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欣一边说一边豪爽地把杯子举起,一扬而尽,入口后发现口味清淡。
陶夭把她的酒换成了白开水,此时正慢条斯理地削水果,“继续啊。”
“给我酒。”
“一个人喝很没意思。”
“那就两个人,你陪我。”
“我已经学乖了,不喝酒。”
一分钟后,曲欣瞪大眼睛看着一边说着学乖一边摸出烟盒抽烟的陶夭。
很久没有碰尼古丁,味道生得很,吸了一口后便直接掐掉,嗓音不知何时沙哑起来,“很不巧,我也失恋了。”
“你失什么恋啊。”
“我吃药被他看到了,他……很生气,也许更多的是失望吧。”陶夭自认为无所谓地笑了笑,“然后说什么放手,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抓住我的手,有什么可放的。”
不过,她理解的放手也很简单,大抵就是,这个爱情游戏,老子不玩了。
曲欣闻言,原本喧腾的她一下子安静下来,沉思着,低低地叹了口气。
“可能他说的放手是认为你现在还在秤上, 如果他不抓紧的话你就会偏向另一边。”
“另一边是谁。”
“江教授啊,你以前对他那么用情,时千表面上不说,心里恐怕吃味得很,明里暗里竞争。”
陶夭咬了口苹果,酸甜绕在味蕾上,心渐渐也平静许多。
曲欣已经放松躺在沙发上,扔掉盛白水的杯子,直接攥紧酒瓶,“无所谓啦,不过是男人嘛,还没振动棒贴心。”
陶夭,“……”
刚才看到的曲欣还是一副怨妇的样子,转而就成了……女阿飞。
两人同时窝在床上看电视,外面天色已深,也没人提醒她们早些睡觉,可以想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
曲欣盘腿坐着,漫不经心地问:“我和薄成明天去办离婚手续,你们呢?”
陶夭敷衍,“不清楚。”
“什么不清楚,摆明了是你不想离,不想离就说啊,干吗窝在心里,我还是很看好时先生的。”
“看好的话,我给你们说说?”
曲欣打她,难得正儿八经地说说话,她非要扯远。
陶夭佯装求饶,正了正神色,“我真不清楚,如果他要离的话,我也不会挽留,如果他不离的话,没准我哪天心血来潮就主动找他……”
“找他复合?”
“……找他离婚。”
“……”曲欣翻了个白眼,说来说去还是没有复合的机会,“夭夭,老实说,你们两个挺不容易的,有什么事不能解决吗?”
“唔。”陶夭仰脸笑了笑,轻描淡写,“难道你不觉得我两的某种遭遇挺相似的吗?”
“什么遭遇?”
“就是,你自己想啊。”
曲欣还真想了想,然而实在没想出来是什么鬼,正要开口询问,脑子忽然冒出了一个名字。
阮静。
她恍然大悟,“你不会认为时先生和你说放手的缘故是阮静吧。”
陶夭摊手,“这是你说的,我没说,至于是不是,谁都不懂。”
“次奥,我怎么忘了,时先生对三妹的感情也是暧昧不清的。”想到这儿,曲欣更是来气,“妈的,男人都有初恋情结,人死了还惦记着那张脸。”
“……睡觉吧,想多了只会自寻烦恼。”
“睡不着。”
陶夭已经按灭了灯。
没法子,只能躺下睡,辗转反侧好一会儿,还是睡不着。
不知过了多久,曲欣背对着陶夭,眼睛穿过黑暗,望着窗帘喃喃道:“我知道,你和我一样,也睡不着的,夭夭,你也爱上时先生了,是吗。”
然而,迟迟没有回应。
她也没有坐起来察看,闭了闭眼,咸涩的液体流出。
曲欣大概就是,大骂男人千万遍,想起还是流眼泪。
…
第二天,陶夭很早地起来,给曲欣做了早饭,佣人来后倒是很不好意思,怎么麻烦客人做饭呢。
陶夭笑了笑,只说自己要练厨艺。
心是好的,然而等曲欣洗漱下楼后,对着那一盘黑色的煎蛋实在无味。
“看吧,时先生把你惯坏了,煎蛋都不会。”曲欣撇了撇嘴。
“多练练就好。”陶夭解开围裙,淡定地坐下,喝了口牛奶,就着吐司和花生酱。
“今天上班吗?”
“辞了,不上。”
“卧槽,打击过度吗你?”曲欣简直不敢相信,“那么敬业的你居然不上班了,打算干吗?”
