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灵魂撕裂(11)

(第三人称)

管冯知道自己快死了。

这种感觉他再熟悉不过。

他对自己的生命不抱有什么遗憾，但是心中却有淡淡的疑惑未能解开。

为什么……自己会失败？

按照自己的计划，即使围剿的神明再多也能逃脱。

恰好能够破除叶子的分身，施展固有结界定位伤人的刀客。

恰好能够制止住爆炸的阴阳师。

恰好对自己的异能有很大优势的武术家。

还有那柄武器……如果真的是二天一流的话，那绝对不是常用武器。

那是能够防住异能的特殊武器。

管冯的眼睛睁大了。

柳中瑕惠，也是被别人，引到这座城市的。

管冯想清楚了！

“格林……列尔多！”

是那个男人！

一切……都是他计划好的！

果然……他不可能这么好心，放过自己！

他……想要榨干自己的最后一丝价值！

而目的就是柳中瑕惠！

“快跑……”

这是管冯唯一能说的，尽管声音已经低的像呢喃一样。

管冯没能将自己的推论传递给柳中瑕惠。

实际上柳中瑕惠也不认识格林列尔多。他们两个……不过是棋子而已。

于是柳中瑕惠只是呆呆的怀抱着管冯，眼泪不断的低落。再也没有之前凶悍的气势。

“不要……”

柳中瑕惠搂紧了管冯。

在柳中瑕惠短短的生存时间里，从来没有一个人让她如此痛哭过。

这是由内而外的，如同灵魂撕裂一般的痛苦。

柳中瑕惠眼前不禁浮现过，自己曾经杀死的无常。

这就是报应吗？

“不，不要死啊！”

面前的这名无常，在同伴死掉后，心中就是充斥着这种痛苦吗？

柳中瑕惠划开自己的手腕，因为力道太大几乎把自己的手砍下来。沥青一般的血液滴滴答答落到管冯身上，却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柳中瑕惠的身体自愈能力确实强，但这是因为身体的能力强而不是纣龙血液的特性，所以对于管冯而言没有任何作用，不如说更接近毒药。

“啊……”

“快跑……”这是管冯的呢喃。他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告诉柳中瑕惠。

“不，不要！我不走！我要……留下来，我要……陪在你身边……”

柳中瑕惠的眼泪代替血液低落在管冯身上。

“我和你回去！无常不能波及无辜对吧？你能治好他对不对？”

柳中瑕惠扑到佐佐木波琉加身边，拉过她的衣摆乞求，泪流满面。

“我和你回去！只要你能治好他，我和你回去！活着乖乖配合的我肯定比死的我有价值多了吧！”

“我求求你，只要能救他，我的血肉都给你！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求求你！”

声嘶力竭。

柳中瑕惠本来就是毫无活着的意义的。是管冯照耀着她。如果就连这个火苗都熄灭了，那柳中瑕惠又是为了什么活下去的呢？

佐佐木波琉加也在动摇。

她看着柳中瑕惠爬到自己的脚边，身后是一地的血痕。

佐佐木波琉加如同受到重击一般。她感觉自己像是心口被攥紧了，有一种即将晕厥的感觉。

她一直是靠着仇恨追杀柳中瑕惠的。每天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浮现起死去的同伴的身影。

她的内心，燎原之火一直熊熊燃烧。

现在这火被熄灭了。

她看着拼命乞求的柳中瑕惠，感觉拿刀的手在颤抖。

在她的眼中，柳中瑕惠应该是以杀戮为乐的杀人鬼才对。

但她现在在为了这个男人，甚至放弃了自己的自尊。

到底是为什么？

到底是怎么了？

佐佐木波琉加眼前浮现出死去的同伴，而柳中瑕惠仿佛要把灵魂呕出的哭泣也在耳畔回荡。

杀，还是不杀？

佐佐木波琉加，动摇了。

而就在这时，锯齿状的武器再次飞来。

这武器是成对的。

如同重演，厚重的黑色钢板极速滑过天空，稳稳的落在依旧陷入矛盾的佐佐木波琉加面前，劲风几乎吹的她睁不开眼睛。

同时一抹血色也涌入佐佐木波琉加的眼中。

这柄锯齿状的武器恰好砸在佐佐木波琉加面前，刻入沥青路面之中，连带着砸碎了柳中瑕惠的半个脑袋。

飞溅起的温热血液撒在佐佐木波琉加脸上，渐进她的眼中，就连和服上也全是。

她慢慢的蹲下，试着触碰了一下柳中瑕惠。

没有反应。

佐佐木波琉加捂住了面庞，只感觉心中的各种情绪翻滚，无法言达。只有满嘴的苦涩。

到最后，她什么也没能做了。

什么也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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