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欣乐得不行,张扬舞爪抓陶夭的痒痒。
两个人笑成一团,充满零食酒味电视剧的房间,越乱越让人安心。
她们年龄也不小,过年就二十四了,陶夭心智更是早熟,若是她自然不会和小鲜肉纠缠。
曲欣不一样,她只要短暂的快乐,当然能长久更好。
两人都知道以后的路并不平坦,曲欣现在说试试,无所谓的态度,真到擦出火花的时候,就会担心人家嫌弃她是离过婚的女人。
第二天,两人都睡到下午。
陶夭因为要去公司办辞职手续,赖了会床,还是让自己起来,她意志力还是比较坚定的。
去了公司,孙老板还是以前的态度。
她一说辞职,善于观察的孙老板问:“不会吧,你和时总又闹别扭?”
“没有。”
孙老板松了口气。
她又说,“要离婚了。”
“……”
孙老板想问又不敢多问,眼下最棘手的是同不同意她辞职,万一只是小两口闹别扭,他给办了手续,两人再和好怎么办。
“这样吧,陶经理,你也知道到了年末,公司的事务就特别忙。”
“嗯?所以呢?”
“你看能不能等年末后再辞职,还能拿年终奖呢。”
虽然年终奖的钱对于嫁入豪门的她不算什么,但孙老板知道她好强,年终奖是对一年工作的肯定。
陶夭似乎思索了一会。
孙老板又说,“你看你这段时间来公司的次数不多,经常请假,很多项目都被别人拿走了,钱不是重点,但是主要积累工作经验。”
顿了顿又说:“要不过几天有个出差项目,我交给你去做,领着一帮实习生,不仅锻炼他们,也锻炼自己。项目完成后也赶上过年。”
原本不太坚定的心听到这番话,她最终动摇了。
孙老板打的算盘还是有一手的,陶夭的性子他能摸得都摸透了,不会轻易说辞职也不轻易说离婚,既然说了,那估计真遇到事。
他不妨把她弄到外面呆一会,说不准夫妻两小别胜新婚。
过段时间后的时先生跟随陶夭的脚步去冰川国家,要是知道孙老板打的糟糕算盘,非得气得够呛。
孙老板目前还一概不知,认为自己十分热心肠,“我待会让秘书把资料发到你邮箱,先了解下合作公司,再去的话也方便不少。”
陶夭点头。
“你美式英文不错吧?”
“学就是在美国上的。”
孙老板笑容满脸,连声说那就好,他只把陶夭当时太太供着,一时忘记她自己的背景。
从公司出来后,陶夭坐在车里,一时愣住。
明明决定好要去美国的,结果到现在,也没联系史密斯,这些天跟着曲欣玩,脑子常是空白一片。
这种状态很鲜有。
她漫无目的地开着车,不知不觉发现是往时宅的方向,到了门口一时不知所措。
老佣人过来迎接说了几句问候的话。
陶夭脱口而出:“我回来拿东西。”
她本意不是来拿东西的,眼下到了这里,却只能拿这个作为借口。
老佣人听她这话,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余光瞄到了一抹高大的身影,“时先生……”
“你要拿什么东西?”
刚从车上下来的时千几步走到她的面前,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一些……我暂时也不知道。”陶夭眨了眨眼睛,侧身往入门走去。
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身后男人炙热的视线。
“等等!”
身后忽然传来他的声音。
陶夭应声而停。
时千走到她身边,慢慢地说:“先去吃午饭吧,我会让人把你的东西打包好,你吃过饭就可以带走。”
陶夭大脑空白着。
她刚才竟然因为他的喊声,而感觉到一丝挽留的希冀。
抬眸,本以为能看到他的脸,却是一片模糊,他的身影和她擦肩而过。
陶夭自己在原地喃喃,“嗯,留下吃饭……”
她说留下吃饭,饭桌上却并没有看到男人的一抹人影,吃得差不多时他才从楼上下来,手里多了一些书籍。
“这是你常看的书,我给你取下了,还有一些你喜欢的衣物,也打包好了,至于日用品,你要是想带就带走吧,反正留在这里除了给我看也没有其他的用处。”
顿了顿,他随手把书放下,身子像是没什么力气,嗓音低弱,“当然,这个宅子里如果有你想带的东西,都可以带走。”
包括他吗。
陶夭闭了闭眼,也不知自己怎么笑了,可能是被心中的想法逗笑了,然而实际上却慢慢起身,然后瞄了眼书籍。
“衣物什么的不需要带,我只是想拿这些书,因为是典藏版……”
理由果然扯淡。
陶夭说完这些,摸了摸肚子,感觉撑得慌,一顿中饭竟然吃了半个小时之久。
“你不要为我操劳了,去吃点饭吧,我想去散散步,吃多了。”
她留个温淡的背影。
迈步在鹅卵石小道上,陶夭抬头,天青得很,没什么阳光,而且风大,散步实在不是个适宜躲避他的理由。
