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千放松一口气,把拖鞋穿好,寻着香味走,看见桌上简单的饭菜,一下子动了心,拉把椅子坐她旁边。
“你干嘛!”陶夭皱眉。
“吃饭啊。”男人丝毫没把他们的冷战当回事,“天要冷了,不快点吃容易凉。”
“我只做一个人份的!”
“别逗了,这四只螃蟹是一个人份的?”
“吃不完我明天吃。”
时千笑眯眯的,才不听她的一番说辞,伸手去抓螃蟹,被她的筷子拍掉:“去洗手。”
“……噢。”
时先生像个小孩子一样去厨房洗了手。
再回来,陶夭已经挪到另一个位子吃东西。
时千不露痕迹把自己椅子再次拖到她旁边,坐下,厚着脸皮道:“你最近厨艺见长啊。”
她不理睬,状似漫不经心地道:“那个女的是谁?”
“哟哟,我以为你不关心这个呢。”
她觑他一眼。
“我今天和女人在一个办公室,你心里是不是特吃味?”
“不是。”
“你煮螃蟹时放醋了?”
“没有,你干嘛?”
“那闻着味怎么那么酸。”
陶夭兀自啃着螃蟹,看都不看他,任他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
“那个女人叫做白年堇,她爸和华千一直保持合作关系,我也没想到她今天会来找我,直接去办公室,我让小李撵她出去,小李这厮不干!”
小李年纪轻轻能混到秘书的位置上自然是有本领的,能帮自家老板周旋,陶夭过来也能招呼好她,耍得一手滑头。
“然后她就在我办公室里搔首弄姿,作为有老婆的人,我自然无动于衷。”时千越说越夸大,“其实也正常,你老公长得这么帅难免会有女人喜欢。”
陶夭偏头淡淡看了他一眼,“脸呢?”
她才不信,白年堇看起来实实在在是个名媛,光看穿的衣服就知道什么是气质女神,她能搔首弄姿?
时千见她开始搭话,终于松了口气,态度差点没关系,搭理他就行。
门铃忽然响起。
正巧他们吃得差不多,也不知是谁那么会掐点。
“我去开门,你刷碗。”陶夭慢慢道,把筷子一丢,起身。
开门前她看了下监视器,显示一张女人的脸。
眉头不经意的蹙起,她直接转过身去厨房,把时千推向门口:“你开门,我刷碗。”
时千乐得不行,擦了擦手,心里真乐,看来她是原谅他了。
喜滋滋跑去开门,一看来人,直接愣住。
白年堇优雅地站在门口,精致的面容露出轻轻袅袅的笑容,红唇轻启,“怎么,不打算让我进去?”
他看了眼厨房的方向,水声传来,心里直嘀咕,怪不得那女人让他开门。
“真不让我进了?”白年堇浅笑盈盈,“我知道冒然前来很不礼貌,但是你妈妈也说了,我们应该多相处几天,说不定就能产生感情了。”
厨房里忽然传来盘子碎了的声响。
时千仿佛看到自己不久的将来也如同那个盘子一样。
他捏着拳头,胳膊干脆撑在门框边,“我妈四五十岁的年纪,思想根深蒂固才说那种话,你也四五十岁跟着她的思维来?身为著名名媛不应该与时俱进吗?”
门口的白年堇脸色一变,碍着名媛的身份无法在男人面前发脾气,她轻轻挽唇,“感情这事哪里存在与时俱进,就算往后退几十年,张爱玲还爱上汉女干胡兰成呢,哪个时代的爱情都一样。”
“好好好,都一样。”
他懒得再听她废话。
“那就让我进去吧,把客人扔在门外很不礼貌。”
“深夜登访也不礼貌。”
“但你总不能撇下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深夜独自回去,对了,忘了告诉你,我是坐出租车来的。”
“你坐飞机来的我也不会让你进。”
“……”
时千漠漠地抿着唇角,“我已经结婚了,你可以死心。”
“这和让我进来不冲突。”
白年堇这次真是豁出去了。
身为名媛的她晚上登门,不顾形象和名望声誉,甚至在他说了拒绝的话后还要继续周旋。
时千听到厨房里基本没有的水声。
他咬了咬牙,让出一个道。
他们在这里说话更让人肆意遐想。
白年堇顺顺利利进了客厅,打量这个不大的小公寓,一个人住的话刚刚好,还能空出一间,两个人住未免小了些。
“你老婆呢,在家?”
“在。”时千集中的注意力全放在厨房。
白年堇神秘地笑了笑,“我就知道男人喜欢偷嘴,你买这间单身公寓是不是为了躲你老婆?”
