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总,你过来,我把位子让给你。”秋葵极其地识趣说。
于是陶夭旁边的位子就被卖出去了,而卖主还饶有兴致地听教授讲课。
陶夭看了眼台上的教授,压低声音道:“你的衣服在我那里,有空送给你。”
“不用,你告诉我住的地址,我去取。”
她抿唇不说。
想起他和公司女职员搭话的样子,陶夭心中不免恼火,不管他说什么,都置之不理,那件西装披来的好感很快就被嫉妒代替了。
“这个教授的裤子拉链没拉。”时千不动声色写了张纸条。
陶夭冷眼:关你什么事。
不少同事显然都注意到台上的差错,注意力多数从演讲转移到裤子上。
这时,台上响起教授威严的嗓音:“那位同学在开小差,麻烦你站起来。”
他们这组的人皆是一惊,认为说的是自己,除了时千以外,其他人都站了起来。
比的是……脸皮。
老教授手一挥,“不是说你们,是说他。”
他手指了个方向。
时千这才在大家瞩目之中站了起来,中规中矩地像个学生那般,“教授,有事吗?”
“把你的纸条交出来!”
“什么纸条?”干脆装傻。
教授一步一步地走过去。
时千表示很无辜,低头看了眼陶夭,她正幸灾乐祸地抿唇笑,看吧,活该。
教授已经拿起桌上的纸条,攥在掌心,命令道:“读出来。”
他无奈地看着教授,“这不好吧?里面的内容,不太好。”
“读!”
时先生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展开纸条,英文标准清晰地翻译:“这个教授的裤子拉链没拉。”
“……”
全场发出哄笑声。
教授显然气得不行,忙背过身子把拉链拉了起来,手一挥,“下课!”
于是不到四十分钟的培训就宣告结束。
拉好拉链,教授气不过自己被人笑话,指了下时千,“你是哪里的员工?”
秋葵等同事想开口解释:“他是……”
“他自己有嘴。”
时千摊了摊手,“不好意思,我下次不会了。”
教授瞪了他一眼,十分不爽地走人。
其他同事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们的时大总裁。
陶夭慢条斯理地拿起笔记本,“时总,你真是为公司长脸,课不听就算了,还耽误别人学习。”
“我哪耽搁了,好心提醒他而已。”
还有同事笑得幸灾乐祸。
“还笑,小心你们裤子的拉链没拉。”时千慢悠悠地呛道。
第二节课又开始了,教授没有之前来得那样勤快,反而迟到了一分钟。
有人提问:“老师干嘛去了?”
后排人接:“去厕所拉拉链了。”
“……”
门口陡然站了个人,教授威严地一步一步走过来,目光却是不自觉看向下面,确定拉链完好无损。
他进来后,在黑板上用英文写下一个问题:这就是问题。
“哪位同学上来做?”教授问道,“做错的话罚站半节课。”
其他人表示沉默。
“都不举手的话我要点名了。”
又是一声提醒。
有的同学想答案,有的同学计算抽到自己回答的几率是多少,是否涉及外界因素。
时千想的是,找个理由,今晚去陶夭那里住。
“那位同学,就你了。”教授一声命下,指的便是上课还开小差的时千。
时先生愣是看着他,妈的公报私仇?
“干吗?”他无辜地问。
“来,写下这个问题的答案。”教授指了指黑板。
时先生慢悠悠走到台上,思考好一会儿,拿起了水粉笔,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下走近了白色的答题处。
黑字写的是:这就是问题。
他写的是:这就是答案。
然后漫不经心地看了看周围,不对吗。
想为难他的教授没看到自己预料的结果,很不满意,声音沉重地让他先回去。
时千坐下后不到三分钟,又坐不住了,东看看西望望,当然望的是旁边的陶夭。
她低头正在用心写教授发下来的答卷,碎发微微垂下,挡住了小半边脸颊,秀丽清纯。
教授暂时离开一会儿,让他们写答卷,可以互相讨论。
时千闲来无事,拉过他们一群同事问:“这些问题很无聊,我给你出个难一点的吧?”
陶夭抬头看了他一眼。
秋葵跃跃欲试,“问吧。”
“一个桌子上总共有12根蜡烛,先被风吹灭了3根,不久又一阵风吹灭了2根,问一共有多少根。”
秋葵,“这还不简单,7根。”
其他同事和陶夭,“12根。”
时千点了点头,“是12根。”
秋葵,“……”
“再来一个吧。”
时先生又说:“桌子上总共有12支点燃的蜡烛,先被风吹灭了3根,不久又一阵风吹灭了2根,最后桌子上还剩几根蜡烛?”
