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与东淫

——怡花苑——

东淫刚从怡花苑出来。

他觉得自己很丢人。

因为国有国法，行有行规，作为一个采花贼来妓院这种地方，就说明他采不到花，只能到这种地方花钱来嫖。

但东淫最近还真不敢去“采花”。

因为他注意到了一些事情，比如六扇门名捕最近在杭州办案，比如白衣枪王也在城内晃悠。

有所谓大丈夫能伸能缩，只要这两个人还在杭州，东淫便不敢造次，只能缩着。

又有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东淫准备在怡花苑打完这炮就离开杭州城。

可惜了，那天在西湖边的凉亭里见到的那个小娘子。

那么好看，跑起来的时候小屁股还一扭一扭的，却只能看不能吃。

（唉，想不到自己堂堂东淫大爷，登上过《江湖月报》首页专版的大人物，居然沦落到要来嫖娼发泄**的下场。）

当然，如果不付钱的话，就不算嫖咯。

在其他不知名的青楼里，东淫还真这么干过。

但在怡花苑，他却不敢这么做。

原因很简单，怡花苑是杭州最有名的青楼之一，能把青楼做到这种地步，背后的老板可能是个能人。

他东淫虽然在江湖上略有名气，但还不至于因为这么几两银子去得罪一个大人物。

（又下雨了。）

东淫走出怡花苑的时候，雨下的正欢。

整个杭州都像变成了水帘洞。

东淫又想到了在凉亭边上见到的小娘子的那天。

那天，好像也下了这么大的雨。

（唉，可惜了。此去江湖路远，也不知何时才能跟这位小娘子奸上一奸。）

东淫想着，手掌扳正了**那杆歪掉的长枪。

（唉，想到小娘子就有些不好受了。）

可能是刚刚叫的那个姑娘太松松垮垮的缘故，东淫有些不太满足。

不过幸好，足够便宜。

等到雨停，出了城之后就可以尝鲜了。

想到这里，东淫伸出如同蛇信子一般的舌头，重重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

东淫望着大雨的眼睛微微眯起。

他看到雨幕当中有个身影在缓缓向他靠近。

这个身影似曾相识。

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又不是很熟悉。

东淫的神经紧绷起来，倒不是他预感到了危险，只是像他这种恶名远扬的人，到哪儿都有想要杀他的。

比如这个，虽然想不起来了，但毕竟还是眼熟。

说不定就是自己哪天**了他老婆，或是强要了他妹子，而过来寻仇的。

这种事情太多，东淫哪儿记得住，所以不能预防，就只好提高警惕。

那个身影与东淫之间隔着一层雨幕，雨实在太密集，所以东淫看不清他的脸。

更何况，那人穿着一身黑袍，连袍上的兜帽都套在头上。

只是，只靠身形判断的话，东淫觉得自己绝对是见过他。

而且是在不久之前。

（哪儿呢？）

这是个男人，而东淫不会对见过的男人有印象。

除非这个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还得特好看。

东淫在记住那个女人的同时，也不小心记住了这个男人。

但是，东淫在最近可没见过什么好看的女人。

除了那个扭着屁股的小娘子。

（等等——）

东淫这才想起来，当时那个小娘子身边不就正好有个男人吗？

而且那个男人的身型与眼前这个相对比的话……

（完！全！一！制！）

是他。

东淫如同蛇信子一般的长舌舔了舔嘴角，他的笑容由猥琐变成了阴毒。

正是这个男人坏了东淫的好事，正愁找不到他报仇呢，他到自己送上门来了。

东淫握紧了拳头，手掌的关节发出脆骨一般的轻响。

有沈若凰跟林雪夜在杭州城内，东淫他自是不敢杀人。

但是给些“教训”什么的总是可以做的，比如让他尝试一下由木村十三带给自己的痛苦。

东淫决定，至少把这个男人的鼻梁打断。

然后再敲断他几根肋骨，让他好好尝尝戏弄东淫大爷的下场。

东淫等着那个人朝自己走过来。

而正如他所料一般，那个人一步一步的朝他走了过去。

走的不快。

甚至说有些缓慢。

看着他前进的身影，东淫忽然想到，这家伙看到自己了吗？如果看到了的话，他怎么还会有胆量朝自己这边走过来？难道没看到么？不可能，连自己都注意到他了。

东淫承认，自己长得还算比较有特色的。

骨干精瘦，脸型削尖，鼻子却很大，双手过膝，如同猿猴。

放到人群中都是一眼都能找到的类型。

那家伙绝对是看到他了才往他这边走过来的。

（既然他看到我了，为什么还要往我这边走？他想做什么？难道有伏兵？不，不可能。他只是一个江湖宵小，怎么可能会特意安排这种事情。）

常年在江湖中摸爬滚打，铸就了东淫灵敏的报警系统。

一顿思考过后，他已然决定小心驶得万年船，这次先撤，下次再找机会来教训这小子。

他既已萌生退意，便想拔腿直走。

只是那人看似走的极慢，却在他思考的这一瞬间，已经欺身而至。

“你——！”

东淫被他吓一跳，等到思考缓神之时，竟然已与他面对面而立。

东淫看清楚了兜帽下的脸。

的确是记忆中的那张脸。

他就是那天与小娘子在一起的男人。

两人四目相对。

东淫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

他看到了男人的笑容。

——嘴角如同寒冰融化一样的大大咧开，露出尖锐又白森森的牙齿。

他的眼睛也在看东淫。

但这不是看人的眼神，而像是在看某样东西。

不，确切的来说是某件玩具。

很莫名其妙，东淫居然在这个男人身上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

（不，不应该啊。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

这个男人明明什么都没做，就只是盯着东淫。

但光是这种眼神，就让东淫的双腿开始战栗。

“找~到~你~咯~”

男人像是发表演讲一样的吐出了四个字。

四个抑扬顿挫，却是寒冷到没有一点温度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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