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相 尘封的心，解开的心

演天门——

“恩？你说，门主找我？”

一大清早，慕独清这才刚起，洛谨信就是找上了门，说是门主寻自己有事，特来通报一番。

“是的，慕长老，师尊他老人家亲口说的，而且看师尊当时的样子，似乎是什么急事，依弟子看，应该是有关于那个地方！”

洛谨信恭敬的说道，不过这言语之中透露出来的东西倒是不少。

“那个地方嘛？确实是差不多到时间了，那我就先走了，你也回去吧。”

“好的慕长老，慕长老慢行，弟子先行告退了！”

说罢，洛谨信就是离开了慕独清的小院，慕独清看着自己桌上还冒着袅袅烟气的早茶，眼中闪过一丝不舍，这可是当年子雅那孩子亲手给自己晒的茶叶啊！

“希望门主找我不是为了什么无聊之事，不然，哼！”

心疼的看着早茶，慕独清眼中就是闪过一丝冷然，下一刻他就是消失在了原地，再度出现时，他依然是在一座大殿之中。

大殿朴素无奇，要说唯一的特点就是幽静，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不在这？奇怪了，这时候门主不在殿中进修，跑哪去了这是？”

慕独清感受了一下大殿，无一人气息，有点疑惑的呢喃道，下一刻再次在原地消失，这次，他重新出现的地方乃是山巅。

这里空无一物，无花无草，除了周围的云海之外，甚至连点生气都是没有，不过，在那山巅的正中央却是有着一座小小的石亭，里面坐着一位白须白发，面目威严的老者，正是慕独清寻找的演天门门主，解守楼！

“门主，我来了！”

隔着远远的，慕独清就是发现解守楼似乎在想些什么，于是他慢慢走进，一直走到亭外，才是道了一声。

“恩？噢，独清你来了！来，来坐这。”

“……门主找我何事？而且我看门主的样子，似乎有心事？”

“哈哈，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啊，确实有点小事情就是了。”

解守楼给慕独清倒了一盏茶，又是给自己续上茶水，略带尴尬的说道。

慕独清摇了摇头，说道：“自我当年认识你起，你就喜欢来这儿，特别是有心事的时候，总是独自一人来这喝茶，所以我知道，你又有心事了，门主。”

“别这么说嘛，给我点小面子嘛！”

“面子可不是靠别人给的，而是靠自己挣的，这道理门主不会不知道吧？”

“我算是败给你了，大道理还是你厉害！说正事说正事！”有点无赖的打断了慕独清的问题，解守楼就是面色凝重了起来，“那个地方要再度开启了，你应该稍微有点感应吧？”

“算是有点吧。”慕独清抿了一口茶水，不动声色的皱皱眉，这茶没有子雅的那个好喝，“距离正式开启，还有多少时日？”

“不多不少，正好两个月时间！”

“还有两个月吗？三百年的时间过得还真是快啊，一眨眼就是又快到了，不知道上次见到的几个老朋友这次能见到多少……”

三百年的时间，对于普通人那就是好几辈子，但对于慕独清和解守楼这般强者，那只是弹指一挥间，或者就是一个闭关的时间，但是，这三百年能发生的事情却是能有很多，也许，有些老朋友就是在这三百年之内先行一步了呢？所有事都是吃不准。

看着慕独清的样子，解守楼也是有点感慨，灌下一口茶水，轻声道：“上次那个地方开启时的事情，你还记得吗？独清……”

慕独清拿着茶杯的手微不可查的一颤，然后就是将茶杯放在了石桌上。

“门主，当年的事情，我永远忘不掉，也无法去忘掉，即使她不在了……”

慕独清很少有黯然神伤的时候，但是每每提到那个“她”，他必然如这般，独自黯然销魂。

“独清，虽然我知道说这话不合适，但你确实应该要走出来了，而且，子雅那孩子不是跟她长得一模一样吗？实在不行，我们可以……”

“绝对不可能！她是她！子雅是子雅！是我慕独清唯一的弟子！二者如何能混为一谈？更不提是将子雅当做她的替代品了！这种事情，我做不出来！绝对不可能！”慕独清几乎是吼着说出了这番话，当他辗转过来的时候，脸上浮现愧疚之色，“我冒犯了，门主……”

“唉！”

