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眸愈放愈大,脚下不知何时离了地,身子被他提了起来。
薄成的神色透着阴狠,毒辣,以及藏在最深处的绵绵的低笑,“去死吧——”
曲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艰难痛苦地望着他,没有力气挣扎反抗,浑身的精力都像是被抽光了似的。
直到她看见陶夭在薄成的身后,抬脚直接扫过他的头部。
薄成被惯力冲撞,松开了手,踉跄往前几步。
曲欣趁势脱离,直接跪在地上,刚才被剥夺的呼吸一点点的回来,她手撑在地上,干咳几声。
薄成还想上前,陶夭已经挡在曲欣的跟前,几近歇斯底里,“你疯啦!”
陶夭已经搞不懂这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动手打女人就算了竟然还想掐死她?
曲欣和他无冤无仇的甚至巴巴奉上一颗心,他不仅不要还想践踏?
薄成眸底露出湛湛的寒凉,薄唇冷漠地吐出两个字:“让开!”
简单两个字她们没有听出音色和往常有什么不同。
“你要杀了她?”陶夭不仅没有惧怕,反而上前几步,和他一瞬不瞬地对视,“疯子!你他妈趁早滚出这里!”
薄成冷哼了一声已经几步绕开她把曲欣从地上拖拽起来。
不知何时从手里拿了一把水果刀架在女人的脖子上,刚才因为被烟蒂烫了出现一个不大不小的红泡泡,刀尖抵住,几乎逼近。
陶夭愣住。
赶来的保镖也愣在原地没有动弹。
时千出现在门口,皱紧眉宇望着眼前的他们,夜色中刀片的白光一闪,男人眸间一片森然,冷冷出口:“薄成,把刀放下。”
陶夭看着时千,悬在喉间的心慢慢放下,却仍然紧张。
不知为什么,薄成会对曲欣下手……
难道是因为她之前差点撞死阮静?他不是打了她吗,而且那事基本翻牌,他们婚离了,半点牵扯都没有。
到底什么事让薄成产生杀意。
这时一个身穿白色大褂的男人出现在门口,戴眼镜,一脸慌张,仿佛这一切的事都是因为他而起,他劝道:“薄先生,那位小姐是你的爱人,你的妻子。”
薄成微微抬起下巴,置若罔闻,“不管她是谁,我要杀了她。”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能放过任何伤害三妹的人,但是请冷静下来,三妹她并没有死,她还活着,所以别人也应该活着。”
“活着?”
“是的,她还活着,没有人害死她,你也别伤害无辜人的性命。”
“胡说!我亲眼看到是这个女人撞死了她!”
薄成说着,刀尖更是逼近了女人的脖子。
曲欣被他拿捏在这里,她的心跳莫名镇定下来,隔着男人的衣衫她也感觉到他的心跳。
白色大褂的那个人是医生,心理医生或者精神病院医院,那么薄成现在处于病态。
也就是说,他现在有病,并且是心理上的病,大脑胡思乱想,看到她撞阮静的时候,把她当成杀死三妹的凶手。
曲欣想到这里,心里稍稍有了慰藉,她低低开口:“薄成……”
“你不许说话!”
“薄成,我是曲欣,你忘记了吗?我们结过婚的,也举办过婚礼,我是你的妻子。”
薄成低头,失神的眼睛望着她,没有任何的焦距,薄唇喃喃:“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和别的女人结婚。”
平时线条粗大的曲欣忽然冷静下来了,柔软细声地道:“你连你妻子的话都不信吗?”
“女人,你想骗我?”
薄成的刀更逼近了几分,一字一句地陈述:“我这辈子都只会爱三妹一个人,看都不看其他女人,你以为你有资格成为我的妻子?”
曲欣几乎想踹掉他第三条腿的冲动。
上了老娘那么多回现在搁这儿装坚贞少男,真是矫情得不行。
她也顾不上什么了,借着火气直接大发脾气:“薄成你丫的给我放开,从小到大我爹妈都没舍得打过,你扇我一巴掌还不够吗,把你的刀放下。”
不知是她说的话引起他脑海的回忆还是怎么,薄成皱眉,开始渐渐分神。
不远处的医生露出欣喜的神情,“也许这样的刺激是有点效果的。”
时千没说话,眯眸看向那边,但愿如此吧。
薄成的刀开始放下,“曲欣……你真的是曲欣?”
“草,我看你脑子是真有问题,眼睛也该去查查,我曲大小姐就在你眼前还需要问吗,以后别想上我的床了。”
薄成没说话,仍然禁锢着她。
曲欣紧张的同时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这个男人果然脑子有毛病。
“还有,我告诉你,你的三妹不是我杀的,我只是开车撞了下阮静,当时你还给我一巴掌来着,然后我们闹离婚了。”
“三妹不是你杀的……”
“当然,我压根就不认识她。”
“那是谁杀的?”
