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41 翡冷翠的风与雨（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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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静的夜空中，一切都好像凝固了，夹杂着海风的空气流向开始紊乱，头上的骄阳开始被乌云所掩盖，一股沁人心碑的凉爽迎面而来。

——可是莲却仿佛只看见了天边那阵跨过海峡的阴霾，像是有场暴雨将要袭来。

明明还是盛夏，可是，让莲感到凉意，而且他隐隐觉得自己血液中的温度开却始上升，那股来自那个男人血脉里的悸动跟躁动，像是蠢蠢欲动的恶魔，这一切似乎正在预示着什么。

他正欲侧身的时候，余光却预示着一种危险。

咻！

一道银光迅速穿破视野，其速度之快，是人眼难以捕捉到的，不过半秒的时间内，已经从臆想莲想都没想，直接抱起少女翻身扑倒在地，泛着寒光的那东西，。

“咿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美帝奇小子，你干什么啊！”

怀中的少女发出一声痛吟，莲没有去管她的抱怨，他站起身来，把少女庇护在背后。

“ 啧啧，可惜了，这些银针可是很珍贵的的，制作这种神圣物品的工艺，都快要失传了........”

不远处的地面上忽然像是打开了一扇门，那个灰色的人影毫无征兆出现在眼前......

“威廉.......”

“哟，好久不见，美帝奇男孩。”

那个举着拐杖的人看上去像是一位绅士，藏在高帽下的脸挤出一抹冷笑，他慢条斯理地说道，戴着金丝边框眼镜，他耸了耸眉毛，连带着那副眼镜也上下抖动起来，另一只把玩着几根银针的手，腕边露出一截白皙得不像男人的肌肤。

——破魔针，能有效封印一个人的法术回路，如果是使用神圣术的施法者，失去了体内的玛娜粒子的运转，很容易就会直接昏死过去，而如果是其他异端法术的使用者，则可能受到反噬，重则当场死亡。

早期时候，这是教会人员遇见魔女或者恶魔时的最佳武器，但是介于这种武器的珍贵，如今已经很少见到了。

“威廉，你要做什么。”

莲那一瞬间居然感觉自己的心里像是松了口气，还好，袭击者并不是老师或者其他年长者，而是这个年轻人，在翡冷翠里头，年龄往往与实力挂钩，而面前这个年轻人，比自己大不了多少。

如果昨晚任何一位出席了白金圣母大教堂那场秘密会议的人此刻路过这里，绝对会感到惊讶，因为此时面前这个年轻人，与昨晚那个在各位枢机大主教面前唯唯诺诺的男人判若两人，就算是能看破人心的大法术师也会惊愕。

——威廉·威尔斯，这是面前这个斯文的男人的名字。

但是他本人根本不如外表那样平和，或者说他浑身都散发着危险的信号，危险得让莲觉得他随时都会爆炸，像是会移动的损坏火铳。

“我要做什么.......那还用问么，我是来带走魔女的。”

被莲唤作威廉的年轻人，用手指扶正帽檐，然后——取下了帽子。

灰色的长短发下，是那双同样灰色的眼睛，虽然挂着那丝冷笑，可是自那当中，莲只看到眼睛的主人对自己满腔的怒火。

“美帝奇小子，看你那样子，似乎被我装神弄鬼的声线吓得不轻喃，”他毫不留情地对着莲释放着厌恶，“你该不会以为是你的老师来了？瞧你那担惊受怕却还要故作坚强的模样，真让人恶心。”

“你......”

“不过你应该庆幸，来的不是他，而是我，我正好路过这里，”威廉轻笑地解释道，“不过这也没什么区别，反正不管是谁来，你都没有选择。”

随即，他露出了凶狠的模样，眼中闪烁着病态的光芒。

“美帝奇小子，把你身边的那个魔女交出来，否则我将以埃尔伯利亚圣厅异端审问局第五审判厅科长——威廉·威尔斯的名义将你逮捕，虽然我真的很讨厌你，但是我劝你最好远离这一切，魔女的危险不是你能想象的。”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莲冷静地反问道，思绪飞快地转动起来，不知不觉中，少年的手已然放在腰间，银白色的气流开始凝聚。

威廉的法术造诣远在自己之上，妄想通过先发制人是行不通的，那么他选择另一种攻击方式——出其不意。

“别装傻了！预言者们已经预言到了类神异端的降临，还有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你以为我们昨天晚上都在干什么！收拾爱德华那混账留下的烂摊子还不够么？你反倒是逍遥自在，站在大街上跟自己的小女友调情，可你想过，你旁边站着的那个小女孩，可是整个教皇国都要害怕的东西啊！美帝奇小子，我给你10秒尔时间思考，给我让开！”

莲有些发愣，不是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做，而是因为记忆中的某片区域，像是被人硬生生挖去了一角，成了空白，以至于让他无法理解威廉的意思。

“10.......”

可是自己没有退路，因为莲唯有一点可以明确，他站在这里的理由，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守护她，这样想着的时候，他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女孩，却发现她精致的面孔上，是与平常不符的凛然，那双紫眸宛如大海那般平静，似乎对一切都充满了信心，仿佛她只是在看热闹而已。

“9........”

“小莲，让开。”

背后的少女忽然想要挣脱他的手，莲惊了一下，没有放开。

“不行，你若是出手，魔女的玛娜元素流动，会引来更多的守夜人的。”

“8.......”

“那跟你没关系，他们是冲我来的。”

“怎么没关系？我答应过你会让你走出这里的。”

“.......也就是说你不打算让开么，你这个笨蛋。”

“7........”

守夜人的声音多了几丝冷意。

“我想是的。”

“你以为这样，我会感激你么？”

虽然被她没由来的质问弄得有些不理解，但是莲轻轻摇了摇头，攥紧了她娇小的手掌。

“不，我并不指望从你那里得到什么，但是这是我跟你的约定，答应过的事情，我一定会办到。”

“6........”

他想把手放到女孩的头上，可是少女躲了过去，有些恼怒。

“不准摸我头，会长不高的。”

“我答应过你的，我会让你平安离开翡冷翠。”

他再一次重复着约定的内容。

“.......你果然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稍稍能理解小鸢尾的感受了........不过亲爱的当初也是这样的.......你跟他果然很像。”

“5......”

“笨蛋么，也许吧，”少年没有听清楚少女后面低声的喃语，只是很罕见地苦笑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称呼。”

“不要说得好像被人叫笨蛋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啊！你这蠢货！”

“4.......你们这幅模样总感觉让人有点火大。”

“让人火大的是你！”

话音脱口的那一瞬间，少女忽然撑大了眼睛，她死死地盯着年轻人。

少女举起右手打了个响指，轻轻地唱起歌谣：

“《他说，魔女不值得被爱，所以，就算以此身化魔，我将毁灭一切》”

——那双紫色瞳孔像是从天空俯视大地的神灵....充满了威严与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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