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寒毒

“对了，不知道你是哪个门派的弟子？”沈若凰问。

行走江湖之人，很少是没有门派的。

这里说的门派并不是少林，武当，峨眉那种名门大派，而是江湖上那些个小门小派，毕竟名门正派的门槛太高，进去之前还要进行考试，不到他们规定的分数线是不让进的，而且报名费也不便宜。

所以即便很多人都崇拜着那些名门正派，但也只好望而止步。

而那些个野鸡门派在江湖上则是多如牛毛，很多都是有个院子就敢开宗立派，比如杭州就有一个什么洪家飞毛腿派。

这个门派的门主姓洪，学的是腿功，因为学费不贵的缘故，有弟子来找他学艺，这个门派就起来了。

不过虽然叫做门派，老洪也被称为了掌门，但其实这一门下弟子满打满算也就十多个人，跟什么少林武当是完全无法相比的。

“大行山。”苏迹说。

沈若凰点了点。大行山这三个字在江湖上是在是没有什么名气，但她好像在哪里听过，想来是之前办案的时候听那些江湖人说起。

“门派不大，除去师父之外，就七个徒弟。”苏迹笑了笑。

七个，那的确是不大。应该说得上是很小很小了，毕竟比起洪式飞毛腿来还差那么七八个。

“你学过医么？”沈若凰问。

苏迹不仅给她吸了毒血，还熬了汤药。那汤药效果不错，刚这一会儿，沈若凰就感觉自己气血顺畅了许多。

沈若凰便觉得苏迹是学过医理的。

沈若凰也学过，行走江湖之时多有性命危险，所以江湖人多少都会学一些医药知识——除了林小路那个铁憨憨之外。

但沈若凰笃定，苏迹的医术比她高上一个档次。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临危不乱，还能配好药方，应该是个有行医经验的大夫。

“学过一点点。”

苏迹说，他伸出手指，比了指尖上的一点点位置，“你中的毒虽然毒性剧烈，但就药性上来说，并不算复杂，一般的大夫就能治。但刚才时间紧迫，我就自己上了。”

苏迹说的是实话。

九十九宴的绝学是寒冰掌，这下毒的水准倒是一般的很。

苏迹的医术不能算太高明，但接这种毒还是绰绰有余的。

“……一般的大夫可不会给人吸毒血。”沈若凰啐了一口，恶狠狠地说道。

想起自己的小腹被苏迹这个登徒子碰过，她就脸上发烫。

幸亏她如今脸色白的病态，才察觉不出来。

“这样去的干净，要是用刀放毒血的话，你估计要到今天半夜，或是明早才醒的来——那些大夫不吸毒血是因为他们怕死。”苏迹却说道。

吸毒血用的是嘴，那样做的话，就保毒血就随着唾液流进自己的肚子里，一个不慎连吸血的那位都因中毒而有性命之危。

“这我自然是知道。”

但终究男女有别，提起此事，沈若凰还是有些羞恼。

“对了，那你喝过药了吗？”沈若凰急忙问道。

吸过毒血，毒素多少都会流进吸血者的体内，沈若凰可不愿意苏迹为了救自己把自己害了。

“喝了。”苏迹说。

他撒了个谎。

其实苏迹没有喝药，他就只抓了沈若凰一人份的药而已。

这倒不是他高风亮节，或是小气到这种程度。

而是那些小小的毒素，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先不说苏迹内功有多少高深，可以轻而易举地把毒素给压下去。

就谈那毒素本身，世间大多毒药都属阴性，九十九宴的这毒也正是如此，而苏迹练的九阳神功正好可以完美的压住阴性的毒药。

那就有小朋友要问了，万一碰到那些少见但还是存在的阳性毒该怎么办呢？

没在怕的，苏迹还练过九阴真经——

除此之外，就算九阴九阳失效，他学的大湿婆密咒是一门能够使白骨生肉，断肢重生的神奇秘法，到时候直接运功给自己全身换血就行了。

所以说，苏迹作为毒药克星，有一万种办法让毒活不下去。

“那便好。”沈若凰说。

“不过——”

苏迹踌躇了一下，坦言道：“你体内的毒已经翻不了身了，但是有一股阴寒的力量却怎么也压不下去。我尝试过用其他的药物，却都没什么成效。”

沈若凰终日这般脸色苍白外加嘴唇毫无血色就是这股阴寒之力在作祟。

“我知晓的，能为我解毒就说明你的医术已经可以出师了。那股阴寒之力乃是那魔头打在我身上的寒冰掌力，不是靠药物便能压制的。”沈若凰说。

果然是寒冰掌搞得鬼。苏迹心中了然，他提醒了一句道，“这股寒气会侵蚀你的身体，最后你会因经脉结冰而亡的。”

“哦？”

听到这话，沈若凰没有显露出害怕的情绪，反而微微一笑道：“这你都能看出来，看来你的医术比我想象中的要更加高明。”

苏迹没有听沈若凰的恭维。

“会死的，你在放任它不管的话，你最多就只能再活半个多月，若你再经常运功，那恐怕撑不到十天。”苏迹说。

“放心，在我死之前一定会捉拿那魔头归案。”沈若凰却如此保证道。

苏迹微微皱眉道：“我并不担心那魔头归不归案。”

“……那你为何……”

“我是说，你会死的。”苏迹重复了一遍。

沈若凰沉默了片刻之后又说道：“我活着便是要抓天下恶贼。若是没能抓住那魔头，那活着也不如意。能抓到那魔头的话，死了便也死了。”

苏迹想起来自己在客栈里对林小路说的那番话。

所谓“觉悟”，大抵就是像沈若凰这样子了吧。

苏迹含糊的点了点头，沈若凰更加含糊的说了一句，“你不必担心我。”

“何况，我也没到必死局。”沈若凰说道。

“哦？”

“在客栈里的时候，我说过认识林雪夜，你没有忘记吧？”沈若凰说。

那何止是没忘，根本就是要被林小路那傻小孩咋咋呼呼的烦死。

“难道林雪夜除去枪王这个身份之外，还是个高明的大夫吗？”苏迹问。

“这倒不是，只是这寒毒有法可治，而林雪夜正好认识能治它的人，那人已经在来杭州的路上了。”沈若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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