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66 坦述

头，痛得要命。

果然……还没有死吗？

虽然洛小明也在场，但只要小明救援不够及时，他仍然会死亡。

(是作者不想让我死吗？为什么不写死我呢？)

绪方心底叹了口气，希望作者把自己写死的主角，恐怕他是头一个了。

身下很冰冷很坚硬，绪方猜测此刻他应该躺在地上。至于身体的其它地方，已经失去知觉了。只有头，依旧疼痛难忍，因为这样，他的意识也愈加清醒。

眼皮无比沉重，无法呼吸，喉咙似乎被什么堵住了，这样迟早还会死吧。

绪方感觉自己的生命在快速流逝。虽然对自己即将死亡感到高兴，但他知道又要忍受一次濒死的痛苦了。

耳边似乎有什么声音……算了，无所谓了。

就在意识即将陷入黑暗的时候，温暖的触感覆盖在了绪方的嘴角。随后，空气顺着他的喉咙，灌进肺里。

绪方咳嗽起来，胸腔火辣辣的疼。忍不住吐出一大口水，紧接着，意识再度复苏。

绪方发现自己的眼皮可以动了，于是他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全身湿透的少女，正骑在他身上，秀发还在滴着水珠。

她惊喜地看着他，两人的目光接触在了一起。

“你醒了！”洛小明抱住了绪方，“我还以为你再也醒不来了呢！”

(你这是何必呢……)

“对了，赶快去医院！还没有彻底脱离危险呢！”

洛小明连忙起身，掏出手机，想要拨打120，却发现手机进水自动关机了。她懊恼地跺了一下脚，蹲下来托起绪方，打算带他直接去医院。

“回家吧。”绪方发出了沙哑的声音。

“可是你刚才……”

“没关系，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了。”

洛小明扶着绪方往蓝天公寓方向走。绪方恢复还算很快，走到一半路，已经能自己走了。

洛小明不时看一眼绪方，心里有很多问题，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你一定想知道我为什么自杀吧？”绪方道，“回去后我把能说的，都告诉你……只要你想知道的话。”

小明默默点头，同时做好了心理准备。不管绪方说什么，她都要努力不使自己惊讶。不过，一想到刚才的事，小明就涌起了不满的情绪。

“绪方，我先警告你啊，不要以为自己遭遇很多事就想不开。”洛小明板起脸，指着绪方的鼻子，用教训的语气说道:“不许再想着自杀了，你要再这样不知死活，我可不管你了！”

听到小明的指责，绪方心中一阵温暖。

最初得知自己只是个“被造物”并证实的时候，他只想自杀，他不想被那个恶劣的作者戏弄着死去。而现在，面对眼前的少女，绪方改变了想法。和小明在一起的时候，他感受到了一丝幸福。

尽管他的感情、他的想法、他的情绪……一切的一切可能都是那个人刻意安排的，可是又如何呢？即使最后他仍逃不过死亡的命运，至少他感受过和她在一起的幸福，这已经足够了。

“我明白了。”绪方微笑着说道。

“懂我的意思了？这就好。”

“小明，我把你变成女生这种事，你还恨我吗？”

小明愣了愣，神色变得复杂，“哪壶不开提哪壶啊…看在你也这么惨的份上，我就宽宏大量，原谅你好了。”

“真的？”

“真的。”

“真的？”

“真的诶！你还要问几遍！”

“……谢谢你，小明。”

说话间，已经来到了繁华街，离蓝天公寓很近了，周围车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两人落汤鸡的模样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怕引起更多关注，他们加快步伐，回了公寓。

进屋，第一件事就是扔掉身上粘着水和泥的衣服，然后洗澡。当然，是分开洗的。

等洗完了换上干净的衣服后，小明又叫了两份外卖。

“好了，现在该告诉我事情的原委了吧？”饭桌前，小明和绪方相对而坐。

绪方点了点头，道:“事先说好，有的话我可以对你说，有的话我不能告诉你，所以听完后不要怪我对你有所隐瞒。”

小明秀眉微蹙，不满地说:“不是说好了把一切都告诉我嘛！怎么现在又反悔了！”

