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千用了最短的时间赶到了公寓,打开门,竟然闻到了男人的味道。
果然有人来过。
她房间的门紧关着,他们不会在里面……
愈想愈来气,他还没对她做什么,竟然有人抢先一步。
男人的脚步停在房间门口,忽然有那么一瞬间的可耻心,他在干吗?听房?
他拧开房门,带着一股凛冽的风冲进来,凌乱的碎发扬起,俊美的脸紧绷着扫量房间的全景。
陶夭正坐在飘窗的坐垫上,面前摆着一个笔记本,她怔了几秒后,弯腰,拿起另一个坐垫,直接砸向门口。
“说了多少次,要敲门!你耳朵聋了还是故意的?”
犹豫了下,他老实诚恳:“故意的。”
“滚,我不是问你问题!”
“……”那不是问题吗。
时先生表示自己挺无辜的。
“出去,敲门。”她冷言道。
“噢。”
他退出房间,关上门,郑重其事地敲了三声,里面却没有任何的动静。
“亲爱的,我已经敲门了。”
“我听到了,但我没说你敲门我就一定给你开。”
“……”
女人套路深。
时千这会忍不住了,拧开门,走过去,将坐在飘窗上的她抱了下来。
她恼火地想咬他:“你干吗!”
“干。”
“……”
时千喉间溢出绵延徐徐的低笑,握着她的腕,让两人呈对视的姿势。
她瞪了好一会儿,“你刚才找郁之深了?”
她果然还是听到了声音。
时千点头,不打算继续瞒了,那狗就是他的,但二十万不需要她赔。
“你是不是告诉他,狗其实和晴儿有关?他才认为我不需要赔偿?”
他立在她面前,身材挺拔颀长,清净的五官莫名多了几分笑意。
既然她这么理解,就顺着她的意吧。
陶夭见他点头,不由得心里多了团火,不经过她商量就说出实情。
但那样也好,他和郁之深有点交情,从他口中说出,多少能卖点面子,也理解她的苦心,不要为难晴儿。
“其实你之前瞎担心了,郁少对他家的小姑娘宝贝着呢。”时千提醒道,严厉只是表面上的。
陶夭漫不经心地噢了声,对这些没有多大的兴趣。
“你从手机里听到我的声音,我也听到你这边有其他人的声音。”
男人微微俯身,抬起她的下巴,眼眸像是在笑,真正的笑意却剩不了几分,更多的是耐心。
陶夭眨了眨眼,无辜,“什么人?你雇的保姆?”
“我雇的保姆是女的。”
“然后呢?”她想别过脸,但男人手劲有些大,只能任由他这样扣着,“是男人的声音吗?房东来过。”
“房东也是女的。”他咄咄逼人,认为自己在戳穿她的谎言。
“房东的丈夫,也算房东吧,他来这里拿点东西。”
“拿什么?”
对于他无理由的质问,陶夭有些不耐烦,“主卫的浴缸还没有完全装上,他过来看看,顺便拿走一些之前装修用的工具。”
时千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四目不闪不避,半晌,他松开她。
薄唇低骂了句什么破房东,指不定是想占便宜。
陶夭翻了个白眼,不明白这个男人的占有欲从哪里来,她和他只是字面的夫妻而已。
“那现在浴缸装好了?”他问道。
她点头。
时千心中跃起欣喜,主卫靠近他的房门,尽管装了防透玻璃,但隐约能看出人影。
这女人爱洗澡,估计以后有眼福了。
陶夭完全不懂他在想什么,招呼他过来,帮她看下表表格和初始报告。
两人忙活很久,下午两点多时才意识到午饭没吃。
陶夭坐久了,一站起来头晕脑胀,偏贫血的她一惯有这个毛病。
“你这女人不要命了,为了个男人值得吗,他又不知道你为他这么拼。”
时千一边扶她一边低骂,索性把她抱起来,搁客厅的沙发上躺着,他从她包里搜刮出巧克力,让她先垫垫肚子。
他去厨房下了两碗面条,因为蔬菜只买新鲜的,冰箱里没有备用,挂面也剩下不多。
面条上只飘着一个黄白相间的嫩煎蛋。
可能是饿的缘故,她大口大口地吃着,很快大汗淋漓。
时千无奈地在旁边笑,“真不明白你这种没有规律的生物怎么存活下去的。”
怪不得那么瘦,好不容易长几斤非要给它减下去。
陶夭很快吃完了正碗面条,慢慢地道:“不是有外卖吗?”
“外卖不干净,你就知道吃这些!”
“唔……”
“你既然能攻克数学,和数字打交道,学做饭有那么难?”
