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出乎意料的敌人

爱丽丝解除了投影，一干人等直接到了教堂内部。

因为马洛斯先生的请求，通讯还开着，以便随时提供帮助。

再一次面对教女，月樱第一次有了一丝不安。

是因为什么呢？

教女和之前一样，脸上带着怡静的笑容，姿势也根本没变过，发觉到月樱等人的到来，她微微鞠躬，说道：“欢迎您，尊敬的外来者大人，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

唯一一个可以对话的人，怎么想都有问题，而且性别也对的上，教女也曾经说过，她以前的名字已经忘记了——疑点如此之多，就算是月樱也察觉到不对了。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蓝月上前一步，说道。

“请问？”

“你的名字……真的忘记了？”

“尊敬的外来者大人，我只是一名侍奉女神殿下的教女，从前的名字我已经忘记了，如果外来者大人您不嫌弃的话，称呼我为教女即可。”

和之前一样的说辞，只是前面增加了敬称而已。

蓝月回头看了下其他人，轻声说道：“准备好了？”

能够战斗的三个人握紧了武器，爱丽丝则是后退了一步。

谁都不知道说出卡塔莉娜的名字会导致什么后果，战斗的准备是必须的。

于是，蓝月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出了那个名字。

“卡塔莉娜。”

教女没什么反应。

“这是你的名字吧？”

教女依然没什么反应，场面变得非常尴尬。

“还有这个！”蓝月拿出了断成两节的木棍——不对，是法杖——呈给教女看，“这是你的法杖吧？你是一个强大的法师，这个幻境就是你所创造出来的！”

教女身体稍稍前倾，还是什么都没说。

“重要的不是这件。”文昱伸手从蓝月的手里抢了一个东西，亮出给教女看，“这东西，你无论如何都应该认识！”

文昱拿的是圣印骑士团的纹章，虽然已经有了裂痕，但那黄金的条纹依然清晰。

微风拂过，场面安静得和一张画一样。

月樱放开了握着剑柄的手，挠了挠头发，“难道我们想错了？”

“不，并没有。”爱丽丝提醒道。

蓝月打了个激灵，赶紧退了数步，其余的人也稍稍分散了点，在这个教堂中，如果挤成一团，根本施展不开来。

教女依然在微笑，只是给人的感觉却变了。

“卡塔莉娜……这个名字，已经几百年没有听其他人提起过了。”

“……你真的就是卡塔莉娜吗？”

“既不是，也是。”教女，或者说卡塔莉娜轻轻地扶着自己的胸口，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卡塔莉娜的肉体已经毁灭殆尽，卡塔莉娜的灵魂已经灰飞烟灭，我只是她因为不甘、痛苦、愤怒、恐惧而产生的精神体而已。这个世界的构筑者也不是我，而是卡塔莉娜临死之前，因为对故乡的强大眷念，以及强大的魔力而产生的梦，我只是个梦境的看守者，不能影响什么，更不能做些什么，直到这个梦境的终结。”

“那……”

蓝月刚说出一个字，卡塔莉娜立刻打断了她，“但是，拥有卡塔莉娜的记忆的我，并不想待在这个梦境中，毫无意义地走向终结……我，憎恨这个梦。”

文昱警惕地拿出了自己的短刀，说道：“小心……有黑雾。”

随着卡塔莉娜的陈述，教堂周边竟然出现了魔物才有的黑雾，这已经表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希望这个梦境破灭，但作为看守者，我并不能这么做，矛盾的心最终影响了这个梦境。”

肉眼可见的黑雾，包围着卡塔莉娜，并且在缓慢地朝周边扩散，现在，傻子也明白，黑雾的源头是谁了。

“毁灭这个梦境，是卡塔莉娜所不想看到的，维持这个梦境，是我所不想看到的。既然如此，尊敬的外来者大人，我该如何是好？”

“所以你把选择权交给我们？如果我们能找出黑雾的源头并解决掉，那就是延续了这个梦境；如果我们被杀了，那么这个梦境迟早就会被黑雾给毁灭……”

