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坐下唉声叹气,谁劝也没用,水也不喝了,一张一张地抽纸巾,尽管没什么眼泪,但看着蛮让人心酸。
辛辛苦苦养到大的儿子,忽然有一天称自己是GAY,搁谁头上接受得了。
戏演得差不多,时千去门口送送郁之深。
两人走路还是手牵手,确认周围没人时,郁少嫌弃地丢开,“恶心死了。”
时千单手插兜,“戏演得不错。”
“什么不错,你他妈居然亲上来了,之前有通知我一声吗,那是我初吻!”还扯他皮带!
“鬼信。”
时千哼了哼,不这样的话,母亲大人肯定不信。
嘴上说做那事给她看看,但时母那样的人看两个男人手拉手都恶心到,别说那种事。
“反正你要对我负责。”郁之深傲娇道。
“好,负责,我会保证在你婚礼之前,晴儿小姑娘不会打搅到你。”
一提这个,郁之深的脸色忽然暗了下去。
时千不急不缓点上一根烟,顺势递给他一根,“你可想好了,小姑娘迟早有一天会知道,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她至少太依赖我,等她找到对象,保准把我扔一边去。”
“你确定是依赖?”
郁少忽然不说话。
时千悠悠地叼着半根烟回去,撂下一句:“路上小心点,亲爱的!”
郁之深泛起鸡皮疙瘩,低骂了声。
回去后,仍然看到时母坐在那里长叹短叹。
“妈。”时千扔开烟蒂,微微蹲下身子,抬眸无辜地看着母上大人。
时母像个小孩子一样,把脸别过去,“你别和我说话。”
“我是你儿子。”
“我没你这儿子,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儿子。”
“不是还有大哥吗。”
“别提他了,比你还没良心,你爸爸走的时候他只惦记着财产。”
时爸走的时候,时晏当时年轻气盛,露出本性,只关心自己的利益,落下不孝的名义,从此地位一落千丈。
所以时母和时奶奶都不大欢喜,若不是有那层血缘关系在里面,估计都不会要这样狼心狗肺的人。
时母把以前的伤心事都提了一遍,开头就是,你爸这个混蛋走得早啊……然后巴拉巴拉讲她的辛苦。
“你这样可怎么办,我想抱孙子,孙女也行,现在倒好,啥也抱不到了。你和男人搞在一起要是能生个娃,妈也不反对……”
足足听她念叨了大半个小时。
时母对自家儿子虽然持有怀疑,但多少有点了解,他是个有底线的人,至少不会当她的面亲吻男人……
所以见他们来真的,时母不想信也得信了。
时千幽幽地来了一句:“我又不是只喜欢男人,这年头双性恋不少。”
“儿子……你不是说陶夭那孩子挺好,漂亮胸大招人疼那种,改天让妈看看?”
“不用了……”
“我这命苦的啊,好不容易有个儿媳妇连面都没见到……”
“好吧,有时间安排你们见面。”
见时机有转折的机会,时母急急地道,“什么有时间,就今天吧,我正好有空。”
“你想约就自己约去,我还要和之深吃饭。”
“我这命苦的啊……”
“我这就把电话给你。”
明明奸计得逞,还是一副勉勉强强的样子,时先生不当影帝实在可惜。
时母看着那一串号码跟看希望似的,她可就指望这个素未谋面的儿媳把儿子从弯路上拉直。
时母的想法是:联系郁之深的父母,劝说他们提前完结婚礼,说不定郁之深看到漂亮的新娘就动心呢。
至于儿子这边,她得从儿媳入手,儿媳不行就找其他身材性感脸蛋漂亮的女儿,非要把儿子拉直不可。
时千的想法是:晚上用什么姿势好呢。
陶夭接到一个陌生电话的时候微微一顿,她只接工作手机卡上的陌生号码,平时用的手机号只要陌生电话,一律拒绝。
所以,果断划断。
这就导致了未来婆婆心急如焚地杀向公司。
“陶姐,楼下有人找!”于雅过来报告说。
“谁?”
