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轻咬着唇,那两人对路况熟悉得很,知道轿车无法开进小道,看来是蓄谋已久的事。
手术完后,时千被安排在单人病房里,麻醉还没过,她过去的时候看到那条腿上缠着纱布。
不算太严重,至少保住命,但这副模样和之前不羁的他相对比,多了点凄惨的成分。
“这件事不要张扬出去。”她对几个保镖吩咐,“对了,通知小李了吗?”
保镖点头。
她放下心来,小李做事周全让人放心,公司那边还需要他进一步妥善。
…
麻醉过后,躺在床上的男人醒过来,看见陶夭正在窗台拨弄花卉。
听到动静,陶夭转过身,笑,“醒啦,肚子饿不饿?”
时千微微动了动身子,到底失血过多,脸色稍显苍白,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腿,“这什么玩意?”
“缠了纱布就认不出来自己的腿?”
他呼了口气,好像总算确定自己还没死,顿时神气几分,招手让她过来。
“怎么,哪里不舒服?”
“嗯,感觉身上血淋淋的,想擦擦。”
“那我叫护工。”
“哎——别,你来就好。”
时千笑得很有深味,翻了个身,然后将胳膊伸出去。
陶夭无奈,之前吩咐保镖买的日用品派上用场,拿毛巾蘸了些热水,先替他擦了把脸。
然后是脖子,胳膊,身上大大小小有伤,擦得小心翼翼,生怕触碰到。
时千很是享受,没事就哼唧两声,看她脸上的担忧神情,很是满意。
换了几次水,总算擦干净,陶夭打算把毛巾晾起来,他却阻止:“先别,还有一个地方没擦呢。”
“哪里?”
“你猜。”
只要他露出这副欠揍的表情,肯定没好事。
陶夭隐约想到了什么,竭力维持淡然镇定的神色,把毛巾往桌上一扔,干脆坐下来,“我猜不到。”
“猜不到吗,那我提示几句。”时先生意味深长地望着她,压低的嗓音性感醇厚,“你们女人都喜欢的地方,而且你也用过。”
“……”
“还想不起来,那我再提示几句,就是有点硬……”
毛巾干脆丢了过去。
陶夭翻白眼,“能不能把你脑子里的黄色东东去掉再说话?”
“你生物没学好吗,脑子里哪有黄色的东西,就算别人有,纯洁的我也不会有。”
她慢悠悠坐下,继续听他吹牛。
“我说真的,那地方不洗洗真挺难受的。”时先生一脸幽怨。
“你手没断,自己扒裤子洗去。”
“为什么扒裤子?”
她怪异看着他。
“我的老婆,你想哪儿去了,我是说我应该刷牙了。”
“……”
“你想哪儿去了,嗯?”他循循善诱。
陶夭脸红白交错,不想再理他,按铃,让护士来换药,她去洗手间洗漱。
医生也过来例行检查,是个女医生,一开始严肃着脸,看到病床上的人后神情放松许多。
“医生,我这腿大概多久能好?”时千坐直身体,正儿八经地问,“我还有事呢,不能住院。”
女医生看了他一眼,“一个星期可以出院回家调养。”
“不行,我等不了,我就跌断一条腿,用得着休养一个星期?”
“那得看你跌什么部位呢,有人第三条腿断了还住大半年院呢。”
几个小护士发出偷笑声。
时千愣是被噎了下,“你们这什么医院,还带调侃病人的?”
女医生微微俯下身,细致地给他检查伤口,“我是劝你留下来住院,多观察几天不好吗,你急着回去干吗,你老婆催你了?”
“变相问我有没有老婆?”
恰时陶夭从病房里出来,听到这番调侃,没什么情绪地拉了把椅子坐下。
时先生轻咳一声,倚在靠背上,哼着小曲。
女医生和随同的护士大概都没想到陶夭正在洗手间里,互相看了眼,昨天做手术时不是一群男人围着这位先生吗。
不说话的气氛怪尴尬的,时千见自家老婆虽然低着头,但余光是不是落在女医生的手上。
眼神很犀利。
他只好不偏不倚地来了句:“哎唷,疼,你干嘛呢。”
所有的目光都定在他的腿上。
女医生缩回手,自个儿愣了下,“我没弄疼啊……”
后面的检查基本都不碰到他身子。
护士医生离开后,陶夭才慢慢地抬头,“哟,妇女之友啊?”
“哪能啊,我不就想看看你吃没吃醋吗,刚那女医生的眼睛跟头饿狼似的,瞧见没?”
她睇他,“你观察得挺仔细啊?”
时千觉得,女人要是想挑刺,还真的说什么都糊弄不过。
好在小李后来及时赶到,替他解了围,顺便带了台笔记本给他。
“人都成这样了,还拼什么拼。”陶夭有点恼。
时千抬头看她一眼,正儿八经道:“你不也是个工作狂?”
