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伊井悠看向说话的人,会这样叫她前辈的人,只有浅浅一个,果然。
“因为她很烦。”伊井悠解释道,她只想安心的出来吃点东西就回房间睡大觉,并不想和莫名其妙的妖怪纠缠,虽然这个妖怪现在给了她不小的兴趣。
“对不是客人的人做这种事还是太过分了,她就交给我吧。”
伊井悠盯着浅浅的脸看了好一会,看的浅浅心里甚至有些发毛,她对这位前辈还是有些捉摸不透的。
但实际上,伊井悠想的只是诸如“你和她认识么?”“她是什么人?”“昨天你去哪里了”“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这些和浅浅有关的疑问。但最后还是什么都说,她对别人的事秉持着无所谓的态度。
“那随便你了。”她转身离开,去买吃的了。
佐佐木小季警觉地看着浅浅,经历了以前的橘理,昨晚的桐糖,刚才的伊井悠,她对游女这种生物在心里有了浓厚的阴影,她已经了解到了这群美丽鲜艳的少女,是一群和正常人完全不一样的,不知何为底线,也不知何为廉耻,没有下限的“怪异”。她不知道面前这个看上去很正常的也很温柔的女孩又会作出什么变态的举动,她甚至想从她面前逃离了。
“我们先去找个地方坐下吧,你想吃些什么。”
“……”出乎意料的正常的对话,简直就像在家乡时隔壁家的邻居姐姐说的话一样,橘理和刚才那个女孩都是动不动就客人客人的。
“荞麦面……”佐佐木的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结束了昨天的战斗,她就和橘理一起睡到了现在,处于什么还没吃的空腹状态。
浅浅和佐佐木小季在一个较为偏僻的角落坐下了,浅浅安静地看着佐佐木小季狼吞虎咽的吃完了一碗荞麦面,并且在看出她还在犹豫着想要第二碗时,又帮她要了一碗。毕竟少女是习武的,饭量也会大一些,浅浅对此表示理解。
“你是昨天晚上的那个……武士,怎么会出现这里,是橘理把你带进来的么。”
“嗯?”佐佐木小季看着浅浅,忽然想起来了,这个女孩就是昨天晚上跟在那个带头小女孩身边的人。在夜晚里虽然看不太清脸,但是那身白色的吊带裙给了她很深刻的印象,像那群黑色的幽灵里的一朵小白花。
她一下子就警戒了起来,昨天晚上她可是看到这个女孩就在那个小女孩身边,说明这个白衣女孩肯定也和那群游女一样,至少也是不亚于她们的变态。
这个眼神,浅浅看出了她在防备着自己,不过她不知道原因。
“还没有问你的名字呢,我叫氷堂浅,你可以叫我氷堂,也可以叫我浅浅。”
“没有那么亲密吧……佐佐木小季。”她报上了自己的名字,毕竟对方请她吃了饭,她不能失礼。
“橘理说想请我来枝原玩,我就跟她来了,不过她和她的朋友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让我自己活动。”
“这样,那你就是……”浅浅注意到佐佐木小季皱了皱眉,把“客人”这两个字咽了回去,这个少女很显然和那些客人们不一样。刚才伊井悠对她做的事她也看到了。“那你就是橘理的朋友了。”
“谁和她是朋友,只是认识而已。”
“不是朋友的话,她是不会邀请你的,橘理她啊,其实朋友很少的,她会搭理的人不多。”
“是这样么……”原来那个烂女人还是这样的人么。
“不过你们游女,是叫游女吧,不是挺擅长交际的么,怎么还会不搭理人。”
“那是工作,是工作啦。也是为了生存下去的方式。实际上呢,游女的心,或许谁都不知道。”浅浅想到了木野子,忽然间她就离自己那么远了。
“可你不是挺了解她的么。”佐佐木小季说的是橘理。
“不了解啊,不过有些东西还是能感觉的出来的,橘理她就是那样的人,她是有把你当做朋友的。”
“真难懂啊,你们游女。”修罗剑鬼一样的橘理,装嫩卖萌的橘理,在客人面前卑躬屈膝的橘理,知性成熟的橘理,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呢,亦或者,全部都是。
“是很难懂。”浅浅赞成,“话说,你是第一次来枝原么。”
对于这个问题,佐佐木小季犹豫了。如果说实话,浅浅就会认为她是已经有了经验的客人,要是她以对待客人的方式来对待自己怎么办。
