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一半又停住了。
陶夭没好气白他一眼,“说呀。”
时千继续呢哝,“你和时晏出去吃饭,两人又去外面兜风,撂下我一个人,你觉得好吗?”
“我……”
“是他把你硬塞车里的?”男人闭了闭眼,大手攥着她的腕,“说真的,夭夭你要是想下车一定会用尽办法的,时晏对你心软,奈何不了。”
可她没有。
顶多说了几句让时晏停车的话。
假如真的要硬闹的话,百分之九九可能会停车。
陶夭保持沉默。
“我知道……时晏帮了你很多……也知道他因为你之前就他而产生好感……你们关系渐渐融洽,不能撕破脸皮,可是。”
顿了顿,“可是我难受啊。”
像个被夺了糖的小孩子,憋屈了好久才把话吐出来。
陶夭低声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脸,“你喝醉了。”
“我是醉了。”时千摇了摇头,“可是越想脑子越清醒,明知你看不上或者你和他根本没可能,但是我就是难受。”
连续说了很多个难受,心里很不是滋味,没有其他词代替形容。
难过么,可他们又没做什么事,只是骨子里的一种占有欲和嫉妒心在作怪。
“所以才喝那么多酒吗?”
陶夭到底是心软了,放下毛巾,揉了揉男人的碎发,“下次别喝那么多了。”
“你心疼?”
“……”
“算了,问也是白问,你就算心疼也不会说。”
时千无奈地叹了口气,侧过身扭头睡去。
身子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模糊的意识却藏着极其清醒的某个感觉。
灯灭了,夜深了。
陶夭在时千旁边躺下,躺了很久,大概觉得旁边人睡着了,才哑着嗓音低声道:“蛮心疼的。”
她醉过酒知道吐的难受。
可他说心更难受呀。
陶夭一向慢热,就算感情扎得再深让她说了个我爱你,吞吞吐吐跟母鸡下蛋似的。
…
第二天陶夭醒来,刚睁开眼睛,入目的事男人的俊脸,深邃的眼睛盯着她看。
眯了眯眸,她哑着嗓子没好气道:“看什么看,醉鬼!”
“我昨晚真的喝多了。”
“知道你还说,别提了。”
说罢,陶夭翻了个身。
“面朝我。”时千撑起身子直接从她身上跃过去,扳过小脸,一字一顿,“那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和时晏干吗去了?”
“兜风。”
“就兜风?”
“看来你还希望来点别的。”
“……”
他才不是这个意思。
时千捶了捶酸痛的脑袋,有些无力地站起来,话却是坚定的,“下次不许和他出去。”
陶夭瞧着他半醒半不醒的样子,抿了抿唇,“人家之前帮了我很多忙啊,他来约我,直接拒绝显得太没礼貌。”
时千一时哑然。
之前时晏那小子是个半身不遂的家伙,陶夭和他在一块儿也不会出太大的事,而且他自知配不上。
现在……妈的病刚治好就过来找人,不是明摆着和他抢老婆吗。
时先生越想越纳闷,像个幽怨小媳妇似的,洗漱后跟在陶夭身后,好半天才冒出一句,“夭夭,我们复婚吧。”
在前面走着的人没说话。
男人又低低却清晰地重复一遍,“我们之前经历太多波折,现在已经没有太多阻碍了,夭夭,我爱你。”
陶夭脚步停了停,过了半晌才转过头,认认真真道:“我忽然想起来,我之前和你提出离婚是因为阮静。”
“她?是因为我当时对她的态度吧?”
“不是。”陶夭挽唇浅笑,“你站在她那边护着她和我们离婚没太大干系,我才不会那么傻,因为不爽自己的老公和别的女人勾搭而离婚。”
时千静默了一会。
“我挺搞不懂那些被小三插足妻子闹离婚的,要是我的话,真若出了那档子事,应该硬霸着婚不离,不然那么爽快离婚倒是便宜了渣男贱女。”
“那你是因为什么?”
“曲欣当时在看守所啊,她一个没吃过什么苦的大小姐,为前男友违背父母心愿出来打工就很难受了,别说蹲那种地方。”
顿了顿,又道:“鬼知道法院能判多久,我舍不得她在里面蹲着,去找阮静商量,她提出的要求就是——我和你离婚。”
闻言,时千原本平静的俊脸陡然乌云密布,神色阴沉,“她提出的要求!”
陶夭轻轻慢慢道:“是啊,不然我说不定还能和你继续耗着。”
就像恋爱中大多数男女,经常说分手但很少有认真的时候,他们就算提过几次离婚也会迎刃而解。
但迫于阮静的要求,陶夭的态度很坚决。
时千低眸沉默,双手不禁握紧成拳,喃喃道:“你应该早点和我说的。”
“早点和你说你能离吗?”