她一时语塞。
基本的事务可以交给小李处理,但是建娱乐广场的事他做不了主,还得时千出马。
但他人现在躺着,所谓的好事多磨总不能叫薄成专门来医院给他磨吧。
陶夭看出了他的顾虑,尽管表面还是不正经的样。
“你觉得是谁撞了你?”她忽然问。
时千嗯了声,漫不经心,“不重要。”
“是大哥吗?”
“不是。”他笑,“时家两兄弟还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她不说话,他应该知道是谁,也许她也能猜到。
他在病房办公,她呆着也无聊,索性站起来,“我晚上再过来看你吧。”
一听这话,时千抬起头,俊脸绷着,“你要去哪?”
“上班啊。”
“留下,陪我。”
她显然不情愿。
时千淡笑,“反正给你们发工资的人是我,与其做那些枯燥的事,还不如多陪陪我。”
“哦,那我也要出去办点事。”
她干脆连编谎都不编了,迅速开溜。
砰的一道门声,隔开男人沉沉的视线。
…
陶夭先去了警局一趟,让他们帮忙找一下交通录像。
之后让曲欣帮忙查些资料,她的人脉多,应该能找到薄成这个人的具体信息。
包括兴趣爱好,有无婚恋。
这些事小李也可以做到的,但她一旦提及,小李准会告诉时千。
她得一个人做。
“打听他做什么,还关心有无婚恋,夭夭你不会是想婚内出轨吧?”
“我当然是找他有事了。”
曲欣虽纳闷,但还是把资料都给了她,包括薄成现在住的地方和公司。
是一家理财公司,门面低调,陶夭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那里,但是被拒在门口。
开口自然是普遍的那一句,“有预约吗?”
“我……是来找你们公司理财的。”
“抱歉,同样需要预约。”
陶夭就这样,被无情地拒绝,心里作怪道,那么多家理财公司巴不得有客户前来,这家倒好,直接拒绝。
和曲欣说起,听了后笑得不停。
“夭夭,你听说过花旗银行吗?”
“听过。”
“薄成开的博丰银行相对于花旗类似性质的,在港岛数一数二,大陆没有几家银行能超过,很牛掰那种啦。”
那样一个金主,估摸着不好对付。
陶夭心里没多少的底,支吾几句准备挂断,曲欣却问她现在在哪,一同去看看。
就这样倚在石狮旁边等人,等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更有期待性。
约摸一个多小时,也不见曲欣这家伙过来,女人出门要选衣服选包化妆,她也没打算打电话去催。
一辆黑色商务车缓缓驶进来。
陶夭见此,忙迎过去,然后车却绕开她继续走。
眼看着要进入内院,她只能耍无赖,人横在车子前。
半晌,薄成从车里下来。
“想死的话别在这里占地方。”男人一出口,冷漠至极。
毕竟有求于人,陶夭强忍住嫌恶,维持淡然的笑容,“薄先生,我有事要和你谈谈。”
“没空。”
“不会太耽误你时间的。”
“你已经在耽误我。”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继续强颜欢笑,“薄总,你看,我在这儿已经等你个把小时,你听我说几句话的功夫都没有?”
薄成看了下手表,看出她势必要达成目的的坚定,冷冷转过身。
陶夭见此,忙过去拉车门。
她颇为识趣,直接拉的后门。
车进去内院,停好后,她跟着男人的脚步来到办公室。
来不及打量,她开门见山,“薄总,我来找你的目的相信你也清楚。”
“不清楚。”薄成神色冷清, 如同房间的格局。
他清楚得很,但就是让她把死乞白赖请求帮助的事再说一遍。
陶夭却不顺着他的计,直截了当地道:“撇开情谊,单提华千集团能给贵银行的利润提成,就是个可观的数字,薄先生难道不考虑考虑?”
“他让你来的?”
“大家都是生意人,哪有不做送上门的买卖。”
“看来他不知道你过来。”
“薄先生,你再考虑考虑,有钱大家一起赚,这次合作能给你的利益可不小。”
薄成冷哼了声,结束这段鸡同鸭讲。
陶夭该说的也说了,就是那句好事多磨。
有点口干舌燥,她也不客气,直接拿了个一次性杯子去倒水,然后又问他需不需要。
没有回答,那就是不需要,喝完水她兀自坐下。
对方起初就没礼貌,她不需要客气。
薄成看她利落地做完这一切,不免失神,“时千呢,他怎么不过来?”
“我还以为你是第一个知道他在医院躺着呢。”
“噢,伤得重?”
“薄先生怎么猜到他是受伤而不是普通的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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