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有点搞不懂现在的小学生了。
嗯……仇富?
回到家,陶夭看见小兰, 状似随意地招呼声,然后把手机递过去,“帮我送去楼上充下电。”
小兰很快去了。
陶夭站在原地不动,约过一分钟后她紧跟着上楼,站在卧室门口,不动声色。
竖起耳朵倾听里面的动静,很轻微, 陶夭眉头皱起,直接推开了门。
小兰猛然转过身,吓得手机掉在地上。
陶夭一步一步走过去,蹲下身子捡了起来,手机屏亮着,展开的画面是微信这一栏。
“太……太太。”小兰吓得连话都说不连贯。
“怎么回事?”
“我,刚才手机不知出了什么毛病,电充不进去,我就想看看……”
陶夭笑得意味深长,“哦,原来是这样啊。”
“是的是的。”
“我看起来很好骗?”
“……”
小兰沉默不发。
陶夭已然慢悠悠踱到沙发边缘,坐下后托腮,平静地看着眼前慌慌忙忙的女孩,“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二。”
“很好的年纪,应该做点有意义的事。”
小兰头微微低着,样子像是要哭了。
“我这几天的行踪行为都是你透露的吧?”陶夭倒是很安心,不急不缓扣着指甲。
小兰咬了咬唇,想了很长时间,才点头。
陶夭继续扣着指甲,低眸不去看对方,“那么,目的何在?”
停顿了下,抬头似笑非笑,审视的目光在对方身上游荡。
小兰是个聪明的女孩,见情形不对立马识趣,“没有目的,做佣人的怎么可能有非分之想呢?”
“还不承认?”
“我……真的没有。”
陶夭叹了口气,似乎是为她错过最后的机会而叹息,站起身,温温静静地吐出几个字:“可惜了。”
“什么?”
“家里缺了一个像你这么手脚麻利嘴又甜的佣人。”
过了很久,小兰才反应过来这是要辞退她的意思,立马慌了,“太太,我知道错了,我不该看你的手机。”
“还有呢?”
“我不该……是我把你的事情告诉老夫人的。”
陶夭轻笑了声,还是承认了,不过晚了。
告密是不会得到有利的东西,除非她的目的在别处。
“你觉得我生了孩子,开始带孩子后是变丑了呢,还是不招男人喜欢了呢,哪来的勇气让你产生高攀的想法?”
陶夭说的这番话,彻底让小兰慌了,抬头对上目光,不知是该还口还是沉默。
“人应该满足,你在这里得到的待遇不差,时母也喜欢你,这里的工资应该和白领媲美了吧,没事还能蹭点小钱——你怎么就想不开呢?”
“太太……我……”小兰咬咬牙,“我知道自己有非分之想,对不起,但下次不会了。”
既然承认自己有了,那还有留的必要吗。
陶夭可从不承认自己是个善良十足的大好人,人家试图挖墙脚,挖了好几次被她发现了,能轻而易举地当做没看见?
“去找管家结算这个月的工钱吧,不足一月按一月算。”
“太太……”
陶夭眉梢一挑,“怎么,还有话说?”
小兰沉默,她没什么好说的。
“妈要是问起的话,你最好说是你自己离开的,不然让她知道你的非分之想,对你的印象可能会很差。”
“明明是你逼我……”
“嗯哼?我逼你走的?”陶夭笑了,真心笑了,“那你就说是我逼你走的,我逼你走的理由可多着呢。”
小兰思量很久。
根本杠不过陶夭,就算她现在去时母那里讨个说法,但儿媳妇和佣人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何况,就算时母支持她,陶夭大可以告诉时千,男主人的话最具有威严性。
小兰最后还是走了,只不过没有留下任何理由,一声不吭的。
时母偶尔还会提及,这丫头做得挺好,走了怪可惜的。
这件事,陶夭从未和任何人提及过,她有权捍卫自己的婚姻和爱情。
时千也没有问起过,在他脑海里连小兰这个名字都记不住。
傍晚她再去接飞羽放学,却迟迟没等到人,先是一惊,冷静下来去学校寻找。
仍然没有看到人,教室里只有小淋一个人。
陶夭询问了几句,“有没有看见时飞羽同学?”
小淋摇头称不知道。
陶夭低低叹了口气,也不知这孩子去哪儿了,她正要走,身后的女孩喊住她:“他可能去某个地方发呆了。”
“发呆?”
“时飞羽挺喜欢发呆,上课经常被老师逮到,但具体在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陶夭说了句谢谢,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怎么还不回去?”