她笑笑不说话,眼睛却是巴巴地望着他碗里的面条。
时千把碗一推,“吃吧,慢点。”
“那你呢?”她知道没有挂面了。
“我叫外卖。”
她望着他端着空碗去厨房的背影,莫名有点奇怪,他刚才还说不吃外卖的呢。
吃过饭,继续办公,他在她旁边当指导。
“你这电脑好卡,该换了。”他开始抱怨。
“嗯,还好吧。”
“别到时候东西都被卡掉了,看你怎么哭。”
“我有U盘。”陶夭白了他一眼,“你怎么尽说些不好的东西。”
时千作势摊摊手,目光却停在她的U盘上,忽然心生一计,不如做一个礼物放进她的U盘里。
周末很快过去,除了睡眠时间,两人基本上全部的精力都搁那两个项目上。
…
周一上班,陶夭用妆容掩盖自己稍微憔悴的脸,在别人面前仍然是精神饱满的样子。
她被换了新桌子,长的双人桌,正好可以和时千两人用。
她不知道王总为什么这么照顾他。
“长得帅呗。”时千慢条斯理,把鸡肉卷塞到她嘴里。
她顺势接过,不用还债的日子真好,什么都不用省,至于减肥,算了吧,那只是穷的借口。
陶夭第一时间把项目的初始部分交给王总,让他过目。
“王总不在,放这里吧。”秘书小姐微笑地道。
陶夭点头,没有多想又回去。
傍晚下班后,同事们走得差不多,陶夭却被王总喊了过去,指着桌上的文件问她怎么回事。
陶夭乍没反应过来,但见老板眼神里尽是失望,估摸着不好,下意识捧起文件夹。
不是她交上去的那些!
只一眼,她就发觉不对劲,往后面翻,文不对题,完全像是小学生在玩填字游戏,胡写瞎画。
“这怎么回事?”王总一脸失望,“我听秘书说你一早就把初始做好,没有丝毫的怀疑,看了才知道什么叫做大失所望。”
“王总。”
“陶夭,你最近是不是状态不好,或者对我有什么意见,你直接提出来。”
“王总。”
她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静,心也跟着冷静下来,“这些文件不是我送给你的。”
“什么意思?”
“王总应该了解我,第一,我从不用文件夹。第二,我没必要一大早把没用的东西送来,浪费你我的时间。第三,我觉得你应该查一下是谁在恶作剧。”
有条不紊的分析事情的可能性以及该做什么。
王总也跟着沉静下来,想到她来公司时间虽不长,但个性稳重,没必要弄这一套糊弄。
再加上这次接了好几个项目,她一个人独揽两个可以作为邀功,其他同事未免会嫉妒。
嫉妒这种事情,在他们的公司,是绝对不允许的。
“这样吧,你那里有没有备稿?给我复制一份,我让秘书查一下有没有人进来我的办公室。”
王总歇了口气,把那个文件夹扔在地上。
陶夭低眸扫了眼,半晌,慢慢道:“我是在家里做的,没有备稿。”
“没有备稿!”
“但是有U盘。”她急忙道。
其实有没有应该都一个道理。
如果真的有人想害她劳动成果尽失的话,那么她放在桌上的U盘应该也避免不了偷走。
王总却是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安抚她要把小人揪出来,她只需再去打印室打印下再整理就可以。
陶夭回去的脚步轻了很多,不知怎么来到自己的桌前,站了好久。
她放在桌上的U盘不见了。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但心不免寒下几分。
“怎么了?”
时千见她不对劲,忍不住问,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魂不守魄的,王总夸你,飘飘然了?”
她摇头,“你有没有看见桌上的U盘?”
“桌上有吗?”
她不再问,坐下,开始翻找抽屉。
看似不慌不忙,实则心里乱成一团,手的动作在颤抖。
“怎么回事,有人拿你东西了?”敏锐如斯的他很快嗅出不一般的气味。
陶夭没有找到要找的东西,便不再做无用功,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环顾四周,所有人都是可疑的人。
旁边的时千拉过她的胳膊,“你倒是说话啊,是不是那个人妖偷你东西?”
她无力地抬头看他,“我们这个周末白忙活了。”
这样一说,他就懂了。
她几句话把事情扯清楚,然后便集中注意力,继续打开电脑之前的空白文档。
他把她鼠标夺了过来。
“你干嘛?”她问。
“你干嘛。”他眉头皱着,“是不是想重新再做一份,那你之前的劳动是打水漂了?”
“我只是觉得调查谁是小人的功夫还不如做点实事。”
“呵。”
他冷笑了一声,清冽的眸子溢出冷意,“你只是想争取早些结束项目,好让卖出的资金亏补江氏的主产业。”
那个U盘里不仅有她的东西,还有他辛辛苦苦自己琢磨出来的代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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