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千翘着二郎腿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拨弄手中的牌,不咸不淡地道:“都他妈已经是结了婚的人,提到以前的事还跟小孩子似的。”
薄成浑身散着源源不断的戾气,此刻目标转移,定在他的身上,“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清楚吗?”时千冷笑,“且不说你现在结了婚,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好歹新娘也是我老婆朋友,你他妈负了人家,我女人也跟我急。”
“她出现了,你就一点也不激动?”
“呵,激动。”顿了顿,“你是觉得她死而复生还是怎么,看到一张差不多的脸还能把人当替身再爱一次?”
薄成眼睛里很快地蓄起寒芒,几近低吼道:“你没见过人,怎么知道不可能。”
时千不甘示弱,冷哼了一声,嗓音一再地提高,“我亲眼看着人在我面前没了呼吸!难道还没有你有说话的资格吗?”
几个人之间的空气陡然凉了下来。
暖气打得足,每个人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衫,之前还些许的热,现在却冷得不行。
郁之深两只眼睛一直盯着眼前两个人,他们之间仿佛立了一个火山,随时爆发。
“得了,大家都是兄弟,干吗为一个不相干的人伤了和气。”郁之深劝说。
薄成冷言回:“谁说她是不相干的人?”
“卧槽,我说的是大嘴无意中看到的那副类似面孔,又不是指三妹。”
自始至终他们都是用“她”来代替,现在突然被人吐出了这两个字,他们几个又是沉默。
郁之深也是无语了,他丫的劝也有错了,那个薄成简直就是疯子。
大嘴兀然开腔,“好了好了,是我的错,不该随口提这事,我嘴贱。”
郁之深也点头,这货是嘴贱,牌打得好好的,突然说他在婚礼现场看到了类似三妹的面孔。
他就说纯属扯淡,这么多年就算三妹容貌不变,他们几个记忆力还会变呢。
几个人中,除了薄成,谁还会对三妹念念不忘。
哦,还有时千。
郁之深坐下来,嘴角勾着自嘲的笑,眼见这事没法摊牌,只觉无趣,拿起外套便说先走一步。
大嘴忙跟过去,“我家里也有事。”
他们脚步还没移开,女人就来了。
陶夭和曲欣站在离他们三米远的地方,两个人刚来不久,还不知发生了什么。
陶夭略微诧异地问:“你们这是怎么了?不是说玩到深夜吗?早早走干嘛?”
郁少颇具欠揍地说:“不玩了,人家还要洞房,要是让咱围观的话就留下。”
他这话说完也没人往下接,若是在平时早有人接着损了。
谁都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
曲欣一心还在婚纱上,愈发觉得碍事,薄成那变态非让她穿着,直到上床,还颇具理由的说他没撕过婚纱。
陶夭把疑惑的目光投在时千的身上,他作势摊摊手,表示无奈。
低沉的嗓音兀然响起:“你们在这里玩,我出去一趟。”
薄成一边说,一边往门口走去,经过曲欣的身边,目光多做停留,不过很快移开,一句解释也没有就离开。
如果曲欣像陶夭那样多点观察,也许就能捕捉到男人眼中一闪而过些许的歉意和愧疚。
这种歉意很可悲。
“怎么回事啊,你们吵架了?”曲欣仍然不知所以,把问题抛给他们的头上。
几个男人都没回答,刚才闹得不行,现在俨然团结在一块,谁也不说。
陶夭直接点名,“时千,你说。”
郁少和大嘴同情又担忧地看着时千,同情的是他被点名,担忧的是他不会真说吧。
像个小学生被老师当堂点名似的,时先生淡定地站起来,说的有板有眼,“大嘴说今天的婚礼举办得不是很好,薄成不服气,说要调录像给他看!”
曲欣是信了,咬着手指头,“不会吧,不是挺好的吗?”
陶夭压根不信,环手抱胸,看着自己男人,一副“你再说谎今晚就跪键盘”的神情。
时先生表示委屈得不行,他也是为她的好闺蜜着想啊,总不能告诉她们说,新郎新婚夜跑去找初恋情人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确定不说?”陶夭势必要追问下去。
郁之深拨弄手里的骰子,“嫂子,男人之间还是有秘密的,而且这秘密留着也是为你们着想。”
他说的是“你们”。
陶夭当即想起这是意指曲欣,想起薄成刚才离开的样子,心里咯噔了下,想必不是好事。
她不再追问,跳开了话题。
曲欣傻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当局者迷,也喝了不少的酒,迷迷糊糊的,坐在薄成的位子上说要和他们玩牌。
另外三个男人心里各自打着自己的算盘。
一个小时后,薄成没有回来。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停留在她的身上,心里想的是,新娘子今晚独守空房,会不会寂寞得流眼泪。
曲欣半点问的意思都没有,心里想的是,薄变态今晚别回来吧,哈哈我就可以一个人独占大床。
一局结束,夜已经深了,他们本来打算要回去,外面天冷又困得不想开车。
别墅的客房不少,曲欣挽留他们住下。
陶夭和时千两人呆在一块房间里,才慢慢地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时千敷衍:“小事而已。”
“不说是吗?”
