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二叔他是知道实情的,而且这应该是发生在我们诞生之前的事了,也就是三千余年前……”叶君秋转头望向叶若彩:“他们对那个人都是提到即止么?”
“嗯,一个字也不再多说。”
“也就是说这是一个被封口的禁语,知情的也只是寥寥几个二叔足以信任的人。”
“那么,只要他们不说,我们就只能被蒙在鼓里或是妄自猜测个轮廓咯?”叶若彩有些失望。
“也不全是,现在不就有一个人吗?至少,不会那么绝对。”他盯着叶若彩递过来的玄夜个人资料:原来他就是天榜排名第三的天神初期啊。唔!居然比我大七百多!
“你是说……玄夜?!”
那是我第一次伤人,对他,总有点尴尬的感觉,这回又要去面对他么?还真是……
“你去吧?”
“是你和他有过交际,我与他素未谋面,可能连说话也成问题。而且,以我本该中立的立场,来看你已是底线,不能再涉得更深。除非……有我父亲及各位叔舅一致的允许。”
当前的状况看来,要他们同意是不太可能的……这是推不掉了!叶若彩一脸黑线“噌噌噌”地冒了出来。
“话说回来,你这么一直拿着黑月夜的资料好么?不怕别人发现?”
“啊?!哦,差点忘了我是偷来的。但父亲也都知道了,还回去也没什么用吧,倒不如自己留着。”叶若彩眨巴眨巴眼睛,说,“好了,找小宇去吧。真不知道这小家伙会不会又像上几次一样找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了。”
星罗殿内
阳光兴奋地往屋里钻,榻上一人抚着额支起身,拉好松散的单衣遮住颈根的印记,才缓缓睁开阳光般赤金的眸子,墨发紧随着他的动作自颈边、肩上滑落。显得非常单薄、虚弱。
昨夜那个少女……是个变数。他清了清头脑,正准备起来。昨晚被迫反噬还蛮厉害的,伤了我大半功体,不过……兴许也是一桩好事。
“身体如何了?”一人步入屋里。看门的小仙开门后又退下回到原来的位置,让开道。
此人上下随性装点得十分利落,一派清爽。一双凤眼眯起,长长的睫毛随之上下忽动,似乎想穿透一切的迷雾,透视所有伪装,不允许存在一丝一毫的虚假。高峻的鼻梁镶嵌在脸中,更衬得他精神十足。
“不过多养一段时间……”
“哦?那就好,“叶言走近玄夜,侧坐到榻上,食指勾起他的下颚,戏笑着盯着他的眼:“确实,有些严重……”话毕,他的手顺势滑下,附上玄夜颈根的印记,随即,转身离开。
“……”玄夜思索着。
他的眼不似以往的,蔚紫偏多,昨夜必发生了什么……叶言这么想着,踏出房门。
“昨夜有什么异常的么?”传音入密:由中高段仙级施术,用灵力交流而除对象外的人皆不知。
他走出星罗殿才问了一个守卫的天仙,渊冥。
“无。”渊冥同样以传音入密回话。叶言将他安置在玄夜身侧自是有他过人之处,非是泛泛之辈。
叶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顿了顿,便回去处理政务了。
玄夜起身着衣,毫不在意:他早已动用禁术,抹去了昨夜每一个守卫仙士的记忆。
同仙级间或读取比自身仙级高的记忆会损耗自身功体。读取对象仙级越高,损耗越严重,甚至魂飞魄散。他也是算准了叶言虽多有怀疑,但也不至于伤及自身功体来读取他的记忆。
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来,突然又停下了。玄夜挑了挑眉,不理会。
“父亲和你的对话我都听到了。身体……还好吧?”一个小巧的脑袋从转角探了出来,随即微带不和谐的别扭,不经玄夜的同意就闯进了他的屋子。
“嗯。”玄夜头也不抬,自顾自束好了腰带。
绮廖诺总是着着一条粉红的天蚕丝衣裙。头饰不是特别繁华,只是发束上简单的插了一个牡丹发簪。
“干嘛老是这么冷淡嘛,从来就一点表情也没有,就连和父亲对话也是,小心没人喜欢哦。”她嘟起了嘴,郁闷地望着他。
“弦阑天神好美,真想做他的贴身侍女。”正巧有两个侍女办事路过。
“你别想了!就我们这样,能见着他就该知足了,别奢望那些不可能的了。”
不是吧,怎么偏偏这个时候路过啊!还聊这个话题,就当我什么也没说……绮廖诺顿时百般别扭,碍于在他面前不好再说些什么。
“他不是你的亲生父亲吧。”玄夜仍然不看她,不带一丝感情的,冷不防冒了一句。
“嗯……”她愣了一瞬,陷入沉重却温暖的回忆。
几千年前,死亡谷
一轮血月,似是要滴血的样子。风“簌簌”喧叫着刮过天际,携带着阴云飞速飘过。林里的树干溅上了鲜血,流露森森阴寒。
一个瘦小的女孩从丛林深处慢慢走了出来,对身边一具具的尸体浑然不觉,小脚一步步踏过血泊,身上沾满了未干涸的血,顺着下颚、纤细的手指滑落。杀红了的眼早已没有了神采,满目的麻木放出噬血的红光,带着杀意和警惕。
叶言并似他人般畏惧着她,不顾周遭上仙的劝诫,缓步走近她,蹲下身,向她伸出手。她恐慌地,凝气成刃,向他狠狠刺去。周遭众仙也纷纷欲拦住她的攻势,但都被她轻易击碎、穿透了。
在气刃即将刺入对方身体的瞬间,猛的停下了。叶言已几不可见地微笑着,轻轻拭去了她脸上的血迹。她不可思议的望着面前之人,眼变成柔和的粉紫,溢出一弯清流,杀气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她慢慢放下了手,怔怔地站着。
半晌。
“愿意成为我的女儿吗?”
女孩红了脸,低下头,没有言语,只是抓住了他的手,紧紧的,久久不放。
“人们的贪婪促使我杀戮成性,他们的情绪只有欲望或是畏惧,与我同种的你应该懂得。然而,只有他,我的父亲……是不同的。”绮廖诺的眼满是庆幸和温情。
“他,已经不是初遇你时的他了……”玄夜仍是面无表情,略带无奈的语气说道。
“我不像你,从那之后就一直和他在一起,怎么可能不是他!”
“你的能力还不足……”
“哼!”绮廖诺明显不相信,气愤地跑开了。
目送走了绮廖诺,玄夜披上外褂,踏出了房门。
“弦阑天神。”周围待命的散仙皆恭敬地朝他行礼。弦阑是玄夜的天神封号,暗冥众仙都如此唤他。
玄夜莫视他们,直直走向星罗殿后地庭园。
沿路的杨桔梗摇曳着泽金的花瓣,散发出星零的光点,那是属于它们的灵气。姬昽月羞涩地将自己的脸遮掩了起来,在瓣片间偷望着他。柳则静静注视着他。
万物都似是对玄夜倾诉着,伸出自己的手欲挽住他那虚空的手。他,是自然的孩子。
玄夜漫步在这片欣温中,不留意间便消失不见了。没有人发觉他的失踪——他的气息还停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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