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母关切地问:“怎么了?”
“朋友那里出了点事,我现在马上走,妈,你帮我联系宁助理找一个靠谱的律师顾问,擅长刑事纠纷,还有……我暂时想不起来,待会再说。”
陶夭开车的路上已经连闯两次红灯,差点被吊销驾照。
冲进警局,她的头发已经乱的不成样子,额头覆着薄薄的一层汗意。
向警察咨询了大概的情况,听得人心惊肉跳。
曲欣和她分道扬镳后,谁也没想到她买了把水果刀去刺阮静,而且是在公众场合,若不是众人阻止,后果难以想象。
即便如此,阮静除了受到巨大惊吓外,身上也多出不少伤口,现在在医院观察。
这是第二次了。
“据阮小姐口述,你的这位朋友之前就对她怀恨在心,并且开车撞人,当时因为某些缘故,就没有计较,没想到变本加厉想要谋害她的性命。”
警察义正言辞地陈述了一番,陶夭只摇摇头,情绪激动,“我要见她。”
曲欣暂时被拘留在一个小房间里。
陶夭进去的时候,她低垂着脑袋,眼目无神,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了,脏兮兮的。
见她来了,曲欣猛地跑过去,抱住她,哇地哭了出来,“夭夭……”
陶夭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情绪安稳下来,才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警察和你说了什么?”
“我不信他们说的。”
曲欣小嘴一撇,“他们说我是杀人未遂。”
“你真想要杀阮静?”
“我想啊,搁以前我肯定二话不说找人办了她,但现在人家可是有靠山的,再说我胆子之前就被吓瘦不少,怎么可能去杀。”
“那怎么回事?”
“我就警告她来着,但是她说话太冲了,我没忍住动了手,和她扭打在一块,这个罪我认,但说我杀人未遂,我不认。”
陶夭眯起了眸,“你带刀了?”
“防身用的刀,和她打着打着从口袋里掉出来,我顺手捡起来,谁知道她趁机给我了我一脚,我又气又恼,拼了全力把她往地上按,拿了东西就打,你也知道我的性子……”
她们上学期间很闹腾,也集聚打过架,后来不打了,技巧底子还是在的。
抓头发死脸皮这都不算什么,把人逮到手的第一件事是用胳膊肘捅腹部,再扭过去,随便踹随便扇,对方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陶夭能想象得到,阮静会被打的很惨。
也能猜到,曲欣犯的的罪名不小。
轻点的罪名是故意伤人,重一点就是杀人未遂了。
“夭夭,怎么办,这次好像挺严重的,我爸那边还不知道,知道也没办法,薄成那傻缺肯定帮阮静,再请郁少当律师,那我不是死定了?”
“郁之深不会参与的。”
“为什么?”
先不说郁之深圆滑,谁知道薄成的女人最后会是谁,得罪曲欣他以后也不好过。
单提和她们接触的时间也不短,多少有点感情,要么就不参手,要么就手下留情。
但是,如果薄成还是另一重人格,那请的律师分量也不会小。
“夭夭,这事不能让我爸知道,他就我一个女儿, 我不争气就算了,还给他惹祸,老人家要是气出病来,我多内疚啊。”
“先别急,想想办法。”
“你们家时先生呢,能让他出面吗?”
“不需要他。”陶夭轻笑,“你忘了我爸是谁了吗?”
史密斯去世的时候,曲欣还不知道,对这个人也不甚熟悉。
警察这时推门进来,严肃地告诉她们:“阮小姐在医院的情况很不好。”
她们两个同时愣住。
曲欣拼命地摇头,低喃:“如果她死了,那不就是我害的?我杀了人?”
“杀人偿命,就算不偿,下辈子也将会在监狱度过一辈子。”
“我不要!”
警察冷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好好的女孩有什么仇怨非要置人家于死地。”
曲欣的情绪无法再稳定,蹲在地上,抱着头,一个劲儿哭。
“欣儿,别哭。”陶夭低低地陈述,温柔抚摸她的头发,“现在这世道,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你别慌,如果那个女人死了,你也不会坐牢,我会安排好,带你去美国。”
心里忽然想起一个从天而降的盲音。
阮静死了,这样也好,飞羽肯定也会恨死她的,也有理由离开这里了。
带着母亲,曲欣,一块离开,多好,远离乱世。
曲欣从泪眼婆娑中抬起眸,“真的吗?”
“嗯,我爸在世的时候,势力比薄成还厉害,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的,到时候找个人替你蹲监狱,你就可以重新生活了。”
虽然真实度不太高,但总归有点安慰,曲欣不哭了,嗓音黯哑地问:“那如果她还活着呢,我也要蹲吗?”
