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10 古老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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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站在那所大门面前，然后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把钥匙，它的柄身有着红色的宝石，如同被鲜血染红。

只能试试看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将钥匙插入大锁，另一只手拿起一根芦苇，双手并用，熟练地操作起来。

“吱呀——”

老旧的齿轮开始转动，拉动着颇有质量的阀门运动，门身一同向后面退去，发出炸雷般的闷响，少年冷漠地看着这一切，抹去了额前的灰尘。

莲没找到伊莉丝，准确来说，是没有方向，不过运气很好，他抓到了一个博尔莱特家的仆人，轻而易举地从对方那里拿到了关于博尔莱特城堡的消息，似乎地下室有当初设计博尔莱特城堡家族的设计师留下的城堡全构造图，那个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说，自己的父亲当年凭着它，跟那一代的女主人的暧昧能不被老老博尔莱特公爵发现，全都得益于它。

至于博尔莱特家族的阴谋，这种小角色当然没必要去问，大费周章的同时，也很难得到机密情报。

莲推开门的那一瞬间，一股腐臭的气息灌入鼻腔，不知沉睡了多久的那些东西，像是一下子冲出了地下室，见不得人的那些东西，正要重见天日。

他踏下布满灰尘的阶梯，蜘蛛网存在于每一个角落，上面还残存着主人捕猎来的食物残渣，莲环顾四周，从衣袖里掏出一把尖刃，他毫不怀疑，会有木乃伊或是吸血鬼下一刻冲上前来，想要咬断自己的脖子。

不过，这里却是什么也没有，狭窄的巷道仅有几米尔长，而存在于尽头的，则是又一扇门。

他不弄出一点声响地走到门前，感受着门把手上腐朽的锁舌，这种老式的锁，已经废弃了很多年了，但是这难不倒他，少年思索片刻，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金属片，再一次地操作了片刻。

不出意料地，门很轻易地就被打开了。

门缓缓升起，铁锈味从脚底蔓延到头部，站在那儿的莲抬起头来，眼中充满了坚韧。

进门以前，他并不着急，而是点燃了一根火柴，将火柴轻轻地探入室内，欢快跳跃着的火光映出少年琥珀色的美丽眼睛，像是流光溢彩的翡翠石。

火星没有异常，他对着火柴轻轻呼了口气，放回口袋里，就这么丢掉，未免也太可惜了点。

他仔细审视着房间，意识到自己想得太复杂了点。

这里似乎是那位设计师在城堡工作期间的工作室，就算他已经不在了，这个房间也没有多少人能进的来，且不说进来的目的，光是那道奇怪的门，就不会让人产生想要进来一探究竟的念头，博尔莱特家的人，没人会在意一个小中产阶级曾经的工作地点里面有什么。

莲有些头痛，他还是头一次面对这么高深的房间，每一个零件都充满了让人抓狂的气息，没接触过理科奥秘的他，无法感受到其的庞大魅力。

“我是不是走错了？”

房间并不大，但是却容纳了无数密密麻麻的零件，从木桌到地上，干枯的油灯上头，燃烧的废物黏在一起，看上去了很恶心，到处都是组装到一半却又丢掉的装置，还有废弃的图纸。

房间的中央，有着几个庞然大物的模型，看上去是蝙蝠的支架，却又是木质的结构，莲捡起地面上的一张验算图纸，看了半天，只觉得一阵昏睡感。

——如果那名少女看到此刻此景，绝对会说：“是你！莱奥纳多！”

莲走到那张办公桌面前，擦拭了上头的灰尘，他打开了抽屉，首先窜入视线的，是那个黑色的小本子。

没有半点犹豫，他直接打开了本子。

门口的第一页，黑色墨迹的文字映入眼帘：

“献给亲爱的艾奇娜，还有可爱的小伏鲁多。”

“10月行动日2（Manundy Thursday。2）

我被博尔莱特家族邀请来设计城堡，哦，见鬼，他们怎么会想到来邀请我？我明明在这附近的名声根本比不上那几个家伙，好吧，艾奇娜说她已经能够听见小伏鲁多的呼吸声了，哦，主啊，为何要让我在这种时候，不能待在妻子身边，我真是一个不称职的丈夫。”

“10月荣耀日（palm sunday）2

我的设计室被安排在了地下室，这是我个人的想法，博尔莱特家的人，实在太令人作呕了，那位小少爷把凯恩老爷子的女儿拖进房间里，便再也没有了动静，主啊，您若是还眷恋我们的话，为什么不让他下地狱？难道您真的不存在吗？