可是,又舍不得直接拿书离开这里。
不知不觉她来到了花房,萧条的冬季唯有花房的香气能把她吸引,温室里的花朵自然娇贵得很,却不吝啬花香。
她看了很久,心中忽然升起某种想法。
要把这个花房毁掉的想法。
尤其是这片蓝色海洋,淡紫色的灯光洒下,和蓝海相映,室内雾气丝丝,如同梦境般美丽。
这般的闪耀,简直刺眼。
眼前的光忽然被遮住了,以为是他,她并不急着转身。
脚步却轻得不行,陶夭看着地上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人影,猛然转身,发现阿尤仅离她几尺的距离。
脸上浮着掩盖不住的慌乱,脚步下意识地退后,努力保持平静,“你怎么老是,神出鬼没的。”
“你,不要来这里。”阿尤忽然开口说话。
不等陶夭意外,她又说:“这里是,三小姐的花房,你不可以靠近。”
“我……”
“不可以靠近。”
阿尤此刻脸上的神色就像脸上涂了白粉似的,可她这样的人不会多做打扮,好在是大白天,不然真是吓死人。
陶夭落荒而逃。
她不知自己是不是怕阿尤,同为女人,实在搞不懂阿尤身上的某种阴森。
陶夭再回到厅里,已然没有一个人,连个打扫的佣人都没有,周围静谧得可怕。
像是陷入一个纠缠不清的梦中,神志恍惚,不确定是不是梦。
“怎么了?”
头顶忽然响起男声。
抬头,时千正不急不缓地从楼梯下来,身着深蓝色样貌背心,内衬白色衬衫,长裤托出笔直的长腿,身子清清绰绰站在她的面前。
“没……没什么。”
“不舒服?”
“还好,我……”陶夭眨了眨眼,深呼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拿起准备好的书籍,脚步却怎么也迈不开。
时千眉梢一挑,毫无预兆地挡住了她的路。
陶夭心神未宁,“怎么了?”
他像往常一样喜欢把她的路挡住,然后逼近墙角,把人困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这回,却只是努了努嘴,“还有一本书落下了。”
陶夭偏过头,确实有一本落在那里,不知是她故意落下想拖延留在这里的时间还是怎么。
拿起落下的书,她才彻底恍然大悟——她是舍不得离开他的。
纵然吃药是为了防范,或者不信任,当时这和感情无关。
妻子深爱丈夫,不代表信任他在外面不会出轨。
也不知是谁喜欢把这爱和信任扯在一块,灌输她的思想。
“时千,我有话要说。”陶夭忽然说,手里的书一落掉地。
时千抿紧薄唇,也没问她什么事,只是微微俯下身,夹起那本不厚的书,然后才问:“嗯?”
她的话堵在喉咙间,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眼睛,“我……其实我……”
舍不得离开。
“你什么?”男人的脚步靠近了。
她眼神倔强,微咬着唇,吞吞吐吐不知该怎么说下去,头埋下来。
忽然,后脑勺忽然被人扣住,倾前,男人的指腹在她的脖颈处流转,唇上一片温热。
轻轻咬吻着,没有任何的理由,这回没有抵在任何的地方,男人的手把她身子扶得很稳,她还觉得身子软摊得不行。
陶夭小手死死抓住他的胸襟用来支撑自己的身体,主动倾斜过去,回吻着,眼睛闭紧,睫毛忽闪忽闪落曾在男人的眼脸上,心痒得不行。
“其实你,舍不得我,嗯?”他低低地问出了口。
离开唇,陶夭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的空气,有点无可奈何地看他。
“时先生。”
门口的阿尤忽然走了过来,她不知何时站在这里站了多久,毫不客气打断他们,每个步伐紧促。
时千微眯了下眸,“怎么?”
“花房里的花都被砸了。”阿尤嘴上毕恭毕敬,眼神却犀利地看向陶夭。
“砸了?被谁砸了?”
男人的语气显然过分的担心。
其实他也没有问为什么阿尤会说话,这应该也是诧异的事。
阿尤不说话的时候性子静静的,一开口如同怨女一般,嗓音沙哑,字字却清晰,“目前还不知道。”
“我去看看!”时千松开了陶夭,头也不回地大步往前走去。
陶夭原本攥着他的衣襟用来支撑自己,忽然一下没了支撑点,身体向后踉跄,手无意识抓住了一样东西,顿觉一痛。
摊开手,掌心一片鲜血,她看了眼装饰柜,刚才戳她手心的便是船状的木雕。
抽出纸巾擦了擦手,然后看了眼门口,空无一人,时千急煎煎随着阿尤去了花房。
那么一刻,她忽然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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