霎时间噤若寒蝉。所有人都直勾勾地看着依靠在门口的那个少年。之前产生质疑的同学已经呆滞到说不出话来。

田老师表面淡定，但其实已经被吓得一身冷汗——他为了给全班同学秀一秀特意提前将这几个内核给捏过几遍——连他这样的六级音师，都不能只听一遍就能保证全对。

田老师赶忙转移话题：“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了桌子上这八颗内核对应的音符，就可以根据公式来安装内核了。注意，这个环节一定要用镊子操作，不然内核接触反应托槽的一瞬间产生的音乐波动会震伤你们的手。”

田老师用镊子将八颗整理好顺序的内核装进了反应装置里，然后扭动了装置左侧的一个开关。

“呼——”

教室里突然飘起一阵微风，轻轻地将同学们桌上的笔记本给拨开来。

“一开始的时候，你们必须要照着公式去做。但当你熟练的时候，就可以随心所欲了。”田老师说着，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给他面前的这些萌新给露一手了。

他又把内核给调换了顺序，再次启动八音盒——

教室里便不再是轻柔的微风了，一阵猛烈的狂风刮过，将众人的笔记本给一下子吹到了墙角，还有些被吹出了窗外。

田老师得意地关掉了反应装置，望着教室里那些造型飘逸的学生，说：“好好练，你们要学的还多着呢。”

而这时，门口又传出了那个声音：

“呃……田老师，我还能再改进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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