“喂，我什么时候说一切了？不要曲解我的意思好吗？有的内容我真的不能说，说了你可能……会死。”绪方沉默了一下，表情变得很凝重，“我不想害你。”

小明脸色有些发白，她已经清楚了事情的严重性。

“唔……国家机密？”小明试探着问道。

“看来你脑子还转得挺快。”

小明得意地昂起头，“那当然……”

“很可惜，不是哦。”绪方笑着打断了小明的话。

“你……”

明白自己被耍了，小明瞪了绪方一眼，“那到底是什么？”

“那是个只有我自己能看得见的东西，神通广大，还能实现别人的愿望，只不过要付出未知的代价，嗯，就这些……看我干嘛，我不能再往下说了。”

“你就是用那个把我变成了女生？”

绪方点头。

“再把我变回来不就行了？”

“这个……出了一些复杂的意外，你变不回来了。”

“怎么会这样！”小明抓狂的捂着头，“我真的变不回来了？”

“大概…是吧，也许还有别的办法。”察觉到小明难过的表情，绪方没把话说得太死。

“算了，不说这些了。绪方，你为什么要自杀？”

终于面对最沉重的话题了，绪方神色一暗。

“原因吗……我自己并不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我的记忆，我的思想，我的经历……一切都是虚假的。一切都是出自一个陌生的作者笔下……而我自身也陷入了离奇事件，就像上次恶魔游戏……哦，忘了你没有那次的记忆。总之，我大概再也回不到原来的生活了，一绝望就……喂，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精神没有问题！”

听了绪方的话，小明难以置信。但直觉告诉她，绪方说的都是实话。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你又是怎么融入这个世界的呢？”

“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绪方摇了摇头，“貌似周围的环境都在遵循着符合我存在的设定，而自动忽视了微小的漏洞……”

这个世界可能本身就不正常吧。

“我接着往下说……”

接下来，绪方把他最近发生的事全部告诉了洛小明，包括恶魔游戏那次事件。每一句话绪方都在注意措辞，生怕不小心把“恐吓小说网”说出去。

暴露恐吓小说网肯定没好事，上次他对秘密组织的肖哲说后，肖哲当场就死了，虽然肖哲的死不一定和恐吓小说网有关，但还是给绪方造成了强烈的心理阴影。

“……也就是说距离「蠕虫邮件」只有二十多个小时了？！”小明愕然地看着绪方胳膊上的一个又一个“肿瘤”，头皮一阵发麻。

肿瘤破后，虫子就要出来了。

尽管绪方是一副轻松的语气描述这个离奇事件的，但小明还是感到了其中的凶险。

她理解为什么绪方要自杀了，只这一件事就可以把正常人逼疯吧！现在绪方还能淡定地坐下来和她说这些，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没事的，你一定会度过难关的！我帮你！”小明看向绪方，坚定地说。

“哈哈，能有这份心我就很高兴了！”绪方看起来倒是丝毫不紧张，或者说他已经对恐惧麻木了。

绪方的话听在耳中，小明的心有些刺痛，她莫名有了愧疚感，若不是她执意要救他，现在的绪方已经解脱了吧？她自以为拯救了绪方，实际却是延长了他痛苦的时间……

和他承受的折磨相比，自己的变身简直就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没关系的……”似乎看穿了小明的想法，绪方的声音响起，“我现在活下去的动力，完全来自于你啊，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小明愣愣地眨了眨眼，身体变得僵硬了。

诶诶诶诶？！还以为他要说什么，这、这、这完全就是情话嘛！！

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害羞、尴尬等情绪一股脑涌上来，小明不知所措地坐在桌前，眼睛都不知该看哪里了。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难道说她也超级在意对方的想法吗？

“咳！”绪方干咳一声，意识到自己突然说出了不得了的话，忙转移话题，道:“虽然应该没有传染的可能，但等肿瘤破裂之前我还是远离你的好，你说呢？”

“哦哦。”

洛小明回过神，思维回到正轨，“那好吧，但要随时保持联系，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要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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