“早点和我说,我不会放任一个女表子在我旁边胡作非为。”
陶夭勾了勾唇,似笑非笑,“那你要是早点和我说护着阮静是因为薄成呢?虽然我未必会信……但总比被蒙在鼓里强。”
唔,也不算蒙在鼓里,她多少能猜到一点,仅有的几个条件构成一个理论。
不过也仅仅是猜,并不确认,况且她那会见时千护着阮静也只是不开心一小会儿,很快就释然,除了他在机场说两人真睡了的那次。
虽然明知他们不太可能睡一起,明知是故意气她用极端的方式挽留她但还是难过得不行。
“夭夭,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们重新开始,我想确认我们的关系,不然……连吃醋都没资格。”
因为不是男女关系,知道她坐在其他男人车上一块儿去吃饭, 嫉妒得发狂但束手无策。
“唔……”陶夭不自觉低低叹了口气,敷衍道:“再说吧,我还没缓过来。”
她不是没想过他们的关系。
飞羽,阮静,三妹,还有那张照片。
一开始可以条理分明后来越正越乱,长夜漫漫想的都是这些。
时千心中一喜,同时也有点失落,“好,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再说……今天是周末,民政局休息。”
他们早饭吃完后薄成和曲欣才下来。
曲欣一副别人欠她八辈子债似的,冷着脸,拉开椅子坐下,冷冷道:“你滚那边坐去。”
在她旁边正要坐下的薄成愣是一惊,修长的手指搭在椅子上也觉尴尬,静默片刻,“这是我的位置。”
“你滚不滚,不滚我滚!”
曲欣说着便要起身,忽然被一股大手按坐下来,薄成低沉黯哑的嗓音响起:“你留着,我滚。”
这一滚位置就拉开了。
时千悠悠地打破尴尬的局面,“老薄,你今天怎么偷懒没做早饭?”
薄成面无表情,“偷懒就偷懒,还有理由吗?”
顺带拿眼睛小心翼翼敲了下曲欣,不幸的是,这个问题触及到曲大小姐的雷点上,脸色当即阴沉下去。
薄成拿脚踢了下时千,眼神示意他少说点。
奈何时千根本不是省油的灯,一开始看曲欣走路的姿势,估摸着被虐得够惨,也是,薄成正值壮年,饿了这么久好不容易逮到一次必然要吃得饱。
毕竟那是耐不住寂寞敢去监狱找女人的货。
吃完饭,陶夭带曲欣去刷碗,打开喷头,淡淡道:“接受他了?”
“怎么可能。”
“你下楼时姿势很奇怪……”
知道瞒不过,曲欣只得招了,耸了耸肩,“他强迫的,我没办法。”
“半推半就吧。”
“……”
再次被说中,曲欣仍然强行为自己辩解着,“算是吧,毕竟我也是成年人啊,基本需求还是有的,一个体力好颜值棒没有传染病的男人,拒绝不了。”
陶夭甩干手上的水,漫不经心插了一句,“你这么懒,怎么没买洗碗机?”
“我……懒得买。”
“我记得你以前貌似和我说过,雇了佣人干吗还买洗碗机呢。”
“……”
所以,什么意思呢,试探她。
曲欣自知真的什么都瞒不过,只得全部招了。
表面上很抗拒,但有时确实蛮舍不得这个男人。
“我向你保证,我不爱他,也不会重蹈覆辙。我可没忘记我差点因为他死了这件事。”
招了之后曲欣不忘给自己辩解一句。
陶夭没说行或者不行,只是淡淡叮嘱道:“你自己的事要想好,前车之鉴,一个坑栽了两次不是脑子有问题。”
“我知道了。”
白天男人不在家,她们两个刷剧刷微博,偶尔王者开黑玩几把,没有明确事情要做,生活还是太单调。
陶夭还是没忘记要去美国进修,只不过不知道怎么和时千说。
时晏打电话过来时她正在和曲欣开黑玩游戏,那边简单的几句话就让她丢下手机要出门。
曲欣跟在后面大叫,“卧槽,你挂机!我要死了……干吗去呀?”
陶夭简单扎了个马尾,披上外套便去换鞋,“去找时千。”
“那么急,捉女干?”
“不是。”
也不好解释什么,拿起车钥匙就走人。
一路飞驰,按照时晏给的地址去了医院,但已经迟了,车刚停下,时千已经出了医院的门。
陶夭二话不说小跑赶了过去,气喘吁吁的。
看到她,时千不是不意外的,“夭夭?”
“你……你在这里干嘛?”
“我……”她跑急了结巴,他也跟着结巴起来,很快装出一副邪笑的神色,“找医生配药啊,听说有个老中医特别厉害,专门研究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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