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假设

七天后，孔巴加地城。

兰多姆按照那个奇怪少女的要求，独自赴约，并且经过萨芙蕾的训练以及结合对书本的学习，差不多知道该如何在地城了定位了。

在一层的大厅里，兰多姆把护身符举过头顶，同时闭上眼睛，刹那间，数以千计的红色线条从东南西北四个迷宫入口向着深邃的虚无之中蔓延出去，一眼看不到边：这些线条规整而笔直，仿佛精美的浮雕一般，给人某种难以名状的肃穆感，而红线的四周，全是暗淡的黑色，这才让那些纹理显得十分清晰。仔细一看，红线每隔一段就有一个每隔五秒钟闪烁的红色，像是航行在大海的航船上的信号灯，仿佛在给迷宫中的探险者指示方位。

“五秒就是行进间隔吗？看上去，还比较有余裕。”想了想，兰多姆深吸一口气，走上北面迷宫入口处其中一条线的起点。就在他准备倒数五秒，跨出第一步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衣袖被人扯了两下。

“啊！是谁？”兰多姆差点忘了他应该睁开眼睛来看清周围的世界，因为还不太适应这种感知模式的他，所以首先做的事情是把护身符移开。结果，眼前还是一片黑暗后，他才想起，应该睁眼。手忙脚乱之中，兰多姆两脚拌蒜，向前摔倒，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摔在坚硬的黑曜石地面上，双手反倒撑在两团“柔软的物体上”。

兰多姆小心翼翼把眼睛睁开，只见那个神秘少女的脸就在眼前，而他则把少女压在身下，双手不偏不倚地捏着少女的胸。

“呐……你这家伙……就这么喜欢占人便宜吗？”少女双颊通红，怒气满满地质问兰多姆。

“啊……抱歉！实在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兰多姆像触电般站起来，躲到一边。

“拉我起来啊！笨蛋！”少女大声命令道。

“是！”兰多姆言听计从，把狼狈不堪的奇怪少女从地上拉了起来。

“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低等生物，满脑子都是丑陋而恶心的欲望……看来，你只配当我的奴隶！知道了吗！”少女继续呵斥兰多姆，然后整理了一下衣服。

“呃……实在抱歉。不过，我只是想用自己的办法来找你罢了，没想到你会亲自出来迎接我。”兰多姆总感觉，自己的地城定位算是白学了。

“迎接？哼！谁会迎接你这种低等生物啊！算啦，不多废话，抓住我的手。”少女伸出自己的右手。

“嗯？做什么？”

“难道，你不想快些去万向之厅吗？”

“嘛……走一步的话，也很快啦，反正我都学了进那个什么万向之厅的方式，让我自己试一试感觉呗。” 兰多姆提议道。

“噢？你真的那么自信？”少女缩回了手，脸上挂着想要看好戏上演般坏坏的表情。

“不然呢？我们之前不是也进来了吗？”

“嗯嗯！那你试一试吧，自大的人类！”

兰多姆有些警觉起来，他怀疑这个家伙会不会对地城动了什么手脚，以至于让他没办法进入万向之厅。不过出于好奇，他还是试了一遍，果不其然，向前走了一步之后，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然在原地。

“嘿嘿，我说了吧……”少女得意地笑起来。

“为什么？”

“这里……这整个地城，都是我的领域，我想让谁进来，谁才能进来，我不想让谁进来，谁都无法进来。那个妖精的方法，只有在我想让人进来的时候才管用，明白了吗？真是笨！”

“好吧，那……”兰多姆伸出手，“你带我下去吧！”

“哼哼，知道听话就差不多！”说完，少女握住兰多姆的手，一道白光闪过，二人一齐被传送到了万向之厅。

兰多姆环视四周，确定这里确实是万向之厅后，才放下心来。接着，他的注意力被吸引到大厅中央池子中的石柱群上，实际上，自从上次他来过后，他就一直对那个装置感到好奇，以他的观点，他觉得那似乎是某种操控地城的机关，或者是某种密码矩阵，不管真相如何，那绝对不是凡人能造出来的东西，正如这座地城一样。

兰多姆站在石阶上，打量起那个奇怪的少女来：嗯，她和普通的人类12、3岁的小女孩没有什么区别，也十分可爱，只不过服装有些怪异，怎么说呢，那套长袍上的花纹，一看就是乌加诺风格的，至少，兰多姆在很多魔能祭司的法袍上看到过风格类似的;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确有其事，兰多姆总觉得这家伙身上散发出一种淡蓝色的光芒，至少，在光线暗淡的地城中，能凭借这种光芒看清楚她的脸，不过，其他人就不可以。

