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忠告

艾尔科诺共和国得到了前线传回来的情报：伊卡尼之战取得了胜利，乔瓦诺将军快要回来了，巴尔卡执政官和留守在城内的元老们站在城门口准备接济艾尔科诺军。市民们也在镇守卫们的阻挡下挤在了道中央的两旁：这些人大多数是老弱妇孺，老人们期盼着看见自己的孩子平安归来、女性和孩子们也很挂念自己的丈夫和父亲。他们一同焦急地望着远处的地平线。

远处传来了动静：一抹蓝色出现在了远方，那是艾尔科诺人的六叶花旗帜！人群开始沸腾了起来，镇守卫们奋力地用长矛抵着奋力向城门口挤的市民们。

几个持着军旗的艾尔科诺斥候骑兵进入了人们的视野，他们也发现了早早站在门口的巴尔卡执政官和元老们。很快，这些人在接近艾尔科诺城门口的附近下马了，斥候们向巴尔卡执政官致意。

巴尔卡执政官看到凯旋归来的艾尔科诺人自然是很开心，他微笑着问：“乔瓦诺将军呢？”

“他跟大部队一起，在后面……”一位斥候秒答道。

“巴……巴尔卡执政官大人？”另一个高个子的斥候看着巴尔卡执政官，低声说。

“嗯？什么事？”巴尔卡执政官听到了那极有可能在嘈杂声中淹没的呼唤。

“我们可以先撤回城里休息了吗？”高个子的斥候两眼无光，劫后余生般的恐惧依然充斥在这个士兵的脸上。

“嗯……好吧……”巴尔卡执政官也曾经无数次预想过这次出征的艰难，但他没有料到的是这场战役后，艾尔科诺人现在露出的表情居然比被苏瓦斯人攻占城市的时候还要绝望。

斥候们回城不久，艾尔科诺的主力部队也回来了。乔瓦诺将军的身边行进着一队拖着尸体的军士：那些尸体都是艾尔科诺共和国的高级将领和元老院贵族们的。为了填坑保护友军，他们都在乔瓦诺将军的那个豪赌之下送了命。

乔瓦诺将军本人自然也是羞愧难当。他策马经过巴尔卡执政官和元老们身边的时候，只是简单地礼节性地致意了一下，便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随后，艾尔科诺军开进了城内也就地解散了，在战争中幸存下来的艾尔科诺公民们和同盟部族的族人们卸下了盔甲和武器，回到了以往的日常之中。

第二天早上，元老院例行会议如期举行。再次换上托迦的乔瓦诺将军坐在了前排的位置上。巴尔卡执政官也在针对伊卡尼一役发表着演说。接着，一位来自艾希尼的使者在镇守卫的带领下走进了元老院大殿：他肩关节附近的托迦扣子上的“立鸽”纹清晰可见——这也让几乎所有人都明白了，这是来自多旦的使者。

多旦人向礼貌地在坐的所有艾尔科诺人致意，他恭敬地递上了一卷包装好的羊皮纸。巴尔卡执政官接过了羊皮纸，他拆开后粗略地看了看，用特拉因语对艾尔科诺及其同盟的元老们说：多旦人打算求和了！

坐在前排的乔瓦诺将军轻轻摇了摇头。巴尔卡执政官似乎注意到了这一点，他看着乔瓦诺，问：“乔瓦诺将军对此有何看法？”

“看法？”乔瓦诺冷笑着，“这（伊卡尼战役）本来就是一次没有胜利者的战斗，我能有什么可说的？”

“正是如此！”多旦人似乎从特拉因语的那些和艾希尼语中同词根的单词中得到了较为准确的信息：艾尔科诺人似乎并不想要伊卡尼之役这样的胜利。这个男人刚才说的话应该是对多旦人的和平提议有利的。

巴尔卡执政官回头看了多旦人一眼，又继续阅读着羊皮纸上的条款。他皱了皱眉头，慢慢地抬头看着多旦人，说：“你们关于承认自由城邦独立的条文呢？没有么？”

“这好说！这好说！”多旦人察觉到了巴尔卡执政官的小心思，他向艾尔科诺人致意，“我会回去给我们多旦执政官带个话……”

“那么……我们暂时先不接受你们提出的这份条约！”巴尔卡执政官点了点头，“只能等待贵邦执政官再次给出令艾尔科诺和我们的盟友满意的条约……才算是真正的和平。不过，我们愿意向贵邦及贵邦同盟提供一份为期二十日的停火协议。若二十日后贵邦给出了令我们满意的条约，我们将会如你们所愿地——达成停战。否则，非常遗憾！咱们只能继续兵戎相见了！”

“好！如您所愿！艾尔科诺执政官大人！”多旦使者同意了巴尔卡执政官的这一提议，他确实也不能空手回到多旦议会。

就这样，随着本次谈判的结束，南艾希尼同盟与艾尔科诺同盟达成了暂时停火协议。多旦人拿到艾尔科诺人给的公文以后，也回艾希尼地区去了。

而艾尔科诺元老院并没有散会，例行晨会还在进行着。大家讨论的焦点自然还是不久前结束的伊卡尼之役，那些从战场中归来的元老们意见出奇的统一：他们建议艾尔科诺元老院，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一定不要再卷入对马托姆西的战争。

一些没参战的元老却有不同意见，他们认为这些劫后余生的贵族们开始“无端地”畏惧博尔萨人，是因为他们的懦弱驱使着这帮人尽可能地远离下一场战争。这些人或许只是在伊卡尼城邦下那场残酷的战斗中被杀丢了魂，才提出这样的荒缪之策！

其中，把艾尔科诺从苏瓦斯人的屠刀下拯救出来的乔瓦诺将军居然也成为了他们中的一员。

巴尔卡执政官听了历战元老们的建议后并没有直接说好或者不好，他飞快地转动着漆黑的眼珠扫视着台下周围议席上的元老们的表情。稍加思索后，又走到了元老院议席的台前。

他问：“在决定是否采纳这个方案之前，我有个问题想问大家：大家觉得乔瓦诺将军是不是目前艾尔科诺共和国最优秀的将领？”

台下没有意见，所有元老都齐刷刷地点头表示赞同。这也是对这位艾尔科诺共和国将军的最大认同。

“那么，请你们相信他和我认真思考后所做出的抉择！”巴尔卡执政官看起来站在乔瓦诺将军和那些历战的元老一边。留守元老们虽然很尊敬艾尔科诺执政官巴尔卡和乔瓦诺将军，但是他们打心底还是不认同参战者的一面之词。在元老院这种场合，比起个人问题，他们也许会更多地考虑艾尔科诺共和国的利益和他们作为贵族阶级的荣誉和利益。

最终，意见不同的双方在元老院的雄辩中争执不下，这个决议被丢给了艾尔科诺的市民评议会做出最终的抉择：市民们以微弱的优势决定不应该对马托姆西有特别的关注，毕竟马托姆西说起来也是艾尔科诺的手下败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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