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思邈回到女修院的大厅,这里被称之为毓室,供女弟子们交流心得,促进感情。
本该欢声笑语的毓室,此刻却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蓝瑛华你不要欺人太甚!比不过人家就在背后诋毁,简直是小人之心!”
这道声音满含怒气,蓝思邈很熟悉,是蓝清芳师姐。
蓝清芳入门比蓝瑛华更早,资质平平却很用功,灵力不高但十分善良懂事,因此颇得蓝老先生喜爱。
蓝思邈刚入蓝氏时,浑身是伤。蓝清芳受蓝忘机嘱托,衣不解带地照顾她。后来蓝思邈伤好,两人也走得较近。
不过这样一来,倒是碍了蓝瑛华的眼。多次找事之后,蓝思邈便越发孤僻,与蓝清芳也渐渐疏离。
没想到今日,还能听到蓝清芳维护自己,蓝思邈心头很不是滋味。
蓝瑛华情绪激动:“是不是诋毁一验便知!她蓝思邈从前样样输给我,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在夜猎中大放异彩?!她肯定修炼了什么邪术!”
蓝疏影不服道:“说不定思邈师姐天生如此,大器晚成呢?”
蓝瑛华声嘶力竭地吼了起来:“就她蓝思邈特殊!我七岁入云深不知处,至今十四年!从小到大,哪个长辈不宠着她?她蓝思邈双亲已故,我蓝瑛华双亲就活蹦乱跳吗?!当年射日之征,我父母也惨死其中,为什么没有人来安慰我?!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肯定我的努力?!”
蓝思邈踹门而入,冷声道:“那可真是难为你了,这么多年在我手下讨生活。”
蓝疏影眼底一亮,立马蹭蹭蹭跑到蓝思邈身边,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蓝瑛华微微平静下来:“蓝思邈,今日你就说,敢不敢跟我打一场?”
蓝思邈卸了剑,随性地往桌边一坐,接过蓝疏影递来的茶,食指有意无意地敲打桌面:“你只知道长辈们对我颇多照拂,但你知不知道,因为这些照拂,我被你嫉妒记恨,你的那些狗杂碎们时不时给我使点绊子。”
她目光温柔地看向蓝瑛华,虽是温柔,却比腊月冰刃还要令人胆颤。蓝瑛华忍不住一阵恶寒。
蓝思邈眸中带笑,语气淡淡:“饭菜里时不时吃出虫子,我现在啊看到那些蜈蚣啊蝎子什么的就感觉很亲切呢,它们可是不可多得的药材啊。
有时夜晚练剑回来,迎接我的是开门后从天而降的冰水,那个季节,啧啧啧,如果是你,我保证你高烧得你爹都不认识。
这些也就罢了。最可恨的是,有一次你说你想要蓝老先生手中的那一副水墨丹青……”
蓝思邈垂下眼眸,嘴角勾起一抹致命的弧度:“你的那些小杂碎们,就去偷了,结果第二日被发现时,都义正言辞地指证我,说我偷鸡摸狗,手脚不干净,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偷呢。”
蓝瑛华捂住耳朵大吼道:“你骗人!你撒谎!”
房内几位小师妹面面相觑,不知真假,相对无言。
倒是有几个师姐羞愧不已地低下头去,恨不得刨个坑把脑袋埋进去。
蓝思邈颇有闲心地抿了一口茶,道:“你知道这件事后来怎么解决的吗?”
那时蓝思邈形单影只,没人愿意和她一起修行。蓝瑛华飞扬跋扈惯了,她那些狐朋狗友们出了事就往蓝思邈头上扣屎盆子。
那次的水墨丹青案,蓝思邈挨了五十板,蓝忘机帮她挨了五十板。
绕是如此,蓝思邈自小体弱,依旧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没能下床。
她那年十岁,入云深不知处不过两年。
蓝瑛华一挥袖将桌上的茶具尽数掀翻,撕心裂肺地吼着:“你信口开河!你编故事骗我!你就是看不得我好过!”
几只瓷制的茶杯狠狠摔到地上,发出巨大又清脆刺耳的响声,像是对蓝瑛华无情的嘲笑。
当年的蓝瑛华不知前因后果,只知道蓝思邈偷东西被发现,蓝老先生罚了她,心中快意,便趾高气昂地到她面前狠狠挖苦一番,逢人便说蓝思邈偷鸡摸狗。
却不知真相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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