“老婆,你别逼我,你要是逼我的话,我就……”
“你就怎样?”
“我就求你别逼我。”
“……”
陶夭看都不看他,直接上床睡觉,见时千也坐在床上,直接一脚踹开他,“撒谎精别和我睡一块。”
“那我睡哪里?沙发?”
“你想的太好了,地板。”
“……”
时先生思来想去,还是觉着不说为好,陶夭一旦知道的话,保准暴跳如雷,看见薄成一巴掌都能毫不犹豫地扇过去。
刚才还和兄弟杠上,转而又替他着想,时先生很不容易啊,一边想着,一边向沙发走去。
半夜不知几点,陶夭迷迷糊糊醒来,摸了摸旁边,愣是没摸到男人的身子。
她叫了声,琢磨他不会真睡沙发了吧。
啪地按亮灯,却没有在沙发处发现人影,陶夭瞬间皱起了眉头,推门走出去。
恰时看见主卧门开着,灯也大亮,曲欣也从卧室走出来。
“怎么回事?”曲欣问。
陶夭也不知怎么了,只说:“时千不知道去哪儿呢,我正找他呢。”
曲欣也说:“薄成到现在也没回来。”
她们两个像是心有灵犀似的同时醒来,同时发现不对劲。
陶夭给时千打了个电话,结果听见铃声从客房传来,他连手机都没带,人就不见了。
经过其他客房的时候,门也开了,露出郁之深的半张脸,迷迷糊糊:“怎么回事,好吵的说。”
“时千和薄成都不见了。”陶夭简明说。
郁之深眼睛半睁开,“不会吧……薄成不是没回来吗,老时应该去找他了。”
顿了顿,揉了揉头发,“我就是被车声吵醒的。”
他们的车都不错,发动引擎时声音响亮,这里别墅不是很大,车库离得极近,倒车的话,吵醒他们也正常。
“给薄成打电话吧。”陶夭说。
曲欣摇头,“我刚才打了,没用,他们不会出事吧。”
她心里焦急,才说出心里的担忧,这时陶夭也不想责怪她让她收回这些话。
应该不难猜出,薄成现在做的事,对曲欣有害无利。
陶夭把最后的希望放在郁之深的身上。
郁少心咯得慌,低骂了句,次奥,他为什么要在这里住下呢,摆明是要当靶子使。
他磨磨蹭蹭,“哎好困啊,你们还是早点睡吧,他们两个大男人在一起不会出事。”
说罢便要关门睡觉,被陶夭脚抵住了,她直接拽住他的睡帽把人拖了出来,一字一句犀利道:“说吧,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薄成去哪里了?”
郁少委屈得不行,“我真不知道啊。”
“再不说,你今晚别想睡觉。”
“不睡就不睡。”
郁少不是时千,很少有把柄被人拿捏。
陶夭实在没办法,三个人干站了一会。
比耐力,郁少不是她们的对手,总不能三个人一直这样站下去吧。
“我说,两位太太,你们就放过我吧。”郁之深实在没办法,只得招,“告诉你们还不行嘛,今晚我们几个吵架,是为了三妹。”
她们对这两个字都不陌生。
“大嘴说在婚礼现场看到了类似三妹的面孔,薄成就……就不相信呗,两人吵起来了,然后就去求证了,老时呢,应该是出去找薄成了。”
郁少到底是做律师的,该说的话能耍滑头就耍滑头。
这样说,倒也合情合理。
“噢,不相信啊。”曲欣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卸了妆的小脸丝毫掩不住脸上的讽刺,“那他真是个好奇宝宝,新婚之夜去求证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郁之深很少和曲欣接招,没吃过利害,这回算是吃了,“话怎么这么说呢,你知道男人酒喝多了爱吹牛,薄成性子又倔,不管什么事,非要争个对错才肯罢休。”
“哦,我晓得了。”曲欣淡笑了下,“这样的事也要争个对错,以后我学上了,屁大点事也不会放过他。”
郁少皱了皱眉,也不知怎么说下去,感觉越抹越黑,索性保持沉默。
陶夭轻而易举地就吃准郁少会耍滑头,对他说的话持半信的态度,只不过懒得再去追究。
曲欣正准备回去时,忽然调头说:“你们说,捉女干是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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