“啊……是,是啊,我第一次来这里。”她选择撒了谎,上一次来这里根本就是迷迷糊糊了,还被橘理折腾得那么惨,那根本就不算。
“第一次呀,那和我想的一样。”
佐佐木小季松了口气,浅浅直接就相信了她说的话,没有再追问类似“那你和橘理是怎么认识的”一类问题,再问下去她肯定会露馅,因为她根本不会说谎。
“那么我可以带你参观一下这里么,因为担心游女们可能会和你产生误会,就像,之前的前辈那样。”
“我代替前辈向你道歉,可以么。”浅浅诚恳地说。
“前辈是说那个穿着放荡的女人么。”
“啊,那个,是的。她只是有点懒,不喜欢你缠着她,所以才那样做的,其实她是很温柔的人。”
“没有看出来。”
“还有为了避免你误会,我得先告诉你……穿着放荡什么的,在枝原里是很常见普遍的。”
“这太不可理喻了!”佐佐木小季大叫了起来,甚至引的游女们看了过来。
橘理还真是恶趣味啊,让这样的女孩进入枝原。浅浅在心里想。
“你……知道游女是做什么的么。”浅浅小心的说。
“诶,好像是……”佐佐木小季发现,游女是做什么的,她好像真的不知道怎么用具体的语言表达出来。
“听说是擅长表演的女子,歌舞啊音乐什么的。”佐佐木小季根据从外面听到的传闻来回答。
浅浅笑了一下,“表演艺术的女子们,枝原是个剧院。真是温柔的说法啊。外面对枝原的描述就是这样的么。”
“嗯,确实。要是表演和技艺不过关的话,会很难在枝原生存下去的。”
“不过啊,我们实际上。”她直视着佐佐木小季,“我们就是以取悦,侍奉满足客人的欲望为生的一群……一群游女而已。”
“你明白吧,所谓的欲望指的就是那种东西。”不知道是不想还是不敢,她无法在这个单纯的少女面前说出那些污秽的东西。
“一定要这样么。”佐佐木小季理解了浅浅所说的意思。
“是的啊,”浅浅笑的很温柔,没有佐佐木小季想像中的悲哀,“就像你是武士一样,我是游女,大家都有着自己的身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你也可以不做啊!”佐佐木小季的情绪有些激动,她觉得浅浅说的不对,但是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她。
“那我会死的。”浅浅的声音依然很温柔,像在说着再平常不过的事。“而且会死的很惨,要是能像你们武士那样,直接‘咔嚓’地就被砍掉了倒也不错。但是,肯定会被弄坏了再死吧。”
佐佐木小季不知道她说的“弄坏”是什么意思,但是也感觉的出那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那你们,你们可以反抗啊!可以逃跑啊!总比留在这里做这种事情好吧。”
“姑且不说我这样的弱女子到底能不能反抗,逃不逃得掉吧。就算是出去了,也未必会比在这里好吧。你想啊,在外面的那样混乱的世界里,今天还是城主,大名,一方之王的人,可能明天就会变成丧家之犬。原本高贵的贵族公主,说不定明天就会变成像我们一样卑贱的游女,更何况是我们这样本来就命如薇草的女人呢,既没有保护自己的手段,也没有能够生活下去的依靠,在外面也不会比在这里好。枝原,好歹让我们活下去了不是。”
“好歹……活下去……”佐佐木小季有些不敢置信地念着这几个字,心里有些绞痛的感觉。
“只是……活下去,就够了么。”
“嗯,如果能活下去就可以了。那么您应该明白,我们游女,就是这样的“东西”了吧。”
“够了……不要再说了。”浅浅用轻柔的声音说出来的是这样残酷而沉重的事,佐佐木小季觉得自己快要被那份扑面而来的悲哀窒息了。
“好的好的。我不说了。说这些只是想让您能理解我们。”浅浅致歉。
“小季。”佐佐木小季忽然说。
“什么?”
“我的名字,小季,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不用那么恭敬地叫“您”。”
“啊,不好意思。以前基本都只是对客人说过这些事,所以就下意识地用那种语气了。那我以后就叫你小季了。”
“嗯,这样就行了。”
“话说。”浅浅看着少女面前已经见底的两大碗面,“我今晚要接待一个客人,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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