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85 身份

“诶诶？！绪方哥哥是故意的？不是佟木自己说要进去的吗？”

张宛灵嘲讽地瞥了姚莓一眼，道:“绪方明显是有意激怒佟木，让他去送死，本来那个测试一个人都不用死！”

“可是……他也帮我们解决问题了啊。”岳阳道，“再说了，那个大叔脾气那么差，一直不把我们当人看，被淘汰掉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呵呵，站着说话不腰疼，等你被骗进去当小白鼠的时候，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岳阳语塞，张宛灵的话总是这样犀利，加上她同样冷冽的目光，让他不敢顶嘴。

徐通几人也看出来了，张宛灵在有意针对绪方。

“我不打算说服你的偏见。”绪方摊手，道:“我不过是想验证一下那位宗教信仰者口中的‘真主’到底有什么能耐……结果看来，真主也保护不了他呢。”

张宛灵冷冷地盯着他，“就因为这种小事？你去骗人，让他白白死去？”

“并不是白死哦，至少他给我们提供了有用的信息。首先，厉鬼是有智慧的，并且可以沟通，还会识破谎言，但受制于规则。其次，厉鬼不是幻觉，它是存在的，可以干预物质，也就是说它可以轻易杀死我们。你看得清鬼是怎么杀死佟木的吗？”

张宛灵皱眉，道:“它速度太快，我看不清，估计是用某种方式洞穿了佟木的胸口，看血液的溅射量，应该还挤破了心血管，导致血液剧烈喷发。”

“分析得不错，原本我还打算试着从厉鬼那里套取一些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不过怨灵考场似乎并不愿意给我们这个机会。”

“绪方，下一次你要作死的话，别牵连我们，更别想着拿我们当小白鼠，不是每个人都愿意送死……我这话不是建议，而是警告。”

“哦？我不喜欢我们的队伍里有不稳定因子。张松，高爽也好，佟木也好…他们无法沟通甚至妄图分裂，严重破坏队伍的团结性，希望你也别向他们一样。”

张宛灵眯起了眼睛，声音愈发冰冷，“你在威胁我？”

“这只是利于所有人生存的建议。”

“哼！自以为有点小聪明，就以领导者自居？你有这种资格吗？”

张宛灵并没有像佟木一样没头没脑地群嘲，而是站在众人的角度上。虽然团结的队伍并没有什么坏处，不过若所有人对一个人听之任之，失去了自己的判断，最终难免被当成弃子，落得和佟木一样的下场。

绪方的表现让张宛灵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一个普通的学生会毫无心理负担地把人推进坑里吗？会神态自若地扣弄死人腐烂的头颅吗？

张宛灵并不是为佟木的死感到可惜，事实上，她觉得他死得好，否则那个秃顶男早晚会惹麻烦。

但绪方的行为让张宛灵心中响起了警铃。不能让这个脑回路不太正常的人成为中心点，她必须引起众人对绪方的注意！如果绪方不知轻重，她会采取一些极端方法。

“大姐……”岳阳觉得张宛灵话有些过分了，再怎么说绪方也算是救过他们，说话态度怎么也该好点吧。可是他看向朱程涛等人后又很无奈，这些人都在冷眼旁观，就连话比较多的姚莓也没有帮着说话的意思。

“好吧。”绪方道，“既然你信不过我的能力，我就简单地证明一下吧！”

“怎么证明？”

“唔，我就大致上推测一下你的职业吧。其实你并不是护士，而是医生…不，更确切地说，你是个杀手吧？当然杀人只是你的一个副业，你也救人，也就是医生这个明面上的职业……”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猜错了，我就是个护士而已。”

张宛灵平静地反驳道，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什么时候暴露的？这个人是怎么看出来的？难道他早就认识我？不可能，完全对他没印象！！

绪方脸上浮现出了然的神色，“我说出你是杀手的时候，你的瞳孔突然收缩了一下，很快你又平静地否认——你在撒谎。可以看出，为了更深地隐藏自己的情绪，你有意受过训练。一般人说谎时，由于不自信，眼神会左右偏移，或有其它的微小动作。你克服了这种不自然的表现，但你做得还不够彻底，你并没有伪装出恰到好处的困惑，或许你并没有对我有太多的防备，说谎时你在盯着我的眼睛，观察我是否相信你的话，可是你忘了当你观察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在观察着你。”

话已至此，张宛灵觉得她的任何掩饰已经毫无用处，她心底涌现出灭口的冲动，但很快又克制住了自己。她当然清楚自己做过多少肮脏的事情，这个青年竟然知道了她的身份。难道组织里有人背叛她了？把她的事情弄得人尽皆知？除非他们疯了！

朱程涛等人全都目瞪口呆，从张宛灵的表现上，似乎被绪方说个**不离十啊……可是张宛灵看起来完全就是个弱女子，完全和杀手沾不上边啊——

不！徐通突然想起佟木被杀之后，众人一起逃跑的情景，那时张宛灵的速度快得有点恐怖，几个呼吸就跑到了教室门边。当时所有人都想着逃命，没有人有闲心观察别人，现在想想，突然就发现了张宛灵不对劲的地方。

