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月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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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无能的国王

在王城的内宫,查理国王正躲在自己的书房里,翻阅着他长年下来收集的书本。

作为国王,他能收集到的书籍很多,但看过的数目并不多,能记住内容的也很少,大部分都是知道一点大概,在重新看的时候有个印象罢了。

没错,查理国王的记忆力不是太好,智商也只属于平常人那一类,更没有成为修炼者的天赋,体力、智力都是普通地不能再普通的类型。

作为一个统治者,就连知人善用的才能都没有,否则欧顿将军也不会爬到现在这个位置,王室的权威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

没有才能的国王,这是连自己人,乃至自己都认同的称号。

查理国王还是王子的时候,是最小,也是最不显眼的那一个。他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无论是从才能还是性格,查理国王全不占优,按照一般的流程,查理国王应当是获得一个没有实权的亲王之位,在一个无关紧要的封地中终老——或是被疑心病过重的当权者给提前干掉。

在查理国王自己设想的未来中,国王的冠冕无论如何都和自己无缘。

然而,在他16岁,遇到那位同样是16岁的少女的时候,一切就都改变了。

以查理国王的能力,他至今也无法理解初月王后是怎么操作,让自己一步步登上奥德赛王座的。他所能知道的就是结果,警戒心过重想要谋害自己的大王子身死,二王子被流放,大公主被安排政治联姻,嫁给了法洛斯王国的一个贵族的儿子。反对他的大臣大多都被处死或者被撤职,在没有任何人反对的情况下,查理莫名其妙地从第四王子变成了奥德赛国王。

要说初月王后唯一做的不好的,那就是留下了一些还心存不满的贵族,而这些贵族现在变成了叛军的一部分。

查理国王并没有埋怨什么,毕竟能把一穷二白的自己抬起来,没有人能比初月王后做的更好。

在他把看着的这本书翻过一半时,一阵清脆的敲门声自书房外响起,随后,拿着一叠报告的希拉走了进来。

在深雪带领侍卫兵离开王城之后,希拉便被分配到了周总理手下打杂,然后仅仅一天的时间,希拉便靠着自己杰出的表现,成为了查理国王的书记官(暂代)。

这也从侧面说明,王室的结构到了多缺乏人才的时候。

在以往,提交报告这种事是周总管做的事,但他年事已高,不得不把权力下放。

大概,是真的要做权力交接了。

“陛下。”希拉将那叠报告放在了查理国王面前,“请签字。”

不是审阅,也不是检查,而是很直接的签字。

查理国王自嘲地摸了下两天没理的胡子,直接拿起笔,按照希拉的吩咐开始签上自己的大名。

他已习惯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他人,毕竟,查理国王知道不管自己如何挣扎,都是无济于事。在以前,起码还有王后为自己着想,现在嘛,能多活一会是一会吧。

希拉板着脸,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默默地用手指提示着应该签字的位置,虽然只做了一天的上下司,但这两人已十分默契了。

“外面情况如何?”不知道为什么,查理国王突然问了个问题。

大概是因为气氛太过严肃,他想活跃一下气氛。

“不是太好,李斯特千人长已阵亡,负责政务的人有三成都没有再来。”

查理国王抬头,看见了希拉那浓重的黑眼圈,“你辛苦了。”

“只是一天没睡,我习惯了。”

“你的主人看来很严格——”

“不是主人,是上司。”

“哦哦,抱歉,看我这记性……”换做是其他国王,希拉早就被扣了个不敬的罪名,也就查理国王这个窝囊的统治者不在乎。

“您无需道歉,请谨记您国王的身份。”希拉一字一句地说:“现在最不能倒下的人就是您。”

“国王?”查理国王的笔停下,“我这样的人也能算是国王?”

希拉察觉到了什么,挺直身体,并后退了些许。

“我已经35岁,但在当国王的这段时间,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一件像是国王的事!”查理国王的手指紧贴着桌面,咬紧牙齿,竟显得有些狰狞,“我这算哪门子的国王?”

“您弄错了。”

“什么!”

“无论什么人,只要戴上王冠,并坐在王位上,他就是国王,国王不需要资格。”

“这——我不明白——”

“我听过一些传闻。”希拉的视线转到一边,在那里,放着一个初月王后的相框,“您是受王后陛下以及她背后的家族的帮助,才得以登上王位,换句话说,是政治联姻。”

听到政治联姻这四个字,查理国王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摊在了椅子上,“……这不是传闻,是事实。”

“但是,您是爱着王后陛下的吧。”

查理国王没有抬头,而是看着报告上的文字,脑子里乱成一团。

“因政治目的所结成的婚姻,夫妻双方貌合神离的状况非常普遍,不过,您和王后陛下之间——存在着爱情,不是吗?”

