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再说一遍!”
“我……”医生见他现在是个中国人而且还在生着病,毫无畏惧地把话重复了一遍,“这不是一件大不了的事,她只是失了一点血而已。”
一拳直接挥在了鼻梁上。
时千眉目不动,薄唇民成一条直线,眸间的戾气仿佛喷涌而出,又是一拳挥过去,身上原本的从容温雅都被凶暴所包围。
“噢,妈的。” 医生骂了一句,身子已经稳不住倒在了地上,他赶忙呼叫。
时千原本身体比平时虚很多,人来了他不忘在那个医生的腿上狠踹几脚,才被强制性拉开。
“有话好好说。”
把他们从雪崩中救出来的消防员呵斥道。
“转院,立刻,马上。”时千冷声命令。
“附近只有这一家大医院。”
“是么,明天这家医院会倒的。”
消防员皱眉,显然不理解是谁说出这么狂妄的话,不过也习以为常,美式腔调经常带有信不信不让你见不到明天太阳的说法。
史密斯赶来的时候,时千正把护士送来的吃的丢开。
他现在太暴躁了根本镇定不下来,病床上的女人生死未卜他们这群医生护士还在他面前谈笑风生,如果不是看在救援消防员的面子上真想立刻把这里砸了。
史密斯看到他这副样子,直接通知医生:“给他注射镇定剂。”
时千闻言,薄唇溢出寒凉的低笑,“我为什么听你的话。”
“她是我女儿,我是来给她配血型的。”
“用这个来威胁我?”
“我想,她在你心里的重要程度,远超我这个做父亲的。”
时千静默了几秒, 望着拿着针向他走过来的护士,没有动,“我不用打针,你现在给她输血。”
“如果你再发疯呢。”
“你可以叫人把我绑起来。”
史密斯既然来了,肯定带了不少人,再说美国是他的地盘,制服时千根本不在话下。
史密斯答应后便去配血型。
时千稍稍安静了下来,坐在床边抚摸陶夭的脸颊,心像是被之前的雪崩似的狠狠地冲击了下,旋即又是不理智的愉悦,痛感和快乐并存。
她不惜用自己的命救他……还不承认是爱吗,口是心非的小女人。
“夭夭,你乖乖醒来,我保证不追问你为什么救我,嗯?”
时千低低地在她耳边呢喃,大手揉着她的耳垂,细细的摩挲,希望她能听见。
医生说抽血量大概是八百,当然这是保底的,具体谁也不知道,但是她自从救援后一直昏迷到现在,不得不让人担心。
史密斯抽完血后坐了一会才过来。
时千抬头看了他一眼,疏离淡漠地道:“谢谢。”
“她是我女儿。”
“我知道,不过,想必她醒来也会和你说谢谢的。”
史密斯坐在沙发上,笑了笑,“你还把我当成情敌,是夸我……年轻?”
“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脸皮是厚的。”
“……”
时千欠起身,不急不缓地走到沙发的另一侧坐下,摸了摸额头,“话说你从曼哈顿到这里,用了最短的时间……”
“超音速私人机。”
“大佬。”
“……过奖。”
两个男人之间没什么话说,说到底,史密斯终归是岳父,时千一开始对他有偏见也仅仅是认为这是个情敌,如果知道是岳父的话……
想必态度会好转许多。
史密斯站起来,看了看病床上的人,淡淡道:“我先走了, 她醒来的话Call我。”
时千也站起来,嗯了声,静默一会说:“之前不知道你是夭夭的……父亲,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史密斯笑,没有见谅,他根本没放在心上,一个成功男人到了这个年龄是不会把小事搁在心里给自己找不自找的。
时千送他出了门,史密斯便离开了。
空荡荡的病房里,他坐在床边,闭目养神,直至护士过来说要给他量体温。
“不用,我自己的身体很清楚。”
刚才医生和护士对他的态度来了一个大转弯,想必是史密斯关照的,任何地方狗腿这玩意都是无可避免的。
时千最后没有量体温,饭也没吃陪在床边,第二天早上才感觉被子有触动。
陶夭迷迷糊糊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到头发凌乱的他,眼神呆愣,薄唇张了张却什么话也没有。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很难受,想不想吃东西?喝水吗?”
时千忽然一下子激动万分,连话都说不清楚,握着她的腕。
陶夭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时千低头,忙松开了手,惊慌失措,“我……”
“我没事,有点渴。”陶夭嗓音沙哑地道,手撑在床上试图站起来,不小心触动腕处,一时没了力气。
时千大手托住她的后背,另一只手把枕头垫高,替她掖了掖被角,“你等等……”
病房里没有水。
于是,全走廊都听到时先生的喊声:“Water?”
