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睛远眺,陶母跪在地上,背影瘦小,双手捂着眼睛。
陶夭闭上眼睛。
其实母亲对父亲一直用情至深,以前以为母女两个寄人篱下是为了讨口饭吃,实际上是为了等心上人回来。
回来是回来了,存活的时日却不久。
去了墓园又去了陶家宅子,和爷爷奶奶见面,叔叔婶婶看到陶夭再也不是以前的态度了。
二婶仍然是以前的样子,说话骂人也不减亲热,“哟呵,这是稀客啊,我还以为小夭你忘了我们这些穷亲戚呢。”
他们一直不缺钱用,只不过是多少的问题,陶夭微笑着聆听,知道表姐现在要出国,叔叔们已经在高档小区买了房子。
留在这里吃了午饭,也喝了下午茶,陪长辈唠嗑了会,门外响起嘈杂声。
二婶的嗓门扯得老远:“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一个两个都是稀客,晴儿你也多久没回来了。”
陶晴儿变化挺大,自从大脑的病痊愈后,也想起明白不少事。
出落得像个大姑娘的她站在陶夭旁边,笑起来还像个孩子,和长辈们打招呼。
陶夭问了几句她学习上的事。
“都还好。”陶晴儿笑,什么时候也学会了敷衍带过。
尽管眼圈也是红通通的,化妆技术不佳,没有彻底遮住,陶夭握着她的手,“受委屈了?”
“没有啦。”
“你平常不大来这里的。”
陶晴儿低着头没说话。
陶夭也不逼问,看了下时间准备走人,晴儿见此忙跟了过去,“夭夭姐,你借我点钱吧。”
“嗯,你要多少?”
“几万就行。”
“没问题。”稍稍迟疑了下,“你们家郁少没给你零用钱吗?”
陶晴儿支吾带过,只说最近用钱太厉害,不好意思朝他要。
陶夭没怀疑,开车路过银行的时候顺便取了钱给她。
“夭夭姐,你以前住的公寓还在吗,我想暂时搬过去住。”
“怎么了?”
“我……就是想出来住。”
陶夭不用再问也知道她没准又是离家出走,小姑娘家家的就喜欢玩这个,让别人担心来刷自己的存在感。
“你一个女孩子住的话不安全,我这几天也没事,要不陪你去我朋友那里住几天。”
陶晴儿一听,立马来了精神,“真的吗?”
“不过我过段时间要去美国,也不会住太久。”
“去美国?”
陶夭笑笑不想为这事多做解释。
她们去超市买了些东西,陶晴儿尽挑零食,付账的时候被陶夭发现还有辣条。
陶晴儿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深哥哥平时不给我吃这些东西。”
“嗯,我理解。”
“你们家时先生也不给你吃吗?”
“……我不吃。”
“……哦。”
本以为能快快乐乐地逃离魔爪, 谁知刚出超市的门,一辆熟悉显眼的跑车停在门口。
陶晴儿见此,不忘提及手中的袋子,拔腿就跑。
毫不费劲地被赶过来的男人抓住。
郁之深几乎恶狠狠地把她手里的袋子扯过来,“陶晴儿!”
路人投来好奇的目光,晴儿怔了怔,眼睛都不看他,“你干嘛?”
“电话不接,人也联系不到,你现在越来越会逃跑了。”郁之深抬手,把腕表的指针晃在她眼前,“两天零一个小时,你破纪录了。”
陶晴儿噢了声,“才两天而已,我以为至少能躲一个星期。”
“你这几天怎么吃饭的?”
“我……”
陶晴儿着实委屈得不行,他把银行卡冻结零钱没收,她又不能带手机,因为有跟踪器,身无分文地在外面晃荡两天也着实不易。
迫不得已想回家朝叔婶借钱,解决燃眉之急,意外遇见陶夭,这更好了,吃住不用愁。
但是……
陶晴儿憋屈地望着旁边的陶夭,恍然大悟,“夭夭姐,你……”
陶夭讷讷地摊手,好吧,她得承认,是她通报的信。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陶晴儿你现在越来越不省心了。”郁之深瞥了眼袋子里的零食,“还想吃辣条?”
陶晴儿咽了咽口水,“没有,超市赠送的。”
“说谎的后果更惨。”
“……好吧,我就是嘴馋,买了一点点。”
何止是一点点。
郁之深毫不客气地把陶晴儿当做小兔子一样拎在手里,怒意迸发,“回家收拾你。”
“不要,我才不跟你回家,你上回和那个女……”
“我说了一万次,我和她没关系,你别和我耍脾气,立即回去。”
郁之深气恼得不行,把自家小媳妇硬生生搁进了车门,然后锁好车门。
目光淡淡地落在陶夭的身上,“这次多亏你,谢谢。”
“下次少让她难过。”
“嗯……”郁少正要上车,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过身,轻描淡写说了句:“你还不知道吧,飞羽昨晚做飞机回澳洲了。”
听到这个消息,不是不意外的。
陶夭微微挑眉,“所以,你和我说这个是?”
