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闪耀的星辰由此坠落

“本来没抱希望，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倒是蛮顽强的嘛。”

之前被灰杀死弟弟的金发中年，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了灰的面前，露出嘲弄的神色。

“动手吧！”

灰恋恋不舍地仰望着逐渐昏暗的夜空，只是怎么也无法将它映入自己的瞳孔当中。

“我不会让你这么死在这里的。”

“你要救我？”

“救你？不！只是让你晚点死而已。”

嘲弄的语气，愤怒的声音。

但这一切都无法掩盖住他那黯淡无光的双眼，在那里面甚至连仇恨的火焰都燃烧不起来了！

这真的只是一句，“因为是契约者”，就可以解释得清楚的?

金发中年走到灰的身边，打开一个小瓶子，将里面的药粉一股脑全倒在了灰的伤口上，然后扯下一块碎布随意一扎。

“小子，解药都给你用了。别给我，就这么死了。”

金发中年这么说着一把抓住灰的衣领，将他像是一具死尸那样粗暴地拖在地面，朝他来时的路返回。

☆☆☆☆☆☆

变得深邃的夜空中，皎洁的月亮早已被比她的光亮更加纯粹的黑暗所吞噬，而后遗忘。

取而代之的是无数闪闪发亮的星星，以及不甘地划落天空的流星雨。

虚假的夜空中，今天又有无数的星星陨落了，但是灰最惦记的那两颗依旧闪烁着她们明亮的光辉。

这样就可以了吧？

灰沮丧地想要闭上自己的眼睛，但是从手中的锥子上蔓延而来的刺痛感，就好像不容许他这么做似的，不断地触碰着他的神经。

“哐嘡。”

灰就像是一袋垃圾那样，被金发中年扔在一颗足足得有两个人才能抱得住的松树前方。

而在那颗树的周围攀爬着着许许多多，鲜红得仿佛只要粘上一点就会被它燃烧殆尽的蔷薇花。

“August，我把杀了你的人带过来了。”

金发中年呢喃着撩开前方的蔷薇丛，将他弟弟从里面扶起轻轻地靠在树的边缘。

虽然被一路拖在地上，使得身上磕出了许多伤痕，不过因为解药起了作用的缘故，灰还是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因为黑说过，绝不能在敌人面前展示自己的软弱。

即使马上就要迎来死亡，他也不想违背黑的教导。

灰颤颤巍巍地站直身子，瞧了一眼躺在哪里的August，顿时诧异得眉毛都拱在了一起。

在August的身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红一块竟然遍布着密密麻麻的伤痕。

而灰杀死他的时候绝对是一刀毙命的。

“你一定很迷惑吧！他身上怎么会多了这么多伤痕。”

仿佛看穿了灰的想法，金发中年用一只手撑着大树悲凉的叙述起来。

“哼，这就是代价喔！每次使用完能力，都必须对自己的亲弟弟释以暴行。使用的能力越强，暴行的过程就越加漫长。但是三年，这三年他都这样挺过来了。即使我把他一个人丢到沙漠里去，这个烦人的家伙，也会在几天后像缠人的牛皮糖一样，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真是蠢的可以，明明不用管我，把契约者的记忆洗掉，去乖乖的做个普通人就好了。”

“明明只有再过几天，一切就可以结束了！但是为什么，他被你杀死了！”

本该愤怒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时，有的只是淡然和平静。

但这并不能掩饰什么。

“这是战争！”

灰难以回答，只能把一直藏在心中解释，脱口而出。

“我知道！就是因为这场战争，我们的父母才会埋在这堆蔷薇丛里，我才会成为契约者，我弟弟如今也躺在了这里。我知道，战争会死人。但为什么要是他们?”

金发契约者的声音，依旧没有任何的波动，就好像在做什么平铺直叙的文章。

但是灰却能感受到其中强烈的情感，这就像他对黑和白的牵挂那样。

如果有天他们死了，灰也会变得如此无法忍受。

但还好，死的会是灰自己。

“呐！小子。我倒也没有怪你什么。毕竟有机会的话，我和August同样也不会放过你们队的任何一个人。但是杀了就是杀了，我现在要在August面前血祭你。给你一个说遗言的机会。”

“我没有遗言可以说。”

灰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再次望了眼头顶的星空。

在哪里，美丽的星辰也同时闪烁出银色的光辉，就好像可以透过它们看见远方使用着能力的白和琥珀一般。

“那就去死吧！”

中年举起手掌，暗红色的弹丸在夜晚与蔷薇的润色下变得格外的妖艳。

不是没有活下去的机会，灰握了握手掌中白留给他的锥子。

但他同样知道，对面那名优秀的特工一定在之前见到灰的时候，就从他毫无防备的身上，发现了这样东西。

仅仅只是没有夺走而已。

可是，不掷出去的话，就连一点点的希望都不会有。

“唰..”

妖艳的黑弹与无息的水晶锥子交错而过。

但被打中的却是本该可以轻易躲开的金发契约者。

而灰却因为在掷出飞镖时闪到了腰间的伤口，一下子侧翻在地面，躲过了飞弹。

“为什么?你明明早就知道的！”

灰拼命地爬起身质问他。

盘旋在他心中的疑问，萦绕了一大圈。

就比如飞弹留手的原因。

“不！我不知道。契约者是不会自杀的。只是你很幸运，让我觉得那样的攻击就能杀死你而已。”

如此说完，金发契约者不再理会一旁的灰。

只是将那个破了洞的身体缓慢地靠在他弟弟的身边，将他搂进怀里。

“August，你看，这毕竟是战争。是战争的话，就一定会有输赢。只是我比较不幸运了一点，你说对不对?”

美丽的蔷薇花将他们紧紧地包围在中间，来年这里一定会开出更加鲜艳的花朵。

“灰，你没事吧！”

“黑！你怎么来了?”

“琥珀，叫我来这附近找你。...你没事就好。”

“嗯，我很好。”

灰朝身后的兄弟俩淡淡地望了一眼，然后向黑挤出略微显得有些勉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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