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E-13（3）

同一个夜晚，伦敦城外

E-13双眼灵活地转动，死死盯着围在自己身边的罪兽，尽管已经斩杀了不少，但数量还是在不断增多。

汗水划过脸庞，聚在下巴上滴落，手中的光剑不断挥舞，背上的两把步枪加起来还有14发子弹，但尽管如此，少女身上没有一处伤痕。

这是有中型罪兽靠近的征兆，因为城市屏障的魔能反应很强，一般不会有大量罪兽同时靠近的情况。E-13

想着，两眼四下撒望，企图找到那个中型罪兽。但在夜里能见度极差，尤其是这样连星星都没有的夜晚，几乎是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若不是罪兽一直在活动，E-13绝对无法确定它们的方位。

这样拖下去，罪兽会越来越多，甚至可能引来罪主贪婪。在哪里？E-13迫使自己冷静，突然间，她像是看到了什么，猛地转身，将光剑输出功率开到最大冲过去，沿途的罪兽被一一腰斩，最后丢开光剑，从背上取下步枪将十四发子弹一口气灌入眼前那头罪兽的脑壳，半秒后，那隐藏在黑暗中的巨兽轰然倒地，随后E-13重新拾起光剑，对剩下的罪兽开始了单方面的猎杀，不知不觉，一缕曙光从地平线穿透了云层，射到少女沾着点点血迹但有笑容绽放的脸上……

……

褚师诺猛地坐起来，满身冷汗，华夏最后的情景又一次从现在褚师诺的脑海，他甚至怀疑过自己当时的选择，也许留下来，与同伴一起被咬得尸骨无存，才是最好的选择，褚师诺后悔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一眼的画面，不知已经在梦中重现过多少遍。

3：35am，这个点，甚至有人才刚睡，但褚师诺已经睡意全无，起身，洗脸，出门，某种想法将他带到了学校门口，尽管明白现在是门禁时间。

门卫室的灯还亮着，一位老大爷趴在桌上睡觉，冲锋枪勒在脖子上从后背垂下。

不对！以冲锋枪的重量，这个姿势是很难保持呼吸的，褚师诺冲了上去，只见屋里还倒在一位，两人都再也不会醒来了，伤口一样――都是被利刃贯穿了胸膛，还没有出现尸斑，死亡时间应该不到两小时，褚师诺四下张望，周围静的出奇，细听竟能听到自己的心跳，突然，褚师诺抬头望去，观望台竟然也亮着灯，褚师诺内心一沉，心说糟糕，冲进钟楼，但并没有像上次那样爬台阶，而是直接站在钟楼中间的空心出，在脚下制造法阵，瞬间升起，16秒，褚师诺来到观望台，看见了熟睡的少女，小小的鼾声一起一伏十分平静。

但是少女脸上的血迹一同映入褚师诺的眼帘。

“她……太强了，比起人类，她更偏向于武器……”

“人们理解她的强悍，所以担心她的意志会被她的那份强悍击垮，一旦如此，便在无人可阻止她了。”

这些话回荡于褚师诺的脑海，是……她干的？

但不知为何，褚师诺内心深处一直有一个声音同其他声音争辩，弱弱的，却从未停止，为伊辩护。

“诗诺？你怎么在这儿啊？”少女揉着睡眼，呆呆地看着褚师诺。

“下面的门卫被杀了……”褚师诺直视着少女的双眼，但她脸上的血迹是那么刺眼。

褚师诺刚打算继续说下去，却发现伊的瞳孔正在剧烈地颤抖，呼吸也急促起来，像接到丈夫病危通知书的妻子，又像被告知儿子殉职的母亲。

伊冲向窗子，纵身一跃褚师诺回过神来，也跟着跳了下去，伊在即将着地时制造法阵，抵挡冲击，冲进了门卫室。

她的反应完全不像一个杀人犯，堂堂伦敦第一战力也没有理由杀两个门卫老大爷，但如果这一切都是伪装呢？褚师诺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而感到羞耻，但理解为老大爷不经意间得知了某些真相而惨遭灭口却也能解释通。

说到底，自己才认识这个女孩3天，可以说完完全全不了解她……

“是怠惰！”伊打开战术手电，照亮了，通往树林的路――一条用绿色的血迹铺成的路。

的确，地上的蛇形痕迹确实是怠惰留下的，血迹大概是门外在反抗时击中所留下的伤，它们化为人形，学习人类的生活方式，把自己代入人类社会生活，但最终还是会显露出罪兽的一面。

回头想想，自己会在三更半夜出现在这里，自己也应该是伊心里的第一个怀疑对象，但她却没有。

二人跟着痕迹追入树林，但痕迹在一颗大树下消失了，两人同时抬头望去，手电筒的光穿不透厚厚的枝叶，二人不自觉地背靠背，观察四周动静，褚师诺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带武器，手镯里倒是有一把，但褚师诺不愿动用那份来自深渊的力量，而且，这种货色，空手足以！