解守楼重重的叹息了一口，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把目光转向遥远的云海。

“独清，老哥哥再劝你最后一次，仅此最后一次！”解守楼说道，“当年，子雅那孩子来我们宗门之时，我就是给他算了一卦，那一卦的结果我没告诉任何人，至今为止，都只有一个人知道，现在，我就告诉你！”

“门主请讲！”

“那一卦，我什么都没算出来！”

“什么？这怎么可能！”

解守楼是什么人物？演天门的门主，而且是号称自演天门诞生以来最伟大的一代门主！推演卜卦之术早已通天彻地，就是算那天，都能算出个蛛丝马迹！就是算那地，也能推演出一文半章！就是这样一个人，算不出一个小小孩童？可能吗！

这也是为什么慕独清脱口而出“不可能”三字的原因！

“哈哈，你现在的样子和我当初一模一样！可惜，事实就是如此！当年我没算出子雅的来历，就换了个方式，算他的因果，结果你猜怎么着？结果显示子雅那孩子一生注定充满了各式各样的因果！这各式各样的因果囊括了我们玄天界的各处，甚至是上面那几个世界亦是如此！”

“……”

沉默！

除了沉默，慕独清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了！

当年，自己心有所感，于是下山云游，结果就是在下山的当天在河里捡到了姜子雅，自此，慕独清就是知道自己和这孩子怕是缘分不浅，因果缠绕，而随着姜子雅年纪的成长，这一点也确实得到了证实，但是他是不管如何都没有想到，子雅那孩子竟是如门主所说那般。

“不对！门主！不对！”

“哦？哪里不对了，你说来听听。”

“十几年里，我每年在特定的时间都会为子雅推演一卦，每次都是板板整整的显示出来，这和你所言，不是本末倒置了吗！”

慕独清的意思就是，你都算不出来的人，为什么到我这一下就是算出来了呢？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好，那我问你，你有无算过子雅的来历？”

“无！”

“那我再问你，你有无算过子雅的未来？”

“无！”

“最后，你有无算过子雅的现在？”

“无……”

“那不就得了？你能得知姜子雅即将要面临的困难，其实是你和姜子雅这些年相处下来，身上的因果线早已是不知缠绕了多少，这才是心有感应，相互相通，根本不是推演所得！”

一语惊醒梦中人！豆大的冷汗就是从慕独清的额头上落了下来！

原来，自己这么多年根本就没有为子雅好好推演过，或者说，无法去推演！

“子雅这孩子将来决计不是池中之物，他是一条蛰伏在深渊中的真龙！就是最不济，他也是一头过江龙，注定要掀起惊涛骇浪，离开我们玄天界，前往上面的几个世界，这是迟早的事情！而你，慕独清！也是这样的人！”

你以为你慕独清自己抵达天尊之境就是极限了吗？你大错特错了！要不是心中有魔，困扰心境多年，哪会在这天尊之境停滞不前？要不是你心系亡人，不认清眼前的事实，哪会在这玄天界白白待了三百年！

“我，也是这样的人？”

慕独清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话，但是他那被困顿了三百年的本心正在苏醒，那独属于一代傲世雄才慕独清的强者之心正在从休眠转而跳动！

“独清，老哥哥该说的说完了，该告诉你的也告诉你了，最后就在送你一句话，你那好徒儿经常说的一句话——人上有人，天外有天，莫认自己人上人，莫觉身处天外天！”

“轰——”

就在解守楼话音落下的刹那，一股通天彻地的浩然真气从慕独清的身上迸发而出，之上那九天云霄！浩浩汤汤宛若神龙升天，扶风直上九万里！周围的庞大云海更是随风而起，将慕独清包围在中间，如那百皇朝帝！

“哈哈哈，真正的冥冰尊者慕独清，回来了！”

舒畅的大笑声从解守楼嘴中传出，他看着慕独清，似乎已经看见了自己演天门的未来，看见了整座玄天界的未来！

“独清！老哥哥忍不住，告诉你一个好玩的事实吧，你要是能听到呢，就听着吧，要是没听到呢，那老哥哥就永远不说了！”

此时此刻的慕独清全然沉浸在突破之中，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浑浑噩噩起来，但不知为何，就在解守楼开口的时候，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清清楚楚的进到了他耳朵里。

“独清，你可听好了，子雅那孩子的此生姻缘，注定不会和平凡之人在一起，能配得上他的人，乃是一位立于世间顶端，翻手可掌五界死生，覆手可动五界万疆的绝对至强者！”

慕独清听完，嘴角挑起一抹笑容，那这至强者，便由我来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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