时千简直无语。
这时陶夭从厨房走出来,面无表情,手里端着盘子。
本来是送给他们吃的。
白年堇却说道:“这是你请来的保姆吗,长得还挺漂亮,多少钱雇的,正好我新买的别墅也缺。”
“你能不能闭嘴?她不是保姆!”
“不是保姆?那是什么,家政?”
“……”
“哦,我知道了,是你在外面养的小情人,漂漂亮亮的很不错嘛。”
“……”
时先生担忧地看了眼陶夭。
其实不必看,陶夭脸上没有太多变化的神色, 顶多蹙了蹙眉,她从小在陶家长大,和母亲早已学会看人脸色,也懂得隐藏自己。
她把自己藏得很好,云淡风轻地杵在原地不动,静静地看他们。
时千站在他们中间,偏过头看向沙发,一字一顿地道:“她是我老婆,你要是不知道的话能不能闭上你的嘴?”
搁他几年前的性子,直接改说狗嘴了。
原本一声不吭不惊不动的陶夭忽然扯唇一笑,“时千,你当着我的面把小姐叫来家里?”
客厅沉寂几秒。
另外两个人,“……”
时千偏过头看她,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反击,而且毫无预料的。
白年堇持着变了样的脸色,“你说什么?!”
陶夭看都不看她,神情绷着,很生气的样子,“我们才结婚多久你就叫小女且?我不能满足你?她的月凶明明比我小一圈!”
时千,“……”
薄成说的对,这女人要是动起真格的,厉害得很,他甘拜下风。
“你从哪里来的货色对我说那样的话?”白年堇站起来,气得脸都红了。
陶夭不露痕迹地挺了挺,“胸小的人能不能别说话?”
“……”
时千担心这两人能在这里闹起来,打着圆场,“白年堇你回去吧,我和我老婆还有事做。”
“做什么,还有什么事可做?你都已经当着我面叫这些乱七八糟的女人了!”
“夭夭……”
“走开,不要碰我。”
干脆耍起性子来。
时千过去拉她被躲开,直接环手从侧面抱住了她,男人低醇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她不是我叫的,我这辈子只想和你一个人做。”
白年堇张大嘴巴,不可思议。
他说这话的意思是,真把她当那种女人了。
陶夭对于他的服软,无动于衷,仍是绷着脸,“你是不是藏私房钱了,不然哪有钱叫小女且?
“够了!”
白年堇暴躁的一声打断他们。
她自己都没意识到,一直维持的好形象都在这两人身上毁灭。
激怒了来客,陶夭也不继续演下去,慢条斯理地抚了抚耳边的碎发,“白小姐这么晚过来什么事?”
说话语气明显转了个弯。
妥妥地把白年堇耍了。
白年堇咬了咬牙,指着她,“你!”
“没事的话我们还要洗澡上床睡觉,你确定要看我们亲热?”
“你要不要脸!这种事……也,好意思说……”
“唔,白小姐还未婚吧,怪不得这么羞涩,等你以后结婚了就不会这么传统。”
“你,胡说!我们家族的人秉承优雅富贵的传统,才不会像你那样……天天挂在嘴边!”
白年堇说的是实话,她生长的家庭里还保留封建的一些思想。
她和母亲都知道父亲在外面养了不少情人,但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外面没有杂种撼动地位就行。
所以那天在病房她和时千说那些话。
陶夭也听到了。
此刻的她勾唇笑得极其地妩媚,只有在夜色喝酒才会表现出最媚然的姿态,“优雅的传统?”
白年堇美眸瞪向她。
陶夭继续说:“我实在理解不了什么是优雅的传统,难道你以后在床上也要表现得跟贞烈的女人一样,那做你的男人岂不是……太无趣了?”
“你!”
白年堇抬手指着她,睫毛颤抖,实在受不了。
时千这时指了指门,“我叫人送你?”
多少还是有点绅士风度的,不能让女孩子单独夜行。
白年堇这时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撂下一句,“谢谢,不用,我有司机。”
门砰地关上,和他们隔绝。
陶夭慢慢走过去,把门反锁,然后把刚才切好的水果端着,坐沙发上,用牙签挑着吃。
时千刚凑过去,她就挪一步。
他凑两步,她挪四步。
男人微微皱了下眉头,试图搂她,“老婆……”
“到底怎么回事,还不打算说吗?”她淡淡问,清脆地咬了口苹果。
时千坐回自己的位子,“我妈明天过来。”
顿了顿,他盯着她的侧颜,“我妈认准的儿媳妇是白年堇,两家又是世交,多少有点情分在里面,但你别……”
“所以呢,你妈是叫她主动勾搭你,都和你培养感情,说不定哪天就成了?”
她说话犀利,但真正的意思也的确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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