原本值班的护士睁开惺忪的双眼走过来,遏制他小声点,还有其他的病人。
医院环境实在恶劣,连要杯水都困难。
陶夭醒来不到一个小时,他们就离开这家医院,史密斯在曼哈顿请了专业的医生和护理。
曼哈顿是纽约的经济主脉,房价更是昂贵得不像话,光是有钱也未必能买得到,这栋浮层公寓显然是花了大价钱。
陶夭醒来后精神好很多,行走自如,一切正常,时千告诉她醒来的经过,看见史密斯后,她微微一笑,“谢谢。”
史密斯望着她,心里莫名觉得安心,“不用客气,这是你的家,以后这里都是你的。”
“以后?”
自知多言,史密斯言简意赅,“你是我唯一的女儿,难道不继承我的家产?”
陶夭没有接话。
时千闲得没事把公寓都打量了一遍,艺术构造一流,简约不失华丽,巅峰造极。
推开门,他直接道:“爸,这公寓的建筑师是谁,我也想装成这种的。”
“哪有什么建筑师,是我自己设计的,你要是喜欢,把房子构造图给我,给你弄一个。”
“谢谢爸了。”
陶夭张大嘴巴望着他们两人顺溜的谈话,眨了眨眼睛,这两人什么时候发展得……这么好。
史密斯冲自己女儿笑了笑,留给他们二人空间。
她盘腿坐在床上,满脸的诧异和质问,“你和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他是我岳父啊,当然要打好关系。”
“可是……”
“夭夭,父女之间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再说这么多年过去,你就原谅他吧。”
“……”
陶夭觉得时千是棵墙头草,两边倒。
之前对史密斯的态度……现在突然大转弯。
“可能我没有记恨过他,只是替我妈感觉不平。”陶夭微微咬着唇瓣,“再说他是我父亲,血缘关系是改变不了的。”
“你知道就好,现在来说说另一件事。”
“我想睡觉。”
时千似笑非笑,把她从被窝里拖拽出来,强行按在怀里,“别想逃,这次必须听我的,老实回答。”
“我还是个病人。”
“病人也没用。”
“……你不爱我了。”
时千看着她无辜卖萌的样子,实在束手无策,这女人平时没撒过娇,偶尔卖个萌竟让人招架不住。
抬手把她耳边的发拂到一侧,男人抱着她的手不由得加大了的力道,引发她的抱怨:“我疼,你轻点。”
时千忙松开,低头看了眼她腕上的伤口,眸子一冷,“夭夭,谁让你这么傻?”
陶夭抿唇,也盯着自己的腕看,可怜兮兮地一笑,“会不会留疤?”
“你当时划破的时候就没考虑过吗?”
“当时……吓傻了。”
时千低低叹了口气。
他第一时间发现地上的血迹和倒在怀里的她,大脑还没有任何的思绪就听到在不远处上空直升机降落的声音。
不记得是怎么被救援的,只知道整颗心跳跳得不停,生怕她出了事。
地上那一滩显目的血也让消防员吃了一惊,谁会想到牺牲自己来获得救援保全性命。
陶夭这时慢慢地开了腔,“本来就是,我当时吓傻了,然后不经意间手腕被树枝割破,就顺便写了字。”
“夭夭,你当我傻?”
“谁知道一不小心血流多了。”
“你脸上湿了。”
“喔,那是雪在我脸上融化。”
“雪水是咸的?”
他咄咄逼人地追问,陶夭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身子动了下,倚着他宽厚的胸膛,继续说:“可能有鸟经过憋不住就……尿是咸的。”
“我怎么没发现你有编故事的才华。”
“过奖过奖……你才编故事,我认真的!”
“你爱不爱我。”
“不爱。”
“再说谎就打屁屁。”
“那你打吧。”
“……”
时千果然说到做到在她屁股上轻轻拍了下,嗓音低醇黯哑,喃喃重复,“你真傻,夭夭你怎么可以那么傻,我们又不会困在山里,迟早有人来救援的。”
陶夭没有说话。
那个时候,他还发着烧呢,要是不尽快出去的话,万一烧成傻子她下半辈子怎么办。
而且那种情况下,她半点专业知识都没有,当地上对雪崩已经习以为常,她却是头一回见,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也不能两人皆亡。
“夭夭,说你爱我,我想听。”时千低头吻着她的眉目,温柔缱绻,“说给我听,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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