“去美国进修。”陶夭拿起勺子挖了一大勺花生酱,一边说,“之前史密斯来找我和我谈过这事,他是希望我出国的。”
“史密斯……是不是……”曲欣话没说完。
“嗯,他是想找我妈复合。”
“时千之前向我打听过,史密斯是谁,他好像挺吃味的。”曲欣耸了耸肩,“可惜我不知道他是谁。”
“他就知道瞎想。”
陶夭说完这句,放下勺子,咬了口吐司,只觉干涩得很,忙喝了口牛奶咽下。
用完早饭,一时半会也不知做什么。
曲欣因为要出门和薄成办手续,丢下陶夭一个人倒也无趣,索性一块儿带着。
两人约在民政局,十点见面,然而等了很久也不见薄成来。
曲欣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薄成,你说你做老公失职,做个前夫也他妈磨蹭得跟个娘们似的,有种现在就过来。”
“呵,别找什么阮静在病房需要人照顾为由,你现在和我离了,整天整夜呆在她身体里我也没异议。”
“不来?不来我就砸了阮静的病房,你没有种我还有种呢!”
陶夭在旁边无奈地勾唇,这事曲欣还真做得出来,找几个人砸医院也正常。
不知是听了这句话还是薄成实在受不了曲欣一个劲儿骂他龟孙子,不到二十分钟开车过来了。
他风尘仆仆的,身上还带着消毒水味,本来就不喜欢这味的曲欣更是嫌恶地捂着鼻子。
薄成看了眼火冒三丈的女人,又瞥着陶夭,“你和时千怎么了?”
陶夭站在阶梯上,手抄在衣袋里,淡淡地回:“不怎么,和离吧。”
“喜欢跟风?”
“跟你们的风倒不至于,毕竟有股出轨的酸臭味。”
“……”
薄成习惯曲欣的大嚷大骂,自然也习惯她的冷嘲暗讽,一副不愿与小女人斤斤计较的样子。
曲欣抬手摸了摸头发,“走吧,面瘫脸,出了这个门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跟你替身妻子好上了。”
薄成面无表情地看她,“出了这门我再上你就是犯罪了。”
“哦,你也知道啊。”她浅笑兮兮。
“犯罪也有郁少顶着,进去个把月出来再上你,也图个乐趣。”
“那随便你吧,监狱那东西不是那么好蹲的,也没有好兄弟把关,万一哪天我让人把你的根断了,你连再进监狱的机会都没有。”
曲欣浅浅地呼吸,丝毫不畏惧地抬头看他,眼眸里尽是咄咄逼人。
女人狠起来,不会比男人弱多少。
良久,薄成吐出一句话,“我不想离婚。”
曲欣已然背对着他向里面走去,晃了晃手中的结婚证,“不离就别想安分度日,只要阮静活一天,我就骚扰她十天。”
他拉住她的胳膊,却被条件反射地甩开,索性把入口堵住。
曲欣望着横在自己面前的胳膊,嗤笑了声,“薄行长,你这是什么卵意思啊,吃着锅里惦记碗里的?”
“我们不闹了,好好过。”
“行啊,不闹了,你发誓再也不去找阮静,咱就好好过。”
薄成没说话。
曲欣环手抱胸,唇畔划开无声的笑意,“前男友渣绝顶,前老公贱到底,我怎么都摊了个极品呢。”
“嗯,以后摊不上了。”他摸了摸她的头发,“曲欣,你喜欢我,离不开我的。”
曲欣稍稍有些动容,眉目顿住。
半晌, 她别过目光,“是啊,我喜欢你,那你喜欢我吗,还是说,你喜欢我,却忘不掉三妹?”
薄成深呼吸了一口气,“是。”
“可那终究是个死人,你忘不掉我可以理解,现在带了个替身是什么鬼?薄成,只要你答应我,从此以后不再见她,我们就不离婚。”
良久没听到男人的回话,曲欣忍不住问:“你说啊。”
“你要听假话的话我可以立马就回应你。”薄成微微沙哑低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我需要掂量,自己能不能做得到。”
“不用掂量了。”
曲欣头也不回地往厅里走,只留下一个背影。
始终站在身边当看客的陶夭低低地叹了口气,“薄成,你要是个男人现在就把婚离掉,曲欣还年轻,不怕以后找不到好的,你这样拖着,对两个女人都是伤害。”
难道她对他说话还稍稍地认真。
薄成犹豫了下,终究还是踏进了门。
很快,红本子变成了绿本子,曲欣进去前一脸痛苦,出来后已然平静下来。
薄成因为还要去医院,匆匆地走了。
曲欣望着他离开的方向,扯了扯唇,淡笑,“其实我挺倒霉的。”
陶夭摊手,“还好,比起那些未成年就怀孕打胎被男友唾弃的女孩好很多。”
“这倒不是,我只是觉得……离个婚都他妈**队,真是倒霉透顶。”
“……”
婚离掉了一身轻,仿佛什么负担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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