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把话说完,叹了口气,然后开单子。
史密斯直接问:“不能留吗?”
“也不是不能留,不能排除发生奇迹的可能,只不过你们需要想清楚,在胎象不稳的前提条件下坚持要生,导致很多坏的结果。”
陶夭抿唇没说话。
“我的建议呢,最好流掉,趁着年轻再怀一个,不过小姑娘要好好调理身体,我看你的脊椎不是很好,是坐办公室的吧?”
她点了点头。
“说句不负责任的话,就算你们真想要这个孩子,坚持生的话,很有可能出现先天性疾病。”
史密斯点了点头,算是明白。
谢过医生,他们便走了,因为靠门路,也没付医药费,就连名字也没留下。
回到车上,史密斯发动引擎,“回去和老公商量商量再做决定。”
陶夭嗯了声,情绪不是很高。
“我知道你老公能力不小,但你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小夭,我想在最后的几年里做点贡献。”
她依然漫不经心地应着,很快又发现不对,“最后的几年?”
史密斯笑了笑,“说错了,是最后的晚年。”
她哦了声,没有再说话。
…
回别墅已经是傍晚了,正是做晚饭的时间。
陶夭看见玄关处有两双男人的皮鞋。
她先去洗手间洗了手,才慢慢向厨房走去。
她不像曲欣,咋咋忽忽刷存在感。
厨房的门是半透明状,可以看到里面两个男人的身影,自从有了他们,以后不愁有人做饭,每天变着花样做。
“你说你一个单身汉还戴什么戒指,装给谁看的?”时千视线瞄了瞄薄成的手,多管闲事,“我最近看到戒指就头疼。”
薄成漠漠道:“头疼也是你自找的,关我戒指什么事。”
“啧啧,你就是羡慕嫉妒恨,弄了这么久也没把人拐回家。”
“曲欣比你家那位要难伺候得多,她不好哄。”
“什么好不好哄,完全在于她对你喜爱的程度。”
薄成冷笑,“是,你老婆喜爱你,不然你怎么可能三言两语就哄上了,实际呢,背后该嘚瑟还是嘚瑟!”
时千慢悠悠清洗切菜板,“那又怎样,我床上嘴上功夫都了得,你还能要死我不成?再说了,本来那件事我就没错。”
“没错你还认!”
“不认不行啊,不认就没老婆了,再说她还怀着孕,你要想想女人是一个月流血一周的生物,狠起来不要不要的。”
薄成嗤之以鼻,“口是心非!”
“兄弟,讲真,你觉得我哪里做错了吗?妈的那事本来就和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我只算一个知情不报的人而已。”
“古代知情不报的人是要砍头的。”
“……滚。”
薄成面无表情,“本来就是,有人做了让你老婆伤心的事,你知道了却不阻止,和同谋有区别吗?”
时千忽然不说话。
在门外站了快麻木的陶夭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脸蛋。
确认不是做梦。
今天飘忽得好像是一场梦,先是医生告诉她胎象不稳的噩兆,再然后……是被她听到这些。
不知怎么离开的。
厨房里。
“你拿胡萝卜雕花吗?”时千问。
薄成头也不抬,懒得理他。
“这根比较粗,喏,给你。”
“我干吗要粗的?”
“不是说吃什么补什么吗?”
薄成抬头不咸不淡地看他,“下次买点猪脑子给你补补。”
时千笑出了声,随手洗净了胡萝卜,切成丝状,拌上酱。
越拌心里越不是滋味。
薄成这时有条不紊地陈述,“其实,让你这样的人认错比登天还难,不管你是真是假,至少面对她的时候,愿意低头。”
“我觉得你这话不像是夸我。”
“……如果觉得是夸的话,那你真该吃点猪脑。”
“……”
陶夭甩神出门的时候见到了一个老佣人,她竭力敛住脸上快要崩溃的神色,尽量平静地和佣人擦身而过。
“小姐你要出去吗,快开饭了?”老佣人好心地道,“有什么需要的我可以帮你。”
“不用……我出去一趟。”
她别过脸,攥紧手中的车钥匙,心如同堵塞了般难以呼吸,顿了顿,去玄关处换鞋。
上了车,她头仰靠在后座的靠垫上,闭上眼睛,默默地流泪。
心脏像是多出一个洞,无限地扩张扩大,无法复原,竭力的克制和不断迸发的情绪相碰撞,擦出激烈的火花,挠心挠肺地疼痛。
佣人看着她车的方向,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回到屋里,碰上从厨房湿漉着手出来的时千。
他问:“是不是有人来了?”