卡塔莉娜没有回答，只是低下头，让人看不到她的脸，“尊敬的外来者大人，请你找出黑雾的源头，然后将其讨伐，让女神的光芒重新照耀这个善良的小镇。”

苍白的骨刺，从地板之下穿刺而出，将所有人牢牢地卡在了原地。

月樱等人的注意力全在卡塔莉娜身上，谁都没想到，第一次攻击会来自自己的脚下！

这骨刺形成的监牢无比坚硬，月樱连弯曲一下手臂都做不到，其余的人也一样无法动弹，只能维持着一个可笑的姿势，瞪着眼睛。

“主人！这个是！”

“我有不详的预感……”

一个衣衫褴褛的【人】，从神像后面走了出来，看着那人的动作，蓝月苦着脸，像是刚吃了没熟的酸果一样。

“我等了这么久，终于抓住了你……”

那个【人】戴着破烂的兜帽，让人看不清他的脸，但无论是露在外面的四肢，还是他说话时干枯嘶哑的声音，都让人感觉是一具干枯的尸体。

“萨利埃里……你没死吗？”

“在我尽情折磨你之前，我怎么会轻易地死掉？”名为萨利埃里的人踱到蓝月身边，用他只剩下骨头和表皮的手触摸着后者的脸，“圆润、柔软……真是漂亮的女孩，我很期待在你这张脸会因为恐惧而扭曲成什么样子……哈哈哈哈！”

“你敢！！！！”费迪大声怒吼，那牢不可破的骨牢甚至都因此而开始震颤。

萨利埃里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了眼费迪，便不再理会他，这种完全不看在眼里的行为让费迪涨红了脸，尖牙咬得咯咯直响。

在这种氛围当中，一个迟疑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额……请问你哪位？”

所有人的目光——不包括卡塔莉娜——都集中在了月樱身上，后者咂巴了下嘴，说道：“我就想知道你和蓝月有啥过节，要是不是什么深仇大恨的话，或许可以坐下来谈谈？”

不光是萨利埃里和蓝月，就连爱丽丝都深感耻辱地叹了口气。

“坐下来谈谈？谈谈？哈哈哈哈！我为什么要和一个不同戴天的仇人坐下来谈？所以说活人真是……愚蠢到了极点！”

在萨利埃里发疯一样的高声大笑的时候，月樱伸长了脖子，向蓝月问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额……也就干掉了他所有的手下，还有毁掉了他所有的基业，顺带破坏了他投入一切的召唤仪式吧？”

“听起来你很坏啊。”

“他杀了整个村子的人，我只是替村民拿点利息。”蓝月苦闷地说：“但现在好像搞砸了。”

“不不不，并没有搞砸，虽然你妨碍了我，但多亏了你，我才能到达这个地方！”萨利埃里双手一挥，非常的高兴，“无差别的治愈力，完全的保护，没有任何的庇护地比这个幻境更好……你可要感谢这个愚蠢的精神体，要不是她，你和你那个只有蛮力的部下早就因为暴走的魔力而死掉了……”

蓝月看看卡塔莉娜，又看看萨利埃里，说道：“我会谢谢她的，但那是在杀掉你之后。”

“呵~还嘴硬？”

“不，要不你回头看看？”

萨利埃里很做作地扶着自己的额头，用奇怪的腔调说道：“这就是那个，吸引我回头然后趁机干掉我的套路？很好~那我就给你们一点机会~”

他随意地回过头，看到的是正在微笑着，向他鞠躬的卡塔莉娜。

“尊敬的外来者大人。”她弯腰的角度几乎是个直角，脖子上的系带都已经垂到了地上，“请讨伐掉黑雾的源头吧。”

话语刚落，原本坚实的地板，突然一空。

“卧槽？”月樱只来得及说出这两个字，便连同其他所有人一起，掉进了这突然出现的空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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