秋葵这时答得比谁都快,“12根!”
时千笑眯眯的,问陶夭,“你说呢?”
她托腮,沉思了一会,“5根?其他的都烧完了?”
时千乐滋滋凑过去,老婆就是厉害,为了奖励你,来,老公亲一个。
然而陶夭很不客气地挪了挪位子。
不幸的是,教授回来后,他们这桌的答卷都没有完成,后半节课,一群人都被罚站。
幸运的是,刚站起来,就下课了。
陶夭和几位同事收拾东西准备走人,本是一道的,搭一样的车,秋葵暗中使了个眼色,让其他同事先走一步。
陶夭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坐车走了。
手机响起,寒风之中,她掏了出来看短信,秋葵发来的:对不住啦陶姐,你坐时先生车吧,我们先走一步。
陶夭先是一恼,转而又笑,他们几个人是把她当做小姑娘吗。
就算不搭车,校门口也有大量出租等候,她英文可谓十分流利,根本不是问题。
双手抄兜往门口走去,身后响起一道喇叭声,紧接着车窗摇了下来,露出时千半边俊脸:“一起吧?”
现在面对他,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陶夭摇头拒绝,“不顺路。”
“你还和我客气?”
她笑,他明知道不是客气,“你的车哪里来的?”
“WUW借用的。”
人果然是分等级的,他们几个人挤在一辆面包车里,人家却开着奔驰系的商务车,没事还能在路边搭讪小姑娘。
陶夭快步往前走着,并不搭理他。
外面的风寒冷彻骨,这一年的冬季每天都要比往年低几度,她裹着临时买的外套,实在抵不住冰寒。
走到路边,果然有出租经过,还未来得及招手,时千的车再次挡在她的眼前。
好像不是故意的,但确确实实经过她这里时减了速度,正要恼他,车子却一声不吭地开走。
那辆出租也跟着一起走了。
气得陶夭忍不住跺脚。
五分钟后,仍然不见出租,陶夭再次沮丧,忍不住用中文大骂了句:“真是无赖透顶了。”
偶尔有一两个行人经过,多留了几眼,听不懂中文。
“谁无赖?”
身后忽然响起一个男声。
陶夭侧过身,皱眉,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他。
“先上车再说。”
“不用……”
“你的笔记不想要了?”
陶夭一愣,下意识摸口袋,空空如也,临时买的衣服好看是好看,但不实用,不御寒,连口袋也是仓促缝补。
随手揣兜里的笔记本不知何时丢的。
时千看她无辜诧异的样子,低笑两声,拉起她的胳膊把她往车上带,“在车上,我拿给你。”
“你还给我就好。”她不肯。
“上不上车?”
他轻描淡写地问,表达另一层意思:你想不想要笔记。
陶夭低低叹了口气,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想要撇清关系,真是一件难事。
时千从后座拿了一个大袋子,里面装的是浅粉的泡泡羽绒服,款式略显稚嫩,交过男朋友的人都应该知道,让男人买女人衣服是件多么扯的事情。
陶夭抿了抿唇,“这什么?”
“给你穿的,你看你冻成什么样。”
“给我穿,这个?”
她实在无语,这衣服能不能再粉嫩一点?早在十八岁时就不喜欢粉红浅紫之类的颜色,更偏向于灰黑白。
时千沉思了会,根据平时她的穿衣风格,这件的确不太合适。
嘴上却硬得厉害,“我觉得你穿粉色肯定好看。”
“你什么时候买的?”
“刚才。”
陶夭眨了眨眼,心中不经然泛起波澜,还以为他人和车都走了呢,没想到是买衣服去了。
“随手买的,你要是觉得不好看的话就扔掉。”时千多少有点憋屈,话尽量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第一回给女人买衣服,而且那么短的时间里,见橱窗前挂的衣服还不错就……”
说话间,陶夭已经把外套脱了下来,换上粉嫩嫩的羽绒服。
她内衬白色的羊毛衣,低领,露出精致的锁骨,外配嫩粉,怎么看都像个小孩子,好在颜值驾驭得住,倒没有给人故意装嫩的意思。
“好看吗?”她随口问。
“拉链拉起来。”时千别过目光。
“我穿衣服不喜欢拉拉链。”
“难道你不觉得冷吗?”
“那也不喜欢,拉起来感觉很臃肿,像个企鹅。”
像不像企鹅他不知道,只晓得她现在的样子真让人忍不住把崩紧了的毛衣扯开,再压倒好好吃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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