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宁静祥和的角落,一阵不寻常的风路过了树梢。
“呼——”
随风起伏的绿色波澜,参差不齐、此起彼伏的枝叶“沙沙”地扭动身子。
林间偶尔响起几声清亮的鸟鸣,高昂了片刻,继而沉寂。
几只松鼠拨开浓密的枝叶,露出毛绒绒的小脑袋,憨憨地左顾右盼,小而灵活的爪子抱着一颗松果。
还未能仔细观察,它就仿佛受到了惊吓,“吱吱”地叫着,一头钻进绿色里,消失不见了。
起因就是树下突然出现了空间波澜,律动着,不断地扩大、收缩,最终出现了空间褶皱。
金光,仿佛透过乌云的曦亮阳光,成放射状向四周扩散,从褶皱中喷薄而出。
扩大到极致之后,又骤然回缩。金色凝成椭圆的光幕,仿若一面镜子。
光幕荡起涟漪,在光线强度达到最大的时候,就像吐出无法消化的食物一样,吐出一个人。
那是一个俊美无双的翩翩少年,只是过于消瘦,双颊凹陷,嘴唇发紫,面如白纸。
他眼神呆滞,动作僵硬,才刚一落地,便开始直挺挺地往前倾倒。
不过,他很快恢复了意识,手腕轻轻一抖,“锵啷”地一声拔剑出鞘,接着用力地把手中的剑插在地上,支撑自己疲惫不堪的身子。
流动着璀璨金光的淡金色单手剑毫无闭塞地深入土壤,他指节发白、形如枯槁的手用力地握紧金色盘龙的剑柄,拼尽全力也不愿倒下。
因为,此时如果倒下,迎接他的很可能就是死神的镰刀。
“喂,你怎么样了?”手里的剑发出清越的女声,透着藏匿的担忧。
“啊……我不甘心,为什么?”
他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的说着,大滴的汗水滑下消瘦的脸颊。
“什么不甘心?你,你到底怎么了啊?”剑身微颤,女声不解地追问着,接着仿佛明白了什么,声音变得急促了:“你可是我鬼剑之灵的主人,不可以这么没有志气!”
“我……还没有……开始……寻找……瑾年……”
像是为了催眠自己,他不断地对自己说。
“喂!”
“我……可能不行了,你不要……管我了。知道吗?其实啊,我们很像,都是被人类……造出来的玩具,哈哈哈。”
他细弱游丝地说着,又突然低声笑了几声。
“……”女声没有回答。
“那些人啊,既然把我们造出来,为什么不善待我们?”
恍若回光返照,他的声音变得激昂,说话也不再是断断续续地,而是行云流水地诉说。
“但是,我不恨他们。因为他们,我遇到了她。这就足够了。”停了片刻,他又续道,“我们是一样的存在呢!映月。看见你,我就想到我自己。不过你比我惨多了,不过那又如何?我,可是没有心了……”
女声沉默片刻,平静地说道:“是啊,我就是一件有思想的器具而已,一无事……”
“不!你是你。你有你存在的意义,就像山间流淌的小溪,小而弥坚。”他的话,像是有魔力,重重地击打在她千年枯寂的心里,注入了一股源源不断的暖流。
“你……”
“好好活下去,不管为了什么。”
他轻轻地抚摸着剑柄,柔声说道。
“你看看你,剑柄都有了划痕,就不知道好好保护自己吗?”
他逐渐灰暗的眼睛瞟到触手可及的一片雪白的桦树皮,于是将之拾起,温柔地缠上剑柄。
“你……为什么要对我怎么好?”
“不知道,这是一种感觉吧……”
声音变得低沉,无力的感觉如潮水般涌来,生命的活力慢慢地离他远去。
不过他仿佛想到了什么,心中暴躁的求生意志再次唤醒了他。
双眼不可思议地再次绽放从未有过的亮光,紧咬牙关,奋力站直了身体。
“呼——”
剧烈地喘了几口气。
他苍白的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撩开额头的发丝,漆黑如墨的眼睛闪着邪异的紫芒。
他只是伫立,没有动作。
但是空气突然“嗡嗡”地产生了共鸣,世界的法则仿佛被强行扭曲一样,周遭的环境变得似真似假、如梦似幻。
他眼中的紫芒愈发浓郁,丝丝血线从眼眶溢出。
“你……不要犯傻啊!强行逆用异能会……”
女声仿佛带上了哭腔?他不知道。
因为,他已经全身心投入构建自己幻想中的东西——
一个人。
他想,既然他可以把真实的东西转换成虚无。那么,反过来,就一定可以把虚幻的东西变成真实的。
那么……
“啊——啊啊啊——”
精神透支的虚弱感不断侵蚀他的意志,失血过多的疲惫感更是让他雪上加霜,针扎斧凿的剧痛席卷了他的脑海,他无意识地惨叫出声。
“嗡嗡嗡——”
空气开始不堪重负地颤抖,被扰乱的世界法则发生了某种奇特的变化,不过,最终还是气势汹汹地反攻回来,撕碎了弥亚外放的精神力。
“噗——”
他同时喷出一口滚烫的鲜血,紫芒从他眼中离去,仿若,一个人从他的眼中离去。
那抹魂牵梦萦的倩影。
对不起,没能救回你。
没能说出口,话语永远留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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