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无声地叹了口气,语气认真,多少透露几分薄凉,“干吗这样呢,放手不好吗,我们本来就不该在互不了解的情况下领证结婚。”
时千的心脏像是狠狠地被某个东西狠狠地抨击,他眼神幽邃黯淡,“你是不是爱别人?”
“如果我说是就能让你放手的话,我会回答是。”
男人兀自邪魅一笑,那邪气比平时多了几分哀伤,“可是怎么办,我舍不得你,就算你爱别人心不在我这里,我也不会放你走。”
“你应该放手。”
说罢,手捏着她的下巴,不轻不重,眼眸一瞬不瞬疼惜爱抚地看着,“我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你还要怎样,嗯?太久没做哭你现在痒痒了?”
“我很累。”
“那就睡吧。”他很容易妥协,揉了揉她的头发,“睡醒后再吃点东西。”
顺手把枕头拿过来垫在她的头下,然后扯来毯子盖着,站起身把室温调整到二十六度。
做完这些,他走过来,低头吻了下她的眼睛,“晚安,我爱你。”
以往他觉得把爱挂在嘴边很庸俗,但现在想来再平常不过的事,如同肚子饿了的话就说饿,饱了就说饱,他爱她就可以说爱,但不开口,不代表这些感觉都不存在。
出了门,发现曲欣和薄成正在楼梯口,两个人站着不知在做什么。
时千看都没看一眼,转身下楼。
两人紧跟身后,曲欣问道:“你两怎么了?你刚刚凶夭夭了?”
男人漠漠地道:“看来你的别墅隔音不是很好。”
曲欣瞬间不服,“谁说的,明明是你刚刚吼的声音太大了!”
薄成慢条斯理地把女人往后一拽,自己赶在时千的前面,微侧过身,目光沉沉地看过去。
时千睨了眼,淡笑,“我没什么事,只不过她刚做过人氵巟。”
薄成知道他说得轻描淡写但事情并没那么简单,他们两人状态都不对劲,他不再多问,顺势拉过曲欣也不让她多嘴。
…
小月子对于女人也颇为重要,陶夭这些天一直躺在床上。
陶母有打过电话,知道她在朋友那里住着,有人照顾,稍稍放宽了心,但还是带了些月子补品过来。
熬了一大碗鸡汤送过来,陶夭没什么胃口,强忍着喝了几口便放下。
“这个孩子,时千不让你留?”陶母把碗放在桌上,慢慢地问。
“不是,我自己不想留。”
“不留也好,年纪轻轻还可以再生。”
“我不想生……打算离婚了。”
陶母不以为意地扯唇,“之前就说要离婚也没看有所行动,感情不是玩笑,随随便便就说分手,女人可以恃宠而骄,但不要太过。”
顿了顿,又淡笑,“他同意吗?”
“不同意,但是我可以找史密斯,他一定能雇最有权威的律师给我。”
提到这个男人,陶母面色淡了许多,“这个时候你倒想起他了。”
“他说要帮我,我自然也没有逞强的道理。”
陶母一时沉默。
简单说了几句,她也不多逗留,下楼的时候遇见时千,他变化不大,见到丈母娘仍是讨好不显谄媚的淡笑。
“给她送汤?”时千问。
陶母点头,“她还没睡,你要是想看的话就进去吧。”
男人笑了下,无可奈何那种,“她不见我,我在门口呆一会就走。”
略微诧异后,陶母低低叹了口气,生的孩子有多倔还是只有自己最清楚。
时千说的没错,她不见他。
如果硬来的话,她就立刻起身下床,离开这里,云城总有她能呆一个月而他找不到的地方,再不行,还有史密斯的帮忙。
若不是曲欣坚持,恐怕她早就走了。
此时曲欣站在门口,同情地看着时先生,如实给他汇报,“她今天吃了十颗红枣,一个鸡蛋,嗯……不吃蛋黄,也喝了点豆浆。”
“气色好吗?”
“还不错,用手机下了个游戏,玩得还不错。”
时千点头,放下心来,他上前几步,几欲要开门见她,终究是忍住了。
从裤袋里摸出了香烟,慢慢地点上,叼在唇瓣,哼着小曲,脚步轻快地离开。
曲欣回头看他的样子,略微心疼,但想到他做过的事,又觉太可恶。
三两天后,陶夭便可以正常下床走动了,偶尔也下楼,也会碰上时千。
他看到她,有些窘迫,想转身又舍不得,目光一瞬不瞬落在她的身上,仓促地道:“是你下来见我的……”
几个字表达的意思是:她说他要是再见她,就离开这里。而现在,是她主动下楼无意间碰见的。
陶夭穿着宽大的家居服,松松垮垮扎着马尾,素淡的小脸微微诧异,旋即淡淡嗯了一声。
她走到茶几旁边,俯身给自己倒了杯水。
抬头只觉一阵眩晕,手无意识地撑在茶几上,稳住了身形。
腰身忽然多了一把手。
陶夭抬头,入目的是男人微微泛着青茬弧度优美的下巴。
时千皱了皱眉头,“严重贫血?”