我不能说，艾奇娜已经快要动手术了，医生说她可能会难产，因为营养跟不上，见鬼！我必须不让这种事情发生，为此，博尔莱特家的报酬是必须的。原谅我不能控告他们。”

“10月复活日（Saturday）3

这一周可真是煎熬，不过我总算是把地图描绘完成了，老博尔莱特公爵对此赞赏有方，可是我总觉得已经长大的小少爷他盯着我的眼神很不对劲，他好像明白了我知道了些不该知道的秘密，艾奇娜说小伏鲁多已经开始活动了，当我把耳朵贴在她肚子上的时候，我明白到了，那是一个真真实实的生命，那是我的儿子。

哦，不，为了她们，我必须舍弃控告的念头，为此，我只能对这一切视而不见。”

“11月辩论日（Tuesday）1

请来的建设队工作效率值得赞赏，可是建设队队长经常告诉我他们的队员失去了踪迹，联想到这一家人的不同寻常，我跟他撒谎，说我什么也不知道。

与此同时，我时不时会发现房间的上方有什么震动的声音，刚开始我以为是老鼠，可是每次伴随着每一次震动，第二天建设队队长就会告诉我，又一名队员的缺少。

我突然知道了为什么建设队的效率越来越高的原因，他们基本都是无家可归的无业游民，迫不得已来找这份工作，面对着这样可怕的家族，他们除了早点干完活跑路以外，找不到其他办法，治安官来过多次，根本找不到什么线索。

而我，在前天晚上，终于看见了老公爵的小女儿，尤菲小姐她那不同寻常的身份，而我也意识到，我的房间上面那一层，居住着这个尚未发育完成的怪物，这么多日子的生活，我彻底明白了.......他们在圈养着这个怪物，不，小少爷爱德华，还有这一家子，他们本身就是怪物！”

“12月复活日（Saturday）1

小伏鲁多已经出生了，可是城堡的设计工作还有一点边角没有完成，而博尔莱特家族的仆人也时常对着我指指点点，我明白，自己的时日恐怕也不多了，这些仆人似乎都被那一家人蛊惑了心智，对他们的暴行视而不见，而那一家人，绝对不会让不受自己控制的东西知晓他们的秘密。

我用工钱把妻子跟孩子送回娘家，亚特兰大帝国，那里名义上是教皇国的附属国，但是谁都知道菲特烈三世打着整个阿斯塔西亚的主意，他之所以还没有表现出来，是因为北境公爵还健在，我明白自己恐怕很难或者走出这个地下室，但是就这样什么也不做，未免太可惜了。

我把从开始设计城堡到一切落下帷幕的这一节日记，全部记载在了这里，包括那个家族的秘密，悉数都被我记载下来。

我不怕他们会找到这里，因为他们认为自己是高贵的，不屑于使用这种低贱的锁，而且他们也根本不知晓，机关术的奥秘，那是被上流社会视为底下的技术，那是魔法也难以轻易打破的封锁。

而唯有出身低贱，知晓这种技术，同时又有勇敢的意志的人，方可进入这里。

有缘之人，你若是进入这里，想必是为了拯救什么，这个房间里的一切，都会归属你，只要你能被这个房间所认可.......你会明白怎么做的，工匠虽然渺小，意识却不可小觑。这里蕴含着我这一脉的智慧。

我亲眼目睹了罪恶，却又熟视无睹，想必主肯定不会放过我的吧。真是可笑，真正的罪恶却不会被惩罚。但是我的良心无法饶恕我，所以请你将这本日记带出去，让这一切见不到人的秘密终见天日吧.......他们来了......”

莲一路无言地阅读着，直到这里，笔迹变得有些潦草，想必那位设计师已经明白自己时日不多以后，只好这样留下忏悔，好让自己能够安心地离去。

手指拂过页面的时候，莲注意到日记本的最后一页有些鼓鼓的，他翻到那一页，是一张图纸，密密麻麻的曲线，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这应该是博尔莱特城堡的图纸。”

他沉静下来，开始思考着自己的位置。

“啊啊啊啊啊啊啊！”

但是突如其来的惨叫声打断了他的思考，他惊愕地看着房间上方，那里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我也意识到，我的房间上面那一层，居住着这个尚未发育完成的怪物.......”

想起日记本上的那一句话，莲突然明白了什么。

那里，恐怕居住着博尔莱特家的小女儿，但是如今或许已经变成了发育完成的怪物。

——但是那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他正这么想的时候。

“不要......过来。”

那熟悉的声音，强制着让他清醒过来，他抬起头，不自觉地握紧拳头，像是要抓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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