“你……你这家伙……在看什么啊？色眯眯的样子……”少女有些神色慌张的样子，没想到，她意外地也和普通人一样，会察言观色。

“咳咳……首先，我必须再次向姑娘你道谢，如果不是那天你救了我，或许今天我不会来此地与你谈话。”兰多姆深深地向少女鞠了一躬，随后，他又问道：“不知该如何称呼姑娘你呢？”

“我……”在提及称呼的时候，这家伙有些语塞，脸上浮现出一丝阴郁的表情，然后皱了皱眉头，似乎在回想什么。

兰多姆不觉有些诧异，该不会，这家伙连名字也忘了吧？

“叫我图莉安吧，我父母给我起的名字。”

“噢？父母？”兰多姆好奇起来，“话说，你一出生就在地城里吗？”

“你为何要关心我的事情？”图莉安警觉起来，她貌似不想透露太多关于自己的事情。

“你叫我来，肯定是需要我的帮助，那么，不管怎么样，我总该了解一些最基本的情况，对吧。我是有原则的人，虽然我并不认为魔族里全是坏人，但以我对魔族的狡猾天性来看，要我相信你说的话，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唔……好吧……其实，我了解的也不是太多。我是这里的守护者，也就是看管地城的人;地城就像一个堡垒，它能赋予我加护和魔能之力，只要我在地城里，就可以一直保持现在的模样，不会老去，也不会死去，除非我离开这里。”

“那这么说……”兰多姆站得有些累了，他坐在了石台阶上，“啊，你也坐下吧，我们慢慢聊，”他示意道。

图莉安于是盘腿坐在了兰多姆跟前。

“这么说，你来这里之前，就已经差不多这个年纪了？”

“嗯，我从我的世界来，乌加诺世界。”

“啊！我懂了……”

“懂什么？”

“你知道永恒者吗？”兰多姆严肃起来。

“哈尔居萨？”

“谁？”

“永恒者啊！”不过，图莉安似乎又想到什么，于是摇了摇头，说道：“永恒者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头衔，相当于乌加诺人的合法领袖，但这种头衔可以被其他人剥夺，只要他得到了永恒之心。”

“永恒之心？”

“嗯，那是乌加诺的传说级宝物，是一颗宝石，有了它，就有强大的力量，啊，对了，关于你父亲……”

“嗯？”

图莉安大致把因迪格·索斯菲尔德十多岁时进入地城时的事情，告诉了兰多姆。

“难怪父亲对这里守口如瓶，还告诫我不要进来。”兰多姆瞬间明白了什么，“第一块石板，就是在这里找到的，对吧？”

图莉安点点头，“查鲁杀死了上一任永恒者哈尔居萨，夺走了永恒之心，不过，哈尔居萨大大削弱了查鲁的力量，并将他传送回了约布杰冈地城，那是他的地盘，因为力量丧失殆尽，因此给了你父亲几十年时间来寻找其他石板。”

“也就是说，乌加诺魔族自己也在内斗？”

“嗯……可以这么说，你父亲怎么找到石板的我不清楚，但是，他最后的确做到了。可是，他把石板的力量全部给了自己，而不是用来开启隆加之门。”

“隆加之门？”兰多姆面对越来越多的古怪名词，有些一头雾水了。

“嗨，总而言之就是！隆加之门是回到我们世界的大门，完整的永恒石板，是开启他的钥匙。因为查鲁并不想反对他的同胞和他们的派系一起回乌加诺，所以，他不希望你父亲去开启这扇门，懂了吧？你父亲一旦做到了，把石板摁进匙孔，我们都得回去，到时候，以查鲁的实力，他根本无法再当他的永恒者，就这么简单！”图莉安一股脑把实情说了出来，看得出，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让她觉得有些不耐烦了。

“行，那就先问到这里吧，所以，提你的要求吧，你想让我做什么？”兰多姆也决定不再追问，他爽快地让图莉安提她的要求。

“放我出去，就这么简单。”

“嗯……关于怎么放你出去暂且不说，我承诺会帮你，不过，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问吧。”

“我真的再也见不到我父亲了，是吗？”

“如果他把永恒石板的力量给了自己……抱歉，我提出一个大胆的猜测吧。”

“你说。”兰多姆屏住了呼吸。

“你父亲，也许成了新的永恒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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