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40 杀戮

三公寓有两个楼梯，一个大门。

正对着大门的是主楼梯，较宽，可容3人并行通过。走廊末端的是副楼梯，较窄，勉强能2人并行通过。

学生们平时都习惯走主楼梯，因为大门只有一个，主楼梯离门最近。而众人第一次搜索的时候，基本是沿着主楼梯搜索下来的。这一次，为了更全面的搜索，众人分成了两组。

绪方、小明、老王一组。

文健、胖子、大牙一组。

其实分成3组搜索更有效率，但是谁都无法保证和自己一组的是人类，所以为了保险，分为了2组。

搜索流程是这样的。从一楼一层层往上搜。楼梯口始终要有人监视着，每个人至少要有两个人注视着。当绪方等人搜索厕所时，文健那组在主楼梯和副楼梯口处都要站个人。绪方搜索完后，楼梯口改为绪方那组站人，由文健等人搜索另一段的厕所。

这种交叉式搜索虽然较慢，但毫无死角。除非那个恶魔会隐身，否则移动速度再快，也逃不过众人寻找。

****

在搜索过程中，绪方和小明聊了一会。小明还记得绪方曾经救过他一命的事，他说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救绪方一次来回报他。绪方则表示希望小明别有这个机会。

“对了，小明，你是怎么看待这个恶魔游戏的？”绪方问道。

“唔……”小明思索了一会，道:“总感觉，这个游戏就像……就像人为的。”

“人为的？……咱们遇到这种事都是某人造成的？”一旁的老王插话道。

“额…我这是猜测啦，别当真。”

“有可能。”绪方却表示赞同，“能设计出这种规则复杂又充满恶意的游戏，恐怕真的是某个大能弄出来的。这就可怕了，如果真有其人，恐怕这个游戏不会轻易善了。”

“不是吧？这么邪乎的吗？”老王不可置信地道。

“绪方你不用担心。”洛小明突然认真地道:“如果真遇到危险，我会保护你的！”

绪方有些惊讶，想不到胆子最小的小明会说出这种话，他笑道:“你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我还欠你一条命呢，早晚我会还你！”

“你俩感情还真是好……”一旁的老王总觉得这两人gaygay的。

绪方没说话。小明挠了挠头，感觉脸颊有点发烫，却并没有恼怒感。这只能说明……他并不反感这个玩笑。

……

这是个唯一能让人放松的小插曲，很快，严峻的事实到来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众人把一楼到六楼找了个遍，没有任何发现。

所有人都陷入了僵局。

在搜索前，每个人都是胸有成竹的，他们甚至做好了与恶魔战斗的准备。可是，直到现在，他们却一无所获。

六楼的主楼梯口。

绪方皱着眉，一筹莫展。他觉得越来越不对劲了，事情好像渐渐偏离了他们的猜测。

找不到恶魔，那岂不是说所有恶魔都混在众人中间了吗？

原本绪方的猜测是，众人中间有一个恶魔，外面有一个恶魔。要赢得这个游戏，首先要把外面的恶魔解决掉，否则众人随时会看到各种离奇的幻象。而现在看来，所有的恶魔全部伪装在众人中间了。

可是怎样才能识别出伪装者呢？

绪方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可怕的想法。这吓了他一跳，他连忙摇摇头，否决了这个泯灭人性的念头。

……

绪方正思考的时，文健却在悄悄观察着周围的每一个人。

文健虽然平时总是贱贱的样子，但他的内心可不像外表那样大大咧咧的。他心中有一个标尺，总是会把周围的人度量一下，揣度着，分出个好坏优劣来。尽管如此，现实生活的他习惯性地带着那张笑嘻嘻的面具，与周围人融洽的相处着，却在为人处世上却暗自留了个心眼。

这就是真实的文健。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他理智地找了两个信得过的家伙——大牙和胖子，和他组成了一个小团体。

之所以组团，则是他深知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要想活得长久，身边必须要有信得过的人。

或为他当小白鼠，或为他挡刀子。

此刻文健想的也和绪方差不多，他们都认为众人之间必有恶魔，数量可能不止一个，当然也不会太多。在文健看来，恶魔最有可能是绪方、洛小明、老王他们三个。他想找个机会把这三个人一网打尽，一举除掉他们！

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杀了他们三个，游戏也许就结束了。

这种想法不能对任何人说，一旦让别人知道，自己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文健正低头沉思，猛然间他发现地上哪里不对。好像…好像少了点儿什么东西。

