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屋外枪声震天，房子剧烈地摇晃着，似乎马上就会被撕成碎片。小女孩害怕地抱着头蹲在阁楼角落，看着房顶不断落下的灰尘，低声啜泣着。

“下来吧！”阁楼下有个穿着斗篷的少年，对着缩成一团的女孩张开双臂，“我不是他们的人，我会保护你的。”

“我的爸爸呢？还有妈妈，他们去哪了！”女孩眼里满是恐惧，她全身哆嗦着。

“你父母……”少年看着楼上的小可怜，有些于心不忍。

“他们都死了对不对！”女孩大吼道，泪水吧嗒吧嗒地落在地板上，“那些人杀了他们，杀了所有人，就因为我们得了治不好的病！”

女孩身上的能量越来越强，她的背上已经开始向外辐射黑色的波纹了，少年连忙冲上了阁楼。

“别过来！”女孩举起手掌对准眼前的人。少年在离女孩两三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张开双手示意自己没有危险，接着缓缓盘腿坐下。

“全是因为我！”女孩依然忍不住嚎啕大哭，“是我害死了大家！”

“怎么会？你知道自己是坚强又勇敢的小佩洛，佩洛人平时是怎么说得来着？”

女孩停下了抽泣，瞪大眼睛看着坐在地板上的少年。

“人不用为了自己比别人强大而道歉。”

“可是，可是……”女孩慢慢地低下了头，身上的辐射正逐渐变弱，“如果我能再强大一些，如果我能控制好自己，如果我没有杀掉那几个人，他们就不会……”

“力量本身并不可怕。”少年举起右手，手掌向上，一缕缕黑色的沙子从他手心升起，“关键在于你想如何去使用它。”

门外响起一阵阵吵闹声，少年知道他们已经过来了。

女孩好奇地盯着少年的手，那堆小小的沙子正灵活地飞来飞去，不断地分离又组合。

“是带来毁灭？”沙子变成一张魔鬼的面庞，“还是用它创造美好呢？”

魔鬼尖叫着破碎掉，散落的沙子逐渐组成了一束美丽的迪利花，少年变魔术似的从这朵沙子花里拿出一颗红彤彤的迪利果，伸手递给女孩，示意她尝尝。

女孩小心翼翼地接过来，放进嘴里嚼开，软软的，甜甜的，略有点酸味儿。

“真好吃！”女孩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突然，房子的门哐当一声被踢倒，一队手持枪和盾牌的士兵冲了进来，女孩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全身打着哆嗦。少年立马起身，掏出腰间别着的脉冲枪对准楼下的人。

“说了多少遍了！”少年愤怒地喊道，“别不识好歹！”

“感染者必须被肃清！”一个士兵回答，“这是为乌萨斯的安全着想，所以别再给我们添麻烦，否则连你也一起杀了！”

“你们觉得自己就是正义的吗？”少年一点也不觉得害怕，握枪的手伸得笔直，“如果有一天，你们中有人也得了矿石病，我想问，你们会杀了那个人吗！”

没有人回答。

“会吗！”少年瞪大眼睛，继续追问。

“等我们杀了感染者，就没人会被传染了！”

“这又不是他们的错，你们凭什么……”少年说着，突然感觉背后一股巨大的能量正不断膨胀，他回头一看，女孩晕倒在地上，正向四周喷涌着大量的波纹。

“不好，你们快走！”少年朝士兵们大喊，转身女孩扑过去。

“轰隆——！！”

女孩的身体迸发出了一股炽热的波浪，伴随着惊天动地的爆炸，滚滚浓烟如同铺天盖地的沙尘暴一般，腾空而起，成片的房屋接连不断地坍塌，碎裂的钢筋混凝土如同流星雨般纷纷坠落，毫不留情地砸向了仓皇逃窜的士兵们。殷红的血光四处飞溅，溅到了支离破碎的玻璃幕墙上。

少年被推出去好几米远，他的头撞到墙上，昏了过去。

过了许久，少年才醒过来，他摸着昏昏沉沉的脑袋，从废墟里爬起来。

“对了！”少年踉跄着向原本屋子的方向奔去，却发现那里站着一个身着长衣的男人，怀里抱着那个女孩。

他艰难地爬上废墟来到男人面前。

“还没死呢，不用担心。”男人摸摸女孩的额头，女孩眯着眼，看起来十分虚弱。

少年舒了一口气，在废墟上跪了下来。

“我……”他再也忍不住内心的痛苦，眼泪决堤而出，“是我理解错了吗？”

男人默默地看着跪着痛哭的少年，没有说话。

“整个镇子的人都死了……又一次。”

“诺迪。”男人语重心长地说，“你不可能每次都救得了所有人。”

Z瞬间从梦里惊醒，她正趴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周围堆着许许多多的草纸，上面画着一些设计图和公式。

“睡的很熟嘛！”弑君者插着胳膊倚在门口。

Z揉揉眼睛，哼了一声，拿起桌上的几张草图，向着门口走去。

弑君者伸手拦下了她：“那小子怎么会帮罗德岛的人？”

“你还好意思问？”Z竖直耳朵，“我让你派人把他带回来，你的人差点把他杀了！”

“所有阻挡塔露拉大人道路的人都得死，希望你能时刻记清这点。”

Z推开弑君者，来到栏杆前，看着下面车间里那块和房子一样大的源石。

“我自有我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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