“上面！”褚师诺举起双手在正上方制造了一个大法阵，下一瞬间，两臂承受的重量骤然增加，三只！仅在他们头顶，竟藏着三只怠惰兽。伊从法阵下闪出，纵身一跃，光剑横向展开，斩！三只罪兽变为六节。

绿色的血溅到伊的脸上。

这时，四周的灌木唏嘘响起，他们被几十只怠惰包围了。

“怎么会……”伊盯死视野中的罪兽，“在伦敦城里面，竟然会有这么多！”

“没事，杀光就没了。”褚师诺调整呼吸，只见有淡蓝色纹络在他的胳膊上蔓延扩散。下一秒，褚师诺已从原地射出，一拳打穿了一只怠惰兽的脑袋，后接一记回旋踢，已经死去的怠惰兽飞出去，撞倒了另外几只

褚师诺不给它们丝毫喘息机会，双腿发力跃到半空，接法阵二段跳，十指聚拢握作拳状，砸下！附近两颗大树应声倒下，那几只被直接命中的罪兽的结果可想而知。

这是……人类能做到的吗？

伊一边保持剑法不乱，精确地斩杀靠近的罪兽，一边观察着褚师诺的战斗。

……

“对了，如果能瞒的话帮我瞒一下警方好吗？”褚师诺甩了甩手臂上粘稠的绿色血液，“别告诉他们我来过，就说尸体是你发现的，罪兽也是你解决掉的。”

“为什么？”伊歪了歪头。

“政府对我的疑心才刚刚消除了一些，我觉得还是安分点好。”

“我会尽力的。”伊对诗诺点了点头。

“谢了。”褚师诺把连衣帽扣在头上，双手揣兜悄悄离去

……

褚师诺回到家，把脱下的大衣扔进洗衣机，洗了洗手臂上的血，突然，墙上的通讯器响了一下，随后传来一个文件。

褚师诺打开文件，竟是一个视频――他在树林同怠惰战斗的录像！

“你谁？”褚师诺立刻回复道。

对方没有回答，取而代之发来另一个文件。

也是视频，是华夏关于『魔能平衡』的实验视频。

“要合作吗？”对方发来信息。

“详细说。”

“我这边有你在伦敦的一切资料，也有你想要的一切关于伦敦的资料。”随后发来的是一张照片，照片中正是此时站在通讯器前的褚师诺！

褚师诺立刻朝窗外看去，但自己住楼层已经接近公寓的顶层了，周围几乎没有能拍到这里的地方。

是无人机吗？褚师诺想着，对方又发来了信息。

“我用伦敦情报和你的华夏资料做等价交换怎样？无所谓情报的价值，你向我提出你想要的情报，然后我根据它来开价，向你索要资料，最后你自己决定要不要进行交易，怎样？”

“现在华夏核心在什么地方？”褚师诺直接说出来想要的情报。

“那我开的价是，华夏最后的视频。”对方也毫不犹豫，很快给了答复。

“成交。”褚师诺把手环中的那部分视频调出传给对方，同时也对方发来一个立体坐标，在那三维地图里，行政大厅正下方那隐藏在地下的复杂结构清晰可见，而华夏核心，则在地图上用一个醒目的绿色光点标记着，几乎是在最底层。

“怎么才能确定你给的坐标是真的？”

“你也无法证明你给的视频是真的对不对？做生意，要建立在生意伙伴互相相信的前提上。”

“下一个，巴尔德尔学院的历史。”

褚师诺发这条的本意是检验对方信息的可信性，学院历史他姑且听奥菲利亚大致讲过。

“哎呀，不用这么着急，我每星期都会来找你的，只要你愿意，这会是一场很漫长的交易哦。”虽然对方给出了这样的回复，但还是紧接着开了价：华夏的王牌魔导战士名单。

“成交”褚师诺挠了挠头，猜不透对方收集这些信息有什么用。

褚师诺发过四个名字：音梦栩，倪洛，薛绮，褚师诺。

随后对方发来一份文件，褚师诺打开后不禁吃了一惊――文件上包含着褚师诺所听过的所有关于学院的事，不仅如此，上面还有学院许多不为人知的黑历史，比如人体实验，还有一行颜色不同的字刻入褚师诺的眼底：

学院同意了“创神计划”，但计划没有完全成功，由200个试管婴儿编成的七组实验体中只有E组13号存活下来……

看到这儿，褚师诺心头一震，“E-13……吗？”

“下一个，‘创神计划’具体内容。”褚师诺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入了对方精心布下的陷阱，对方用自己想要的东西，一步一步把自己引到这里，他猜测接下来对方就该狮子大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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