那就要看当事人的意思了。
只要她不告上法院,警察就可以划分为民事纠纷,私了解决。
第一次,阮静畏惧薄成的势力,这一次呢,她还会屈服吗。
陶夭心里也没有底,拍了拍曲欣的肩膀,“我去医院看看吧,等她醒来,什么都好说。”
“不要,你不要走……我怕。”
陶夭深呼吸了一口气,“很快就回来的,放心吧,你不会有事的。”
“夭夭……”
“嗯?”
“对不起,给你惹麻烦了。”
陶夭只觉眼睛酸涩,抱了抱她,低低出声:“傻丫头。”
离开警局,去医院的路上,陶夭已经冷静很多。
宁助理这时打电话过来,问她出了什么事。
“朋友发生点意外,可能用得着律师。”
“关于哪方面?”
“刑事。”
宁助理沉吟一会,“好的,我替你安排,保证在律师界名气数一数二。”
“麻烦了。”
挂断电话,陶夭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来到医院,问了护士一些情况,才知道阮静还在进行手术。
“那边的手术室,家属正在等候呢。”
护士给指了个方向,陶夭道谢后过去。
看到薄成倒不意外,只是时千和飞羽也在这里,这倒很是讽刺“家属”这个词。
陶夭还没过去,飞羽迈开小短腿冲了过来,用力过猛,不小心磕碰着呢,身子往前倾去,陶夭忙过去扶他,脸上却被小爪子挠了下。
火辣辣地疼痛,她忙躲开,飞羽像个牛皮糖似的扒住她的双腿,大眼红红的,小嘴一撇,“坏女人,要害我妈妈!”
陶夭没敢动,眼前的光亮忽然被男人的身影挡住了,时千过来试图牵走儿子。
飞羽顽固执拗得很,抓住陶夭的手,毫不犹豫地咬了下去,细白的牙齿和骨骼咯吱碰响。
陶夭吃痛,倒吸了一口凉气。
松开后,手上的血沿下,浸在指甲上,像是涂了豆蔻。
“时飞羽!”时千低吼一声,把飞羽拽了过去,丢给薄成,“帮我看着。”
飞羽不知怎么,特别怕薄成,眼下他被薄成一只有力的大手稳稳的固定,不敢随便乱动。
时千喊来护士给陶夭包扎下。
“不用了,小伤。”
护士已经过来了,端着一盘子的纱布和消毒水。
陶夭顺势扯来一块,擦了擦血迹,然后折叠成条状裹在手指上,一脸平静。
“你慢点!”时千忍不住说。
她已经裹好了,面不改色,直奔主题,“阮静怎么样?”
“副院长和专家都在里面了,鬼知道什么情况。”
“伤情呢?”
“你问他。”时千淡淡道,“刚才出来一个护士说了情况,我给忘了。”
他记忆力很好,一般不会把重要的事情忘记,除非没认真听。
薄成见陶夭投来询问的眸光,面无表情,“她有心脏病,受到不小的惊吓才在里面躺着,至于能不能坐起来还是一直躺着,鬼知道。”
两人都是说了鬼知道。
陶夭翻了个白眼,就没有一个人说点具体的吗。
飞羽一边由薄成牵着不敢动弹,一边幽幽怨怨地瞪着陶夭,“你们都是坏女人,想害我妈妈……”
薄成轻飘飘嗓音落下,“你说谁坏女人?”
“害我妈妈的是坏女人!”
“再说一遍。”
“我……”
飞羽不敢再说下去。
薄成不急不缓地松开他的手,然后坐在椅子上,随意地翘起二郎腿,“小小年纪就瞎了眼,那是你妈吗?”
飞羽恼,又不敢噎过去,小嘴一撇,跑到时千面前。
时千没说话,抬头看了眼陶夭,直接牵起她的手转身往走廊深处走去。
走廊两侧的门紧关,旁边也没有站人,所以陶夭几乎是费劲全身力气挣扎,恨不得手脚并用,“你放开我!”
时千松开她的手,同时又握住她的腰身,将她抵在窗户口。
她沉着眸色一瞬不瞬地盯他看,“有事要说?”
“你躲我?”
“躲你的话我用得着来医院?”
“那是因为你没想到我也在医院!”他提高了音量。
陶夭怔了几秒,忽然笑了,“你在医院你还有理了,对,我是在躲你,也的确没想到你在医院。”
“飞羽缠着我来的。”
“但你还是来了。”
时千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手指骨节处泛着冷冷的寒意,深呼吸,吐出几个字:“为什么躲我?”
“还需要理由吗?”
“需要。”
“那好,我把话说明白了。”她一字一句,看着他的眼睛陈述,“你给我发短信说什么?说你要处理好这件事,然后呢,结果我也看到了,处理得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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