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原本打算走的脚步忽然停住,转过头,面无表情,“你生怕我不知道这件事是你策划的?”
“你知道又怎样,有证据吗,就算有又如何,在拍卖会上抢了你戒指就是犯法?”
“抢戒指倒是不犯法,只不过那天交通故意堵塞以及我被人抓到酒店里呆了一个下午,如果追究的话,这个罪行不知道会判几年。”
白年堇没说话,甚至没有心虚的样子,似笑非笑地看她。
陶夭觑她一眼,懒得多说什么,拉着曲欣打算去另一家店。
“如果我说,时千知道整件事的过程,你信吗?”
身后懒洋洋传来女人的嗓音。
陶夭没有回头,和曲欣一同去洗手间。
一边走,曲欣一边冷哼,“那女人脑子有毛病吧,见不得别人比她好是吗。”
陶夭缄默不语。
上完厕所,她忽然想起包里的试纸,顺便试了下。
两条线,对照线和检测线都显色,有一条检测线较浅。
陶夭看了下说明书,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夭夭,你还没好吗?”
洗完手的曲欣催促。
陶夭忙把东西扔掉,提上裤子走出来。
尽量让面色恢复正常,她勉强笑了笑,把包递给曲欣,她先洗手洗脸。
掬起水洒在脸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充满复杂。
“夭夭,你怎么了,我刚刚说话你有在听吗?”
耳边传来曲欣的嗓音。
陶夭猛然抬起头,望着镜子中正在滴水自己的脸颊,茫然望向好闺蜜。
曲欣怪异地瞧她,“你咋心不在焉的?”
“哦,没什么,你把话重新说一遍。”
“我说,最近长胖了,想去阿迪店里挑身运动服,每天晨跑减肥。”
陶夭明白过来,点了点头,“好,走吧。”
她们又去专卖店逛一逛,夏秋冬三季,秋季的运动服最好看,曲欣挑了两身,送了一身给陶夭。
“你家时先生身材不错,每天也晨练吧?正好两人一起运动。”
曲欣一边刷卡一边提议。
陶夭满脑子想的都是怀孕的话可以运动吗。
出了商场,曲欣先把停在远处的车开来,一到周末商场门口就没有停车位。
陶夭在门口等着,神色仍然恍惚。
白年堇如同幽灵一样飘来她的身边。
“怎么,心不在焉的,我刚才说的话你信吗?”白年堇稍稍得意地扬了扬嘴角,妩媚地笑,“不信的话你可以问时晏。”
“我信你什么?”
“你就不想想,这么多天过去,凭你老公的实力能抓不到那天带你去酒店的人?”
陶夭抿唇,淡淡道:“他说需要时间。”
闻言,白年堇毫不客气笑出了声,用手捂着嘴,眉眼弯弯,“哎唷,你还真信啊,我的天,还以为你有多聪明呢。”
陶夭撩了撩耳边的头发,不答话。
“拍卖会那天,时晏给时千打过电话,他知道你出了事,也知道那枚戒指会被我们买去,但他什么都没做,直到拍卖会结束,才去找你。”
顿了顿,白年堇又笑,“你是真不知道呢,还是假不知道呢。”
陶夭眯眸,“你瞎说什么。”
“不信吗,你大可以去医院问时晏,或者问你自己老公也行,看看他怎么说。”
“你和时晏就是狼狈为奸。”
“呵,随你怎么想,反正我挺意外的,你老公为什么不想让你得到那枚戒指呢。”白年堇微微抬起下巴,“不会是你的初恋情人送的,他很不开心?”
“白小姐,你要是不在我眼前晃,我还觉得你是个名媛。你要是不说话,我也能觉得你是个人。”
陶夭淡淡漠漠说完这一句,提包走人。
白年堇握紧拳头,穿着高跟鞋蹭蹭跑在她前面。
陶夭个子稍微高些,但鞋跟低,即便如此和白年堇对视也没有抬头的意思,“白小姐,我现在不明白你是从我这里自取屈辱还是找乐子。”
“陶夭,你信了。”白年堇眼神犀利,“我敢肯定,你回家肯定问时千,那天是不是真的知道事情的全过程!”
陶夭静默地对视几秒,“信不信和你无关,再说,那天既然你们想搞我,为什么要给时千提前打电话?”
“因为时晏怀疑他早就知道我们要夺你戒指的计划,但暗中允许,那个电话是为了试探。”
陶夭的手不自觉地握紧。
以为自己被两个人玩了,现在又多出一个。
其实她在白年堇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相信一半了,只不过欺骗自己。
甚至,她觉得自己去洗手间验孕也是因为这件事。
白年堇见陶夭脸色异样,心里愈发痛快,“是不是很伤心?”