“为什么这么说。”

这个疑问让希拉竟有些烦恼,她点着自己的额头,号一会才说道:“没什么理由,只是女人的直觉吧?毕竟女人的第六感并不讲道理……只是我个人这么觉得而已。”

“……但是,这又如何。”

“确实不算什么,但我认为,陷入爱情的女人会做出让旁人都大吃一惊的举动。”希拉想了想,说道:“比如说您的女儿——”

“恋爱中的女人是盲目的——是这么说没错?”查理国王是知道蓝月在想什么的,毕竟那是自己唯一的女儿,“不过我不觉得初月是这样的——”

“那可不一定。”希拉捂着嘴,“不过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您无需放在心上。”

之后,两人就再没说过话,希拉在接过查理国王签署的报告之后,便快速离开。

“爱情……”

查理国王的书籍收藏中不乏乡野和贵族中的爱情故事,不过大多都是情节比较离奇,结局也比较顺理成章的那种。

把书本上的爱情当真的,都是傻瓜。

他把初月王后的相框拿在手中,默默地注视着这个早已不在的女人。

“起码……我是有。”

“把他们从城墙上赶下去!”玛莎一脚将一个刚爬上来的修炼者踢下城墙,抹了把血高声喊道。

情况很糟,王城的魔法防护盾为抵挡军船已无暇他顾,城墙上的守军只能靠自己。

经过两天的鏖战,能完好地待在城墙上的侍卫军已经不多,但叛军的数量却完全不见少。

这是因为东部的真海军其实数量没多少,其大部分军队都是从各个城镇乃至村落强征来的普通卫兵乃至百姓。真正的精锐都待在军阵后头当督战队,只有一些修炼者混在先头的攻城部队里伺机偷袭。

东部叛军打的是用人命来堆消耗的主意,现在看来这个方案还挺有效。

“要是那女人没带走一万人的话——”

虽然在抱怨,但玛莎也知道深雪的行动是必须且重要的,否则让欧顿将军的精锐抵达王城低下,那就真的只能打出GG两字。

一股热浪引起玛莎的警觉,她一抬头,便看到一个巨大的火球正对着自己冲来,她立刻跳开,但在附近的侍卫军却没有这个速度和反应,立刻变成了不断挣扎的火人。

一直保护着城墙的防护罩破了一个洞,现在正因为魔力的补充而缓缓修补。

这也到极限了吗——

打出大火球的是停泊在江河上的军船,军船上的火炮说是火炮,但其实就是个火球增幅器,不但需要魔法师来操作,所打出来的也就是个增强版的火球术。

正常来说,王城的魔法防护罩是很坚挺的,但是,王城的魔法师太少了,魔力补充跟不上,被一直攻击,出现破损不过是迟早的事罢了。

只是玛莎没想到会这么快。

附近的城墙突然出现一阵喊杀声,是又有叛军趁火球的余威登上了城墙,和侍卫军打成一团。

“糟糕!”救火担当的玛莎暗道不好,不顾自己的伤势,赶紧往那边跑。

在她跑到一半的时候,一个健硕的男人一剑把叛军的阵型给打散,如同蛮牛般横冲直撞地就将叛军给赶下了城墙。

玛莎认得这个男人,他是仅剩的五位千人长之一,是个等级4的修炼者。

见这位千人长出来救场,玛莎却没有欣喜的感觉,而是扯开嗓子大喊:“小心——”

但,已经迟了。

从城下的叛军方阵中,一只带着魔力的箭矢直直地飞向千人长,锐利的箭头直接突破了头盔,将千人长的脑袋搅成了一团肉碎。

叛军中的修炼者可不是吃素的,这个擅长射箭的修炼者已经夺走了好几个军官的性命,那位玛莎认得的李斯特也是丧命于这位修炼者的箭矢之下。

玛莎同样被偷袭过,但玛莎是速度型的修炼者,那位射箭的修炼者几次无果之后,就再也没把她当成目标。

外有军船火炮在轰击,中有射击专精的修炼者偷袭,内有不要命的叛军在不断消耗侍卫兵的精力,层层叠叠,安排得明明白白。

看着体力和精神都差不多都要抵达极限的侍卫兵们,玛莎暗暗地咬紧了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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