佣人如实回答:“陶小姐刚出去。”
“出去?”时千微微皱了下眉头,“我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个……我不太清楚,只记得她刚刚出去的时候神色有点恍惚,不太对劲,我问她需不需要帮忙,她说要出去一趟。”
闻言,时千并不放下心,掏出手机给她打了个电话。
拨到第二遍才有人接通。
“你在哪?”
正在开车的陶夭眼睛湿湿的,沉静地平视前方,吐出两个字:“开车。”
简单的字眼,没有听出不对劲,时千说:“快开饭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没带耳机,先挂了。”
说罢已经掐断了电话。
陶夭刚才说话的语气已经是尽全力保持的平静。
她给史密斯打了个电话。
之前说过,有什么事可以尽快找他。
本来以为用不着,但现在……她真的需要帮忙。
“带我去医院。”
简短的五个字。
史密斯对于她的求助自然是求之不得,冷静下来,问:“你决定了吗?”
她没说话。
史密斯的动作很迅速,第一时间赶到了之前的私人医院。
短短不到两小时时间,陶夭的状态比下午要差很多,尽管脸上用妆容掩盖,但还是被阅人无数的史密斯看出来。
“意见和他不统一吗?”他多嘴问。
她轻描淡写,“原本就打算和他离婚。”
史密斯对家常里短没兴趣,只是说:“他要是欺负你的话和我说。”
“没有,是我自己找罪受,到时候还需要你帮帮我找个律师打官司,我一个人斗不过他。”
男人不了解她在一个多小时里发生了什么。
但他只需要做一件事,护短。
男人体现霸气的事有很多,但护短真的是最让女人觉得安心的。
因为孕期不长,做了B超后决定做清宫。
清宫便是之前时千说的,很可怕那种,把未成形的孩子部分一点一点地夹断取出。
陶夭想起他说的话,说不让她受苦不让孩子遭罪。
然而,说出这些大话是要被打脸的。
她忍不住笑了,嘲弄讽刺。
唐主任听说了她要清宫的事,有点犹豫,“史密斯先生,你的女儿是……时家二太太吧?”
史密斯点头。
“实不相瞒,之前时二少爷下了令,谁要是给他老婆流产就是和他过不去,他这样的主儿,我们小医院不敢得罪。”
“他撂下这种话?”
唐主任点了点头,几乎云城所有妇产科医生护士都知道陶夭,最近把要流产的人看个仔细,生怕某一个是陶夭的脸。
“你尽管做,出了什么事我顶着。”史密斯没有丝毫的犹豫,“他要找,找我便是。”
“可是……”
“老唐,我的话你还信不过?”
唐主任现在是前有狼后有虎,踌躇了会还是答应,就当不认识陶夭这个人,直接做手术罢,到时候来个死不承认。
…
时千从来没有这么慌张过,好像这世上存在心灵感应般,焦急的情绪显而易见,在客厅里不断地走动。
薄成慢条斯理地玩着手机,“你急什么?”
“我也不知道……”
“实在担心的话打电话问问吧,我刚才就问过曲欣,她说马上就回来。”
时间的薄成抿成一条直线,随即快步向门口走去,拿起车钥匙就出去了。
路上他给陶夭打了个电话,是个男人接的。
警惕性瞬间占满胸腔,“你是谁,她在哪?”
史密斯站在门口,漠漠地看着墙上的宣传图片,面无表情,“她在医院。”
时千问了医院的名字,旋即把车速提到最高。
史密斯望着被挂断的通话,上面的老公备注很清晰,他把手机放回陶夭的包里,继续在椅子上坐着。
两个小时后。
手术时间很短,但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似的。
手术的感觉大抵和闹肚子一般,没有疼痛,只不过心理压力大,陶夭闭上眼睛就能想象到孩子在**里被残忍取出的情形。
完了后也没那么可怕,捏出来的是肉团状的东西。
孕期短,胎儿尚未成形,有些成形的被取出后胳膊和腿都很鲜明。
观察两个小时,没有大碍就可以下床,史密斯小心翼翼扶着她。
拐角处忽然冲来一个男人,几步后平稳地站在他们的跟前。
一双棕色的绒皮皮鞋首先入目,笔直的长裤勒着衬衫下摆,他好些天都穿白色衬衫,黑白分明,犹如男人死死盯着前方的瞳眸。
史密斯掀起眼皮淡淡瞄了下,仍是扶着陶夭,像是没看见眼前的男人,“慢点走。”
出于雄性动物的嗅觉,很容易就感觉到对方眼里的凌厉是因为什么,那是对所有物的强占和霸道。
陶夭平静地开口:“让一下,你挡路了。”
时千深邃的目光从她几乎没有波澜起伏的小脸上绕了一圈,没有动,缄默着。
在她想侧身抬步要走的时候,时千的声音传入耳侧:“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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