少了点什么呢？

文健抬头看向面前五人——

老王暴躁地跺着脚，骂骂咧咧，正在怨天尤人。

小明坐在墙角，发着呆。

绪方站在小明旁边，不知在想什么。

胖子和大牙已经放弃了思考。眼巴巴地盯着他，等待给他们出主意。

一切的一切都是这样正常，但是那种怪异的感觉到底在哪里？

文健盯了一会，然后目光再次一点一点的往下移。

六个人，十二双脚，数量正确。

猩红的微光透过楼梯的窗户斜斜的照射进来，给众人拉出一道长长的若隐若现的影子。

影子？

一……二……三……四……五……

五个？只有五个？！

文健一惊，顺着没有影子的那双脚缓缓向上看。

是他！竟然是他！

文健心中翻涌起巨浪，虽然他的怀疑度非常高，可他还有可能是人类。可现在文健已经百分之百确认了，他就是恶魔！

文健并没有第一时间把这事告诉众人，而是谨慎地瞟了一眼那个人，发现他没有注意到自己。于是文健来到胖子和大牙中间，对他们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俩看向老王脚底的影子。

胖子和大牙一脸疑惑，顺着文健的目光看了一会，也没看出什么。

看着这两个人不明所以的样子，文健心中大骂这两人废物，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旁的老王突然开口了，“那个，我要去大个号，有没有和我一起的？”

“……没有。”

“你去吧，我们几个在厕所门口等你，如果发生什么事立刻大喊出声。”绪方说。

有众人陪同，老王底气也足了一些。在众人的目光下，他进了厕所。

看到老王身影消失，大牙和胖子忍不住了，连忙问道:“健哥，刚才你看到什么了？”

这两人声音有点大，引得绪方和小明一阵注目。

文健很不满，他本来不想把这个发现告诉绪方和小明的，现在被他们俩个注意，他不说也不行了。

不过……文健眼珠一转，突然有了想法，这可是分裂绪方那组人的好机会。

想通这些，文健立刻招呼其它四人围了过来。

“怎么了文健，神神秘秘的？”绪方很会察言观色，文健这个样子想必是看到了什么，他降低了声音，问:“有什么发现吗？”

“我发现恶魔还是和人类有不同之处的。”文健轻声道:“恶魔能直接辨认出来！”

“你的意思是恶魔外表和人类不一样？”胖子奇怪的问。

“小点儿声，煞笔！”文健骂了一句，“外表是一样的，但是恶魔没有影子！”

影子？

绪方一愣，随即迅速扫了一眼几人脚下，每个人都有影子。他抬头，直直看向文健，“难不成，你的意思是……”

“没错，老王就是恶魔，待会做好准备，趁他不注意，咱们好一起杀了他……啊！”

文健话音未落，突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只见他的胸口被一把刀贯穿，发出“噗”的一声闷响，血红色的刀尖露了出来。

“你他妈的才是恶魔！！”

老王咬牙切齿地吼道，同时手中加了把劲，把刀子用力扭转了一下。本来刀子就已经扎进了心脏，这一转，文健再度惨叫一声，随后身体软倒下来。

文健死了。

……

刚才老王上厕所时，刚要解开裤腰带，忽然想起忘记带纸了，于是他离开了厕所，正巧撞见五个人鬼鬼祟祟地围在一起。他好奇之下，偷听了一会。结果他就听到了文健说老王是恶魔，要杀掉他的话。

当即老王脑子一热，意识瞬间被无尽的怒火吞没了。

想要杀老子？没门，老子先要你死！！

文健的尸体软倒在地上，渐渐变得虚幻、透明，最终消失了，连同喷溅的血液也无影无踪。

老王扭过头，恶狠狠地瞪着余下的四个人，面目狰狞似厉鬼。

被老王看到的人无不心悸，连连后退。

“杀掉它，这人不是老王！是恶魔！”绪方大叫出声，掏出刀。胖子等人一愣，也连忙把刀掏出来。

“草泥马壁！！”

老王瞪着血红的眼睛，大骂出声，随后疯狂地扑了过来，一米九的大个子，欺压着冲来，轮起刀便朝着绪方砍来。

绪方连忙闪避，结果还是慢了半拍，肩膀被刮了一下。锋利的刀子透过衣服，划破了里面的肌肤。他只感觉左肩一凉，随之一阵剧痛。

老王得势不饶人，刀刃一转，往绪方脖颈那扫来。

千钧一发间，老王腰部被小明用力撞了一下，绪方幸运地没被老王再次伤到。

“死！！”老王已经失去了理智，任何阻碍他的人都被他列为了杀戮目标。眼见杀不掉绪方，老王直接把刀尖对准了洛小明，直接狠狠地捅进了对方脖子里。

血，喷涌而出，渐进了老王眼睛里，老王眯起眼，想要把刀子**，却发现刀子被死死拽住了。他低头想看，视线是一片血红。

就是这犹豫的一刻，老王被绪方一刀划破了喉管。之后他被赶来的胖子和大牙一顿乱扎。随着一阵惨叫，众人合力杀死了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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