“老时本来打算带儿子来云城发展的,不过因为一些原因——听说昨晚他发了很大的脾气,他妈心疼孙子,和时奶奶都回去了。”
所以,还是没说是为什么。
陶夭点头,称知道了,转身拎着手里的袋子离开。
细想郁少告诉她这个消息,似乎在清理之中,虽然她不明白时千接下来要干嘛——驱走阮静吗。
“那还真是挺有诚意的。”
曲欣听说后,给出一个结论,“不过诚意这个东西太廉价,夭夭你可千万别轻易就范。”
陶夭淡淡嗯了声。
这些天也不知在做什么,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
一个星期后。
陶夭订了去美国的机票,准备第二天出发,当晚却被曲欣拉去夜色,说要给她送送行。
陶夭笑,“只是办手续而已,还要回来的。”
“那也不行,我舍不得你。”
“买酒回家喝不行吗?”
“要的就是人多的气氛。”
手机忽然响起短信提示音,陶夭翻开一看,时晏发来的。
【来夜色,有好戏看。】
陶夭盯着几个字看了好一会儿,答应曲欣,一同前去。
去了后发现人挺多的,而且很不巧地和那一档人碰面。
台上跳着热舞,他们几个坐在VIP位子,围着桌子打牌,不知是谁抬眸最先看见陶夭,立刻喊出了声。
曲欣踮起脚尖,发现只有三个,愣是没看见薄成。
悬着的心放下,又有些失落。
陶夭装作没看见他们那边的挥手,拉着曲欣往K歌的地方走去。
比起跳舞她更擅长唱歌,来这里次数多了也不拘束,和吉他手商量了下,便用话筒唱了一首《董小姐》。
完后周围响起激烈的鼓掌声。
曲欣兴冲冲拉过她,“大家一块儿合唱吧。”
都是些不认识的陌生人,也增加彼此的神秘感,玩起来也挺嗨。
不知是谁抢过话筒说要和陶夭合唱一首《因为爱情》,俊男靓女搭配,其他人纷纷拍手叫好。
陶夭抿着唇也没拒绝,等那人和她肩并肩站在一块的时候,对上眉眼,才发现是时晏。
诧异过后,音乐已经响了起来。
很多人都觉得《因为爱情》是男女合唱的最佳首选,可仔细看歌词会发现这是一首怀旧的歌,句句透着缅怀沧桑。
昏昏蒙蒙,其他人并不确切地看出他们的面容。
“很意外是我?”
旁边响起男人的嗓音,陶夭怔了怔,“有点意外。”
“那你现在知道是我,时千就在那边,你现在可以选择下台。”
“没事。”
已经开始了。
她听出他那句话有激将的口吻。
不需要激将,不管是谁她都不会下台,顺利地把这首歌唱完,接受掌声,一脸平静。
下台后被另外一个美女接手,不知说了点什么,陶夭心不在焉的,阶梯只有两节,她下去的时候还是不小心磕绊了。
一条胳膊将她扶着。
“谢谢……”陶夭低声说,及时抽回自己的手,脚跟踩稳,瞄向四周。
时晏大抵知道她是在找谁,温温淡淡地笑,“你的朋友,在那边和人说话。”
他指了下方向,陶夭并没有顺着看过去,而是目不转睛盯着望自己跟前走近的男人。
时千指间的香烟已经燃到尽头,快烫着手,他不露痕迹地掐灭,抬头面无表情,“歌唱得不错。”
“还好。”
说话的是时晏。
时千并不去看自家的大哥,薄唇最后一口青白色的烟雾淡淡袅袅喷薄在她的脸上,“我还没和你一块唱过歌呢。”
陶夭扬起下巴,无畏地笑,“你想唱什么?我奉陪啊。”
“比起唱歌,我更喜欢晚上你在身下叫的声音。”
“……”
时千一直一瞬不瞬地盯着这个女人,随意懒散地勾唇,静静地看着,“怎么,不说话,你奉陪吗?”
她没看他,转身想走,腕却被男人拧了过来,身子天旋地转跌入他宽厚的怀中,忍不住低咛一声。
“嗯,就是这样,看来你还没忘记。”男人的笑愈发的放肆邪佞,“要不要我带你重温一遍?”
陶夭还没来得及说话,人就被他打横抱了起来,扛在肩上。
她听到时晏阻止的声音,但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时千现在就像是一头暴躁的狮子,随时都能将人吞噬,浑身散着戾气。
不知在哪里,她脚刚着地,后背紧贴着墙,男人的吻细细密密地上来了。
带有惩罚性地啃咬,擢取她唇间的温热湿润,主导性地攻城略地。
陶夭最后忍不住了把他推开,旋即听见男人蔓延在唇角的绵绵低笑:“亲一下而已,反应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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