“伤心什么,我老公不让我得到初恋情人送的戒指,证明他吃醋了,吃醋证明他爱我,我为什么要伤心,倒是你,听我这么说才应该伤心。”
顿了顿,陶夭又笑,“哦,我忘了,你们的心被狗吃了。”
“你……”
“我什么我?”陶夭笑意越来越深,眼底的寒意也越来越难测,“白小姐,所谓事不过三,如果还有下次你惹我不爽了,别怪我无情。”
“事不过三?我之前也整过你?”
陶夭只微微一笑,听到不远处曲欣的车喇叭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所谓表面坚强内心柔软得跟坨屎一样,也不过如此。
曲欣把车开到夜色,正好他们男人们都在那里。
推开包厢的门,曲欣就被薄成高大的身影堵在了墙角。
男人魅惑阴沉地冷笑,“二十个未接电话,你该怎么补偿我?”
“补偿?有没有搞错,我是你的谁?”
“补偿我二十次。”薄成像是没听到她说的话,硬生生攥着她的手,一同拉到沙发边坐下。
陶夭也坐在时千旁边,一如既往的安静沉默。
郁之深最为闹腾,开玩笑道:“千嫂,你说你两结婚也有一阵子了,怎么还没孩子,是不是千哥能力不行?”
陶夭微微一怔。
时千把夹在指间地牌飞射过去,“闭肛。”
郁少委屈地撇了撇嘴,故作神秘道:“嫂子,我和你说啊,刚才老时还说在你们的TT上啜了洞。”
果然是群不靠谱的家伙。
时千以前还能拿陶晴儿父母的事威胁,现在……无能为力,这货的脸皮比拐角的墙还厚。
陶夭没什么情绪波澜,任由时千的大手将她的手握着。
两人明明隔得很近,却有种飘飘忽忽的疏离。
陶夭眯了眯眼,不知怎么,白年堇说的话在耳边回荡。
【他知道你出了事,也知道那枚戒指会被我们买去,但他什么都没做,直到拍卖会结束,才去找你】
而后时千之前说的话也一并想起。
【如果有天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怪我吗?】
说的是这件事吗。
陶夭不自觉撩了撩唇,怎么越想越搞笑,细想除了这件他还做过什么对不起的事?
“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时千微微俯下身,下巴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嗅着脖颈的芳香,她从来不喷香水,衣服常带着衣纺的香。
陶夭稍稍抗拒地推开了他。
“不是说今天逛街吗,没买衣服?”他并未发现她的不对劲,半开玩笑,“放心好了,我的钱足够你败家,多少都无所谓,你把商场全买去都行。”
“遇到白年堇了,没兴趣逛。”
“怎么遇到她了?”时千眯眸,语气轻微地透着严肃。
陶夭耸了耸肩,“没办法,就是遇到了呗,难不成你还能让她不进去。”
“提议不错。”
“你知道她和我说了什么吗?”
她微微笑着,侧过身和他一瞬不瞬地目光对视,像是能透彻眼眸和心灵的最深处。
时千眉目不动。
说谎和心虚的最高境界是能在别人的注视下仍然保持平静,甚至,让人觉得自己的怀疑是错误的。
陶夭挽唇,“你猜猜,她能和我说什么?”
“我哪知道,你们女人的心思好比海底针,我要是硬猜的话准被淹死。”
这个时候,他也能从容淡定。
陶夭坐在他旁边,瞳眸颇具复杂审视地继续盯着他看。
时千原本弯弯带有浅淡笑意的眼睛忽然眯了起来,语气不轻不重,“怎么了,心情不好?”
她握着的手越来越凉,浑身僵硬得好像不是自己的身体,一直没说话,继而站起来,直接往门口走去。
男人狭长的瞳眸愈发阴郁,猛地跟着一起站起来,跟上她的脚步。
旁边的兄弟们和曲欣闻声,同时抬头,一脸纳闷,郁少扯嗓子问:“喂,你们干嘛去?”
没人回答。
大嘴和他一唱一和,“人家小夫妻玩刺激你管啥?”
只有曲欣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盯着门口。
…
洗手间里。
陶夭用湿巾把脸蛋擦干净后,刚走出去,一条手臂就拦住了她。
她面不改色,“你来做什么?这是女洗手间。”
“你今天状态不对,不和我说说什么事吗?”时千手提一瓶伏特加,薄唇叼着一根澳洲万,星点的火光在之间忽明忽灭, “反正迟早要说。”
拖久了没有任何的好处,对他来说是多了猜忌,对她而言也是折磨。
陶夭看了眼自己被扣住的手腕,语气很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个喜欢来女洗手间喝酒抽烟的变态。”
“说吧,转移话题不是你的强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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