姚莓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她没想到绪方观察力这么强……这么说来，他是不是已经发现她的小心思了？为什么没有揭破？

“你是怎么发现的？”张宛灵沉声道，表示默认了绪方的话。

“其实你是第一个醒的人，你没有遭遇过‘突然失去意识，然后出现在另一个地方’的境况，这让你醒来的时候下意识伸手摸向腰间——放武器的地方，你惊讶地发现武器消失了，不过你很冷静，装作还没醒来的样子，直到其他人都醒了，低调地混入人群中。”

“这又如何？只能说明我是一个谨慎的人。”

“在你们全部昏睡着的时候，我检查过你的身体……唉唉，别用杀人的表情看我，我只是确认一下身份。”

“继续。”张宛灵压住心底的火气，冷声道。

“当时我简直大吃一惊！我从未见过女性身上居然有如此坚实的肌肉——而你是个穿衣显瘦的人，皮肤也很白皙，别人大概只会认为你是个普通的女人。”

“我喜欢健身，有肌肉很奇怪吗？”

“但是你表现得很奇怪。”绪方摊手，“又是找机关，又是找**的……既然你想低调一点，就别疑神疑鬼，反正你要找的什么都没有。”

“杀手，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绪方神秘一笑，“这个更简单了，因为你一直都散发着‘杀气’，尤其是现在特别强烈，大概是很想杀了我……以及那群人吧？”他指了指姚莓。姚莓害怕地躲到了朱程涛身后。

绪方当然感受不到什么杀气，那些话都是胡扯的。之所以知道张宛灵的身份是因为他曾利用恐吓小说网作者的权限调查过那次价值一亿人民币的宝石盗窃案，张宛灵是其中的重要参与者，逍遥法外，以她的罪行被枪毙十次都不过分。

“别开玩笑了，她一个女人怎么能打得过我们这些人。”朱程涛半信半疑，他的能力看不出张宛灵的职业，也看不到杀气。

张宛灵瞟了朱程涛一眼，没理会他，现在她满脑子疑问，她不清楚绪方是观察出的结果还是从其它的消息渠道，若是后者，她就危险了。

她现在身份暴露，确实很想灭口。即使不借助任何武器，她也有自信轻松杀死这些普通人。

可若绪方一死，之前考试得到的11分也就没有了。想要及格更是难上加难，而且绪方看起来也很擅长解决这种超自然的怪事，她还要依赖他离开这里。至于其他人，她也不想动，她怕杀掉其他人就着了绪方的道——如果绪方的目的是削减考生的数量。

这确实很像他会做出来的事，等考生都死光了，就轮到她了。

“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张宛灵看着绪方，问道。

“喂喂，你们都问我多少次了，我说过了，是「作者」啊，但总是没人相信。”

“「作者」……是什么？”

“你可以理解为改变世界的人。他们随意把世界写入书中，或者创造一个全新独立规则的世界，比如我们现在所处的空间，就是一位作者的杰作。”

岳阳眼睛发光，“听起来好酷！怎样成为「作者」呢？”

“小说里的情节——需要是被选中的人。”

现在绪方说的话，没人敢不信了，众人已经见识过他不寻常的表现。加上他的自信与从容，无形中让绪方多出了一层“强者光环”。在这个似乎以经验和智力作为角逐的异度空间，或许这种人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啊，这么说，原来我们不在无限轮回世界啊。”岳阳叹息一声，有些羞愧自己的想法。

“我知道你还有很多秘密。”张宛灵说，“不过我不打算追究太多，只想离开这里，请忽略我之前说的无礼的话。”

“我明白你在担心什么，你的事我不会管，也没兴趣管。我还不至于闲的蛋疼去伸张正义。”

“如此便好。”张宛灵的表情缓和了许多。

“有绪方哥在身边真好。”姚莓露出了安心又讨好的笑容，“有你在，也许我们真的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呢，接下来也请多多关照啦！”

“是，是啊……”朱程涛干笑着附和道。

绪方微笑着接受着预料之中的态度变化，心中不为所动。

留下的都是理智的人，正因为理智，所以他们很虚伪，并不可靠。气氛的缓和只是众人处于共同利益之下，若自身的安全利益得不到保证，刚建立起来的友好联系又会迅速断开。不过这已经足够了，绪方想看到的不是忠实的追随者，而是能听的进去他的话的独立个体。

“……不要对活着离开这里抱有太大希望哦，说不定很快我们全部都会死！”绪方突然说道。

与此同时，教室大门再次打开了，露出外面黑洞洞的走廊。预示着考官出好了题目，等待着考生进入考场。

“绪…你……你说什么？”姚莓等人脸上的笑容不见了，逐渐变得惊恐——

“骗你们的啦！开个玩笑让你们轻松点。”绪方走向教室敞开的大门，背对着他们挥了挥手，“过来，抓紧时间考试了~~”

众人面面相觑，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苦笑与无奈，明明被玩弄了情绪却不知该生气还是松了口气。

“真是个恶劣的家伙。”徐通嘟囔了一句，率先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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