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千坐在办公椅上,心不在焉,小李过来送了些文件,完后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时总,大少爷和白小姐已经在拍卖会现场了。”小李低声道。
时千嗯了一声,顺手拿起笔,绕在修长的手指上,慢慢地转动。
“他们是要和太太抢戒指的,你真的不去阻止?”
“不想去。”
“那务必应该告诉太太一声,万一她争不过他们……”
时千想起陶夭要拿回戒指的决心,眸色不禁沉了下去,嗓音冷了几分,“一枚破戒指而已。”
小李不再多说什么。
过了会,时千接到时晏的电话。
“你知道我现在在哪儿吗?”
时千漠漠地道,“有事就说。”
“我现在在拍卖会场,听说妈妈在这里捐了戒指,我打算把它重新买回来。”
闻言,时千停住了手,俊美的脸阴郁着,“然后呢?”
“然后,没有然后咯。”
“送给谁?”
那边听到这三个字忽然大笑起来,“你是太天真了还是怎么,我要买戒指,当然是给我自己了。”
事情绝非那么简单。
时千握着手机,慢慢道:“那枚戒指是陶夭的。”
“呵,她的?二弟你问问你自己,是不是真的想让她得到那枚戒指?”
“时晏……”
“我只不过是替你做了你心中想做的事情。”
时晏说完这句,啪地挂断电话。
他身处的会所周围都坐了有钱的慈善家,目不转睛等着台上的展示品。
旁边的白年堇偏过头,轻轻袅袅地笑着,“他怎么说?”
“你猜猜。”
“我怎么猜到。”白年堇娇哼了声,“他不会是对我们的行为坐视不管吧?”
“听那语气应该是的。。”时晏挽唇一笑,勾出邪佞的弧度,“估计他们两个吵架了,不然以我那二弟的性格,必然护媳妇到底。”
白年堇娇笑一声,“那不正好,陶夭要是知道时千早就懂这件事却不帮他,两人矛盾岂不是加深?”
时晏摸了摸旁边女人的下巴,笑容诡异,“我这回帮你,你是不是应该也要为我做点什么?”
“你想要什么?”
“两个十六岁少女,要干净的。”
白年堇露出恶心的神色,最厌恶这种没能力还要用手糟蹋的男人。
不过看在他帮她教训人的份上,她勉强同意了,“我会让人帮你弄的,但你不准说出去。”
“放心好了,我不会暴露你的名媛身份,优雅恶毒的白年堇小姐?”
“……滚。”
嘴上虽骂着,脸上却覆着薄薄的笑意。
陶夭不知在酒店的地板上坐了多久。
外面还下着雨,无法判断现在是几点了,但她知道,一定错过了拍卖会的时间。
到底是谁故意陷害她?
那几辆让交通堵塞的车子绝对不是个意外,如果说连环车祸还有可能,但几辆车在不同的路上往同一个方向开,最后却撞得不重。
刚刚好把路道堵了。
她以为自己跑过去能赶上的,实在不行还有曲欣的帮忙,但还没等到,人就被带来了这里。
没有人帮她把戒指拍下,也不知最后落入谁的手中。
她微微低下头,睫毛上凝着细小的泪珠。
缓缓滑落,落在覆着灰尘的脚上。
门忽然被撞开。
“夭夭!”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陶夭闭上眼睛,浑身无力,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时千眼神沉淀复杂地望着她这个样子,把自己蜷成小小的一团,头埋在膝盖间。
他见过她无助的样子还是她收到江心和那个晚上,她也是保持这样的姿势,披散着头发很狼狈。
平时她都是身穿职业装,刀枪不入的御姐范。
“夭夭……”男人的嗓音低哑暗沉,注视着她的脸,小心翼翼蹲下身子,“你没事吧?”
他抬手捧起她的脸。
凉凉的,眼角的泪迹未干,眉间透着无助和难以言喻的受伤,令人心软又心疼。
“戒指呢?”她忽然问。
他的脸色一白。
陶夭没有从他的脸上捕捉到任何的希望,失落地低下头,想把自己继续蜷成那个姿势。
“我们先回家。”
他微微蹲下身,一手覆在她的腰身,另一只穿过膝盖间,打横抱了起来。
她乖顺得像只猫咪。
经过酒店的门口,小李迎了上来,看了眼他怀中的陶夭,担忧地问:“没事吧?”