“我哪知道啊,反正她早就不在了。”
话音刚落,白大褂医生忽然皱眉,低叫:“不好!”
薄成刚刚放下的刀子忽然举了起来,被安抚的情绪陡然爆发,阴戾粗暴地抓住曲欣,刀子再次架在她的脖子上。
曲欣发愣的同时,刀尖已经在她脖子上划出一道口子,鲜血流出。
薄成面部狰狞,龇牙咧嘴,眸子涨得通红,手上的力道一狠。
大脑忽然不受控制地疼了起来。
手剧烈地颤抖着,几乎握不住刀子。
离他最近的保镖迅速以最快的时间将他扑倒在地,擒拿在手,其他保镖蜂拥而上将人止住。
心理医生顺势丢过去一根绳子,让他们先把人绑起来再说。
心跳剧烈的陶夭快步走过去,把跪在地上的曲欣扶起来,低声安慰:“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曲欣茫然地抬头看她,一副快要哭出来的神情,“我……”
“没事了,先进屋。”
“我……站不起来。”
不止是曲欣,陶夭的腿也软得不行,刚才几乎就是在生死一线。
稍不留神,那刀子仿佛就要戳破喉咙似的。
“慢一点,别紧张,薄成已经被人制服了,我扶你进屋休息会。”
陶夭轻声安慰着,带着曲欣去了客厅。
接过佣人递来的水喝了口,曲欣的情绪才平静下来。
陶夭正给她的伤口涂药,手仍然带着轻微的颤抖,“疼不疼?”
“还好……我现在感觉不到疼,有点没法呼吸。”
曲欣闭了闭眼睛,使劲呼吸了一大口气,缓缓地吐出来,脸色苍白。
时千这时慢慢走过来,他腹部带伤,也不能走快,严肃着面容,低眸看了眼她们,“怎么样,伤势严重吗?”
“还好,命保住了。”曲欣唇瓣微微抿着,“他到底怎么回事,要杀了我?”
“这件事以后再说,现在薄成的情绪无法安定,医生给他注射了镇定剂。”
“呸,那个疯子,怎么不掐死我。”
时千听着曲欣的咒骂,温淡搭腔:“他是因为爱你才陷入这样的境界。”
曲欣才不相信。
陶夭看着自家的男人,虽然他没表现出什么,但刚才肯定也是紧张过度,“先休息吧,明天再说,今晚我和曲欣睡。”
时千点头。
直接躺下是睡不着的,许是太紧张,多数是因为好奇。
曲欣闭着眼睛,满脑子都是自己被那个男人捉拿在手里的幻象,好不容易迷糊睡着了,她猛然坐起来大叫。
陶夭安抚她几次,困意几乎被驱赶了,看了下时间,凌晨三点。
“夭夭,我到底造了什么孽惹上这样的男人,他凭什么这样对我。”曲欣低声哭泣,“打我一巴掌就算了,今天差点就掐死我。”
陶夭抱了抱她,“我如果猜得没错的话,他的脑子应该陷入了混乱,在你和阮静之间徘徊。”
之前时千打电话,应该是替他找新的医生,既然提到阮静,也和这个女人脱不了干系。
很有可能就是他认为曲欣是杀害三妹的凶手,两个不同的时空在他的脑中交错在一块构成画面,产生现实感。
主要原因还是曲欣开车撞阮静那件事,形成巨大的导火线。
迷迷糊糊睡下,中间又被吵醒几次,最后两人都睡到九点才起来。
陶夭洗漱好刚出去,就看到薄成在门口等着。
昨晚的事多少构成阴影,她下意识后退。
薄成捻灭了手中的烟,微微低着头,嗓音黯哑熟悉,“是我。”
他在强调他现在是正常的。
即便如此,陶夭也不敢让他见曲欣。
“她在里面吗?”薄成淡淡问,吸了口烟,吐出青白色的烟雾,“我能进去看看吗?”
“我觉得你应该去精神病院。”
“我想看她……”薄成对于她的嘲讽无动于衷,像个小孩子认错似的低下头,“昨晚,很抱歉,对你们造成伤害,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但是这不是你见她的理由,我不会让你看她的。”
薄成面对如此坚定的陶夭,似乎也知道没有一丁点的办法能让她松口,沉默片刻,“那她,伤势怎么样,还好吗?”
“还好,伤口有些发炎。”
一听说发炎,男人整个人都慌了,想进去又怕被撵出来,站在门口束手无策,面色苍白,眼窝深陷进去,很是无奈,“我还是想看她,就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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