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人等进了莲花坞,皆叹为观止,新奇不已。
若说云深不知处是天上仙境,不食人间烟火,莲花坞就是人间桃源,不管世外纷争。
廊腰缦回,檐牙高啄。抬眼望去,校场外的莲花湖碧波万顷,清风徐来,水波不兴。淡紫色的装饰随处可见,更添雅致。
姑苏缥缈,云梦真实,两种美都很动人心魄。
一路进了大厅,众人黑云压城般站着,江澄揉了揉眉心,吩咐云梦弟子上矮凳。
蓝思邈好不容易憋住笑,寻了个角落坐下。
反正这些同门都是她拉来的挡箭牌,江澄再怎么想滥用私刑,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他也不敢胡来。
不料,事与愿违。
江澄负手而立,道:“今日这品茗会本是个小会而已,不过来了这么多人,那阿凌你就好好招待客人吧。蓝思邈你随我来。”
言罢一身怨气地出了厅门。
有位师妹见蓝思邈如老僧入定岿然不动,忍不住用手肘捅了捅她:“思邈师姐,江宗主叫你呢。”
说完还暧昧的冲她眨了眨眼,露出一个“你懂的”的神情。
众人一副了然的模样,也跟着推搡她。
蓝思邈不懂,蓝思邈想回家,蓝思邈宁愿抄十遍家训。
金凌坐在主位上看着她,如芒在背,蓝思邈只好起了身跟上江澄。
云梦人果真是水里养出来的,江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荷香,真的很淡,像风敲竹一样。
江澄在后院停下了步子,蓝思邈一个不留神撞到他后背上。
说真的,硌的脸疼。
江澄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蓝思邈?蓝氏亲眷弟子?”
蓝思邈讪讪道:“是。”
江澄道:“世人都道姑苏蓝氏名门正派,雅正廉洁,为何到了你这里竟是一样也不剩?”
蓝思邈认认真真想了想,喃喃自语道:“我有这么不堪么?”
江澄两眼一眯,“嗯?你说什么?”
蓝思邈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是思邈辜负了蓝老先生的悉心栽培,有辱蓝氏名声。”
反正蓝氏也不是个久留之地了,她迟早会离开的,名声这玩意儿对她来说,真的不要紧。
江澄若有所思,道:“你爹娘何许人也?”
蓝思邈敛了笑意。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一脸悲凉凄苦:“爹娘当年在射日之征中殒身了。”
提起射日之征,江澄的脸色也变得不太好了,便也没再继续逼问她。
蓝思邈心中勾唇一笑。
她永远都知道,江澄的软肋。
江澄道:“你老老实实告诉我,那日在金麟台,你对阿凌做了什么?”
蓝思邈装傻充愣:“金小公子怎么了吗?”
江澄冷哼一声,手指不自觉的摩挲起指间那枚银环。
“你那位师姐可都明里暗里告诉我了,你还装什么?”
蓝思邈抬头,戏谑道:“我师姐告诉您什么了?”
江澄哪里知道,他只不过是想诈她罢了,谁知人家并不上当。
江澄右手握拳抵在唇边,掩饰尴尬般轻咳一声:“你对阿凌做的好事。”
蓝思邈一拍脑袋,恍然大悟般:“您是说我替金小公子点穴,助他活血通络的事吗?”
江澄道:“活血通络?”
蓝思邈道:“人的身上有很多穴位嘛,这里拍拍,那里拍拍,不经意间就可以活血通络啊。我观金小公子只身一人似乎没什么朋友,心中必然很是郁结,抑郁成疾,久郁不好。金小公子又心高气傲,我若是说明缘由,他定不会答应,所以便做了些出格的行为,暗中打通了他的几道穴……”
她小心翼翼般探究江澄的脸色,见并无不对,才接着说:“江宗主不会要为此事怪罪于我吧?”
她这番话,先是阐明利弊缘由,说明自己是在帮金凌,然后又反问他是否因此怪罪。
若是江澄真的怪罪于她,必定落人口舌。
当真是狡猾至极。
江澄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却不动声色,问道:“你懂医?”
蓝思邈解释道:“我……入云深不知处前,身子不太好,便跟着我姑姑调养身子,久而久之,这些穴位啊药草啊什么的自然是熟悉得很。”
江澄点点头,道:“此事尚待查证,若是真的,那便是我欠你一个人情。”
蓝思邈惊恐万状:“不敢不敢。只求江宗主下次见面不要太冻人了。”
江澄:“什么动人?”
蓝思邈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转,笑道:“美得冻人啊。”
说完,也顾不上江澄是什么表情,丢下一句“江宗主我先告辞啦”就跑路了。
那速度,恨不得把鞋底蹬穿。
风中凌乱的江澄:“这个仇我先……”
不对,这样一来倒是欠了她一个人情……人情要还,但仇也是要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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