“人没事。”
“那就好,先上车吧。”
时千把她抱得更紧了些,薄唇冷漠地吐出几个字:“我不想再在云城看到这家酒店。”
小李一愣,“时总……这是连锁的。”
“那就全倒闭。”
小李连忙应着,这个时候还是什么都答应得好。
尽管他觉得陶夭出这事和酒店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送回了家,时千才发现她的脚已经磨出血,这个时候已经干涸得差不多。
他忙找来湿毛巾,半跪在地毯上,小心缓慢地替她擦拭着脚心,然后又找来碘伏。
“怎么那么不小心。”他轻责。
陶夭双目无神,呆呆地盯着自己的脚看。
“昨晚不是还怪我吗,今天为什么忽然管我了?”她低头,目不转睛看他的后脑勺。
男人很有耐心,“你不说我倒还忘了,不过谁让你现在受伤了呢,看着我心疼,恼不起来。”
“是么。”
她轻飘飘的两个字,令人发慌。
时千的手忽然使不上力,他被她盯着看,真的得硬着头皮。
“你知道我今天发生了什么吗?”她又问。
“嗯……”
话音刚落,门口就响起敲门声。
曲欣来得风风火火。
她让人去接陶夭,结果那人到了那里却没看见一个人影。
曲欣便打电话过去,却没人接,她立马怀疑是出事了。
陶夭是个守信用的人,既然她说在原地等着,那就肯定等着, 就算不等也会提前给个电话关照声。
结果人没了,电话也打不通。
唯一的可能就是出事了。
曲欣第一时间联系上时千,然后调查陶夭所去的地方。
即便如此,也已经迟了。
“我的妈呀,你的脚怎么成这样了?”曲欣一进来就大呼小叫,把时千挤了过去,自己坐在地毯上,指着那双涂满碘伏的脚。
陶夭低头看了眼,唇撩出一小半的弧度,“堵车了,走路走的。”
她实在走不动才给曲欣打电话的。
“这要多久才能好,你为了个戒指至于吗,要多少你们家时先生给你买多少!”
“嗯……”
曲欣只知道她是为了去拍戒指才成这样的。
布偶猫迈着小巧的步子走过来,看见陶夭的脚,似乎动了隐忍,跳上沙发,用爪子抚摸陶夭的掌心。
曲欣把猫抱在怀里,一边揉一边道:“你这几天就在家养着吧,正好有只猫陪你。”
“还有我。”时千在旁边插了句。
“对了,时总,你查没查到到底是谁害我们家夭夭啊,这么多事凑在一块肯定是有小人在背后策划的。”
时千发现陶夭正盯着他看。
他抿唇淡笑了下,“正在查,不久就会有结果。”
“查到后千万不要放过那种人,在背后耍心机做什么,有本事当面搞啊。”
陶夭眉目动了动,视线仍然落在旁边站着的男人身上,他有些心不在焉的。
到了饭点,曲欣厚着脸皮留下来蹭饭吃。
她托着下巴,叹了口气:“别不开心了,不就是枚戒指吗,大不了再让时先生送你一条。”
陶夭抬头,淡淡地答:“那戒指是别人送的。”
“什么?谁送的?”
“还是很久以前的事,那时候我很小,有个邻家哥哥送给我的。”沉静思索的话,隐约有点印象,“他好像大我好几岁,现在不知道怎样了。”
曲欣了解陶夭的家庭,从小缺乏父爱,邻家哥哥多少能给她一点关心。
“那枚戒指在以前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卖掉了,后来挺后悔的,一直想把它重新买下来。“
“噢……那应该挺重要的,是得买下来,收藏起来也好。”
毕竟是别人送的东西,随随便便就被卖掉,多少有点不好。
吃饭的时候,曲欣一直找话题和陶夭说话,试图缓解她的心情。
时千一改常态,比以往安静很多。
他握着的筷子几乎没怎么动过,坐在陶夭的对面,视线始终落在她的身上,眼眸深沉。
陶夭抬头,无波无澜地和他对视。
蹭了顿饭,曲欣就走了。
时千送客回来,发现沙发上已经没有她的身影。
心中莫名升起焦急,他挨间挨间地寻找,最后发现人在阳台。
风很凉。
“夭夭。”他从后面低唤了声。
陶夭胳膊肘抵在窗台上,身子半倚着,闻声,转过头,眼角透着湿润。
有风吹进来,男人额前的碎发随意地扬起,他上前几步,抱着她的腰身,唇贴在她的脸颊上。
“是你做的吗?”陶夭平静地问。
时千感觉到她在颤抖,也许是自己,他脸色稍稍难看了些,“你怀疑我?”
“我只是问问,你回答什么我都信。”
“不是。”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望着他,笑了笑,“嗯。”
她也不希望是他。
也许是别人,也可以轻而易举地猜到是哪些人。
时千低头,吻着她的脖颈,低喃:“我们好像……没在这里……”
“你……”陶夭被吻得情迷意乱,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襟,“会被看到的。”
“没事,天黑。”
时先生的目的就是上遍公寓里大大小小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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