“不要紧。”
她说着便要拂开他搁在腰际的手。
男人没有动,反手将她握得更紧,旋身将两人一同跌入了沙发漩涡中,陶夭忍不住低叫了声。
老实说,连续几天让他和她之间隔着一道门,那滋味真不好受。
食肉动物节肉节食都行,甚至戒食都可以,但让他看着食物不吃……活着遭罪啊。
一个没忍住,男人低头吻了下去,咬上柔软的唇瓣,不敢放肆,小心翼翼地辗转,稍微大胆些,渐渐深入。
接吻的时候陶夭也没有太大的情绪,但发现他的手渐渐探入不该去的地方时,忍不住叫骂:“放开!”
时千立刻松开,顿时也感到委屈,“我就摸摸。”
她一句话也不听地站起来,向楼上走去。
换了身衣服,拿着手机就可以出门。
时千看着她那一身简单不过的行动,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你要干嘛!”
“回家。”
“我错了。”
“你没错。”
男人哑然苦笑,他现在认的错于她而言都是假的。
也是,都是他一手作出来的,怪不得她。
“真要走?”时千跟上她的脚步,“你现在能开车吗,至少也要我送你吧?”
以前的人生完孩子还能下地干活,陶夭没那么矫情,何况至少开个车,她随手从包里拿出车钥匙,头也不回话也不应地走了。
时千握紧拳头,跟了上去。
碰上刚回来的薄成和曲欣,时千拉上一个,随便推了过去:“劝劝她,她要走。”
曲欣一听,忙挡在陶夭的面前,“怎么,干嘛走啊?”
“嗯,回家养一段时间。”
“然后呢?”
“然后……工作。”陶夭淡淡说,“美国和香港那边早有公司邀请我过去了。”
曲欣张大嘴巴啊了一声,默默地低下头,“你要走啊,不留在云城?”
“嗯……”
话还没说完,时千直接甩开磨磨蹭蹭没上前的薄成,妈的不指望他劝了。
“你不能走,你走了,我怎么办?我们的孩子怎么办?”时千紧锁着眉关。
曲欣忍不住笑,“这话说的好像你是被抛弃的孕妇。”
“……”
时千的瞳眸锁在陶夭的身上,“飞羽很喜欢你,你忍心抛弃我们吗?”
“嗯,我们离婚,正好他也不太喜欢我。”
“你……”男人诧异惊讶。
陶夭轻轻袅袅地扯唇,不像是笑,“小孩子的演技终究是差了些,他要是喜欢我,就不会再亲过后擦嘴唇,时千,你和你儿子都是演技派。”
原来她知道。
时千认为她坚持不要孩子坚持离婚的有一部分原因和飞羽有关。
嗯,这样想来,负罪感稍微轻了些,回头找飞羽算账。
可怜的小萌娃在家拿着画笔画曲线图,忽然打了个喷嚏,大眼迷茫,谁说他坏话?
时千没让陶夭一个人开车回去,他硬生生赖在了副驾驶,理由是……没有。
回到之前住的小公寓,顿时感觉温馨。
时千帮她的一些行李放回原处,出来后煞有介事地点评,“你一个人住的话肯定太冷清。”
陶夭点头,“你说得对。”
“应该多一个生物气息,比如……”
“比如之前的布偶猫。”
“……”时千顿觉委屈,他的地位还不如一只猫,“可是做月子需要人照顾。”
陶夭还是点头,“你说得对。”
“我可以……”
“你可以帮我请一个护工。”
“……”
“不行吗,那我请吧。”
“不不,还是我来吧。”时千微微眨了眨眼睛,忽然闪过一丝狡黠邪恶。
于是下午,一个身穿白色护工服的男人出现在陶夭的面前。
陶夭眉目不动,对于这个男人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惊了,“你要做护工?”
“不可以吗?”
“有证吗?”
“没有……”
“没有证你也随便来?”
“……结婚证可以吗?”
时先生顿时感觉结婚证这玩意好处真挺多的,可以受法律效应一辈子上一个人……
嗯,还是免费的,还能生娃。
他有时觉得女人挺不容易的,普通人家花二十来万彩礼就把女方娶回去,完全沦为半个保姆+生娃工具。
所以,宠妻是男人最基本责任。
但很快,责任感满满的时先生被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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