“这个,是个女的,我也不好说。”
女的……
陶夭第一联想到白年堇,不过那个女人应该不至于来公司和她拌嘴,毕竟占不了上风还有失风度。
她下去迎人的时候,看到一个上穿鲜橙色裸臂衬衫,下配黑色欧根纱阔腿裤,打扮时髦,带着墨镜向她走过来。
“你是?”她问。
时母摘下墨镜,把她浑身上下打量一遍,穿着制服的陶夭更显傲人身材,嗯……屁股大好生儿子。
“你是夭夭吧?我是时千他妈。”
时母热情得过分,丝毫没有婆媳之间初次见面的尴尬,拉着她的手问长问短。
要是搁以前,一向挑剔的时母对于白年堇也有点意见,但是现在,只要是个女人,啥毛病都不想挑。
陶夭莫名其妙和婆婆见面,也莫名其妙被她拉着去外面吃饭。
没有包厢,只是在外面,不知是不是错觉,她似乎发现白年堇的身影。
时母开口的几句话把她拉回现实,问了些家长里短的事,纯属客气,早在他们结婚时就派人把底子摸清楚了。
“想吃些什么,尽管点,别客气。”时母微微笑着,把菜单递给她。
陶夭自然不会先点,推了过去,回了个差不多的笑,“阿姨……”
“别叫阿姨。”时母嗔怪。
陶夭噢了声,以为是不让她叫,便识趣地噤了声,手握着杯子等待下文。
时母让服务生把特色菜全上一遍,然后从包里掏出一张卡,和刚才递菜单一样,优雅地抬手,把卡推过去。
“我不知道时千给没给你钱,没给的话就收下,给的话就多一张,不碍事。”
陶夭望着那张闪着光的卡,微微皱了下眉,“这是……”
脑海迅速回想起几个狗血的片段。
婆婆给她现金、支票、卡,反正各种钱财,然后苦口婆心或者居高临下地说:你配不上我儿子,拿着这钱,快点走人吧。
陶夭做好了自己被奚落的准备,她瞄了下包,嗯,离她很近,随时可以潇洒地提包走人。
然而,眼前的贵妇却继续优雅地伸出另一只手,把卡稳稳实实地放在她的手心,顺势握住她的手,苦口婆心,“拿着,时家的媳妇必须要大气!”
“……”这什么鬼。
“时千上辈子不知修了多大的福气能娶到你,瞧我们夭夭长得都漂亮,你母亲也漂亮吧?”
好吧,这话音一落,陶夭立马想起另一种桥段。
自己的母亲也许和这位贵妇是情敌关系……
然而,眼前的贵妇仍然优雅保持微笑,“有机会一定要会见会见,一起出去旅旅游,看看世面,正好作个伴。”
“……”
陶夭处于半懵逼状态,踌躇一会,“阿姨……”
“别叫我阿姨。”时母开玩笑地恼道,“都是一家人了,要叫妈。”
剩下的她在接受婆婆的思想教育,如何抓住男人的心,如何快速怀孕,如何欲情故纵……
陶夭闷头吃东西,对于这些说教……左耳听右耳冒。
偶尔抬头,瞥见时母手上三个戒指之一,亮闪闪的。
原本漫不经心的她忽然定睛,视线直直地落在那枚戒指上。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戒指是……
时母说着说着也发现她的目光,低头,视线跟着一起落在自己的手上。
她了然笑笑,把戒指摘下,“你喜欢这枚?喜欢就送你。”
她的首饰数不过来,到老也未必戴得清。
“时千他爸不懂浪漫,就算送个首饰也要告诉我,这是他随便买的。后来我一打听,明明是拍卖会上高价拍来的。”
时母说起自己的往事,不自觉嘴角上扬。
陶夭有那么一刻感觉时千应该也是这种人。
“喏,这枚给你吧。”时母的声音落下,戒指也一同送来。
陶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妈,我不是想要……”
“不想要?”
她目光继续盯着时母的手,十分地羞怯。
时母撇着嘴,“你不会是都想要吧……”
虽然这三枚是她喜欢的,但是想到自家儿子搞了基,估计冷落媳妇,可能一枚戒指都没有……
由此想来,时母决心忍痛割爱,又取下一枚。
陶夭见此,终于忍不住,声音细弱如蚊,“妈,你那枚是蛋白石吗?”
时母狐疑了下,把最后一枚取下来,点了点头。
“能给我看看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先拿去看吧。”
只要儿媳能把儿子的弯路扶直,再大的牺牲也行。
陶夭接过戒指,翻过来覆过去上下打量,终于确定了这枚就是她卖掉的那枚。
五年前江氏陷入危机,她想方设法地帮忙,只要筹到钱,在所不辞。
随身携带的戒指也被她卖掉了,超低价,只有六位数,但当时情况危机,只能忍痛割爱。
“你想要这么戒指吗?”时母小心翼翼地问。
陶夭咬了咬唇,“这枚……可以给我吗?”
“其他两枚更好看呢。”
“可是,这枚对我来说有别的意义。”
时母颇具为难,“不想瞒你,这枚蛋白石已经被我捐给慈善拍卖会拍卖了,如果实在喜欢的话,到时候你可以把它再拍下来。”
富贵之家是讲究情面的,既然决定要捐掉,自然没有收回的道理,如果想要,只能再重新买回来。
陶夭有点惶惶的,“需要多少钱?”
“这个不贵,几百万就行,主要看是否有人和你叫价的。”
见她有所顾虑的样子,时母淡笑,“别担心,几百万对于时家来说不算什么,我那儿子以前混的时候,三天两头惹事赔钱。”
“谢谢妈。”陶夭只能感激地道谢。
“小夭啊,钱的事不用你操心, 你应该想办法,抓住男人的心,懂吗?”
“我……懂。”
只能这样附和。
虽然不知时母为嘛这么说。
“戒指既然给你,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不要闹别扭,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离婚,一定好好照顾他。”
“……好。”她勉强笑。
饭后婆媳便散了,她回到车上,想起那枚蛋白石戒指。
下定决心必须要得到。
她怎么也没想到,最后并没有得到戒指,而且因为这枚戒指,后来会发生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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