小淋耸了耸肩,“写作业啊,家里的弟弟们太吵了。”
怪不得每每来接飞羽总能眼熟她。
若是平时陶夭也许能唠嗑几句,但现在忙着找飞羽,顾不得什么,转身就走,一边掏出手机给时千拨了个电话。
飞羽没有回家,也没有在教室,他身上没有手机,此时也不知怎么联系。
“会不会出什么事啊。”陶夭顿时慌了。
飞羽再贪玩也晓得分寸,放学后会赶着第一时间回到家,这一点从不让家里人担心。
时千在电话那头安抚她,“没事的,你别太担心,我已经让人去寻找了。”
挂了电话,陶夭闭上眼睛,难以想象如果飞羽出事的话,她该怎么办。
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把飞羽当做自己的孩子了,对冬阳都没有如此上心过。
陶夭发动车子的引擎,绕着学校周围寻找,希望在路边玩耍的小朋友中有熟悉的身影。
没报太大的希望,车子兜着兜着在胡同里迷了路,陶夭准备倒车返回,看向后视镜时意外发现飞羽的影子。
她立刻停好车,几步走过去,果然是飞羽,他坐在书包上,看到她也是一副呆呆愣愣的样子。
“飞羽,你怎么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久!”
陶夭忍不住上前把他抱住,说话的时候不自觉带着轻微的哭腔。
飞羽没说话,反而很意外地看着她,“为什么要找我?”
“带你回家啊。”
“你们都不喜欢我了。”飞羽头深深埋着,低低言语,“都喜欢妹妹,没有人爱我,我就是个没妈的小朋友。”
这话深深戳痛了陶夭的心,她一时不知自己是因他而伤而是因为心疼他,静默很久,“所以,你就想用这种方式表达你的重要性,让所有人替你担心吗?”
飞羽抬头,惘然,“不是,我是想离家出走……可是迷了路,”
学校附近的小巷子太多,走着走着就找不着方向了。
陶夭有些哭笑不得,真该感谢复杂的小巷,不然飞羽身上踹点钱,离家出走好几天都未必有讯息。
先把他带上车,再给时千打电话通知声,那边问飞羽在哪儿。
陶夭看了眼坐在副驾驶上的飞羽,微微一笑,眼睛也不眨地说谎,“在学校附近,和同学玩呢,和我错开了。”
等她挂了电话,飞羽低头,“你不和爸爸解释吗?”
“告诉他你想离家出走吗,他不会打你屁屁?”
“可是……”
飞羽小嘴一撇,眼眶红了,竭力克制还是没忍住,低哀出声,“他们都欺负我,说我是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小淋对我也很冷淡。家里人都爱妹妹,完全忘记了我,如果我妈还在的话……”
陶夭猛地急刹车,怔怔地望着他,“你都知道?”
“我知道我妈是谁,现在也知道她已经死了……不要我了。”
飞羽越说越说不下去,哽咽着,眼泪刷的像金豆子似的掉下来。
陶夭把车速减缓,拐了个弯,心里酸酸的,“虽然你妈妈不在了,但我们都很爱你,你看你不见了,家里人急成什么样。”
飞羽没说话。
等车开到家,他的眼泪已经干了,刚下车,整个人就被抱了起来。
时母听说飞羽不见了后急疯了,眼下见到宝贝孙子一时没忍住,紧紧抱着他。
“飞羽啊,你看把奶奶担心成什么样了,下次放学后早点回来,不准在学校逗留。”
时千虽然话是如此,紧皱的眉头也终于舒展,显然刚才也吓了一跳。
陶夭暗中给飞羽做了个手势:看吧,我说的没错,家里人还是很爱你的。
她知道飞羽不少秘密。
晚上和时千提及飞羽的事,陶夭叹了口气,“飞羽知道三妹已经死了,但从来没有问过我们,这么小的孩子把心事藏得这么深,也是不容易。”
“我也知道他挺可怜的,但是男孩子嘛,不能因为这件事消沉自卑,还是以前的飞羽好,活泼可爱的小正太。”
“你说,我能不能让他觉得我就是妈妈?”
陶夭最担心的还是这个问题。
时千坐起身子,正儿八经地道:“你已经是了,不然他也不会喊你妈妈。”
陶夭低低嗯了声,翻过身,抬手环住男人的腰身,“我那么努力,你应该奖励我。”
“嗯哼,想要什么?”
“想知道你一个秘密。”
时千细想了一会,摊手表无奈,“我实在没有秘密